第二十三章 回城
第二天衛窈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一番後，和薛暮晨坐上了回隴城的馬車，蕭靖執意要送他們出城，薛暮晨拗不過他也就默允了。
蕭靖這個人吧，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就會化身為十足的話癆，如果你不阻止他，他可以和你說上一整天，什麽天南地北的異事，絕世名伶的新聞，和哪家的公子看中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就連哪家的丫鬟和家丁跑了他都能給你講解的跟現場似的。薛暮晨這次和他一起來祁州城，一路上都不得清淨，讓他無時無刻都在後悔這個決定。
馬車走的緩慢且平穩，街道兩側已經陸陸續續擺滿了攤位，吆喝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早點麵食的香味。
薛暮晨坐在衛窈對麵，瀏覽今早剛送到他手中的一封信，是關於衣坊裏繡娘們這個月的工錢，信紙上密密麻麻的滿是蠅頭小字。而衛窈則趴在窗戶上，看著逐漸布滿行人的街道，竟然生出一絲絲不舍來。
不知隴城是不是也和祁州城一樣，讓她感到隨意安心。
車夫甩了兩下鞭子，馬車速度加快，蕭靖騎著馬，他們一同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薛暮晨又恢複了以往的淡漠臉，讓別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讀完信，薛暮晨抬起頭看了一眼仍然趴在窗戶邊的衛窈，將信紙攥在手中，內力湧入手中，那封信便化作一團粉塵，薛暮晨一揚手撒到了身後的窗外，那團粉塵隨風飄散幹淨。
薛暮晨問外麵的蕭靖：“這一次你打算在祁州城待多久？”
蕭靖說：“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我就回隴城，家裏還有事等著我呢。”
薛暮晨冷冷一笑：“你回去能有什麽要緊的事。”
蕭靖也是冷哼一聲，並不回答，?這也是兩人多年已久的交流習慣。
他們一行人慢慢駛出了熱鬧的城區，在郊外的綠林中開始疾馳。
走了沒一會兒，車夫急慌慌的勒住馬，蕭靖也停了下來。
“蕭靖，我等你好久了。”一道清冷的女音傳了過來。
衛窈探出窗外，看到了一身火紅的南宮綾。
她的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穿著一身豔紅的抹胸長裙，罩著同色紗衣，額間綴著一顆小巧的寶石，配著她風情的眼，誘人的紅唇，瀲灩絕色。南宮綾又一次征服了衛窈，盡管上一次差點被殺死，但南宮綾在衛窈心中已然成為了人間尤物，不知抱在懷裏是何種感覺，衛窈想著想著就下道了，趕緊搖了搖頭打住腦海裏的不良幻想。
“你等我做什麽？我又不欠你的錢，還是說你體內魚水之歡的毒沒解幹淨，還需要我來幫忙。”蕭靖好笑的望著前方的南宮綾。
南宮綾說：“你當然不欠我錢，但你欠我清白，欠我一生擔當和責任，你以為你輕薄了我就可以一走了之，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南宮綾怕是賴上了蕭靖。
“嗬嗬嗬，照你這麽說，這世間的女子需要我去負責的太多了，比你漂亮比你出色的姑娘也太多了，但我為什麽要選擇對你負責而不選擇別人？這也得看本少爺的心情，我若高興，就如同現在這樣，還能耐心的給你講道理，若是我不開心，哼…你最好不要鬧了，給我讓開。”蕭靖認為這隻是一個可笑的鬧劇罷了。
想讓他負責，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他才二十歲好嗎！最起碼也得等到和現在的薛暮晨一般大，也就是二十五歲左右才會考慮對某個人負責，和她攜手成家。再說了，這南宮綾看著不過十八九歲吧，他才不會對這種少女感興趣。
南宮綾笑得的冷豔：“反正我已被逐出廂霏閣，被你逼得無處可去，聽說穆家堡的女主人穆老夫人對人親厚和善，對事公正廉明，所以被祁州城百姓愛戴，我去找她說說這個理，看看能不能給我一個說法。還是說江湖上的傳言都是假的，你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仗勢欺人的惡徒。”
聽見南宮綾這樣說穆老夫人，蕭靖氣的是青煙直冒，他咬著牙大聲嗬斥道：“南宮綾！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態度，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說不了話！”這個女人膽子不小，敢在他麵前出口惡傷姨奶奶，真是活膩了。
“那你倒是來呀，我看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先到達穆家堡。”南宮綾說完便用輕功飛離這裏，如一隻火紅耀眼的蝴蝶，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飛去，目的就是穆家堡。
南宮綾武功雖然不高，但她輕功了得，在江湖上排在前十，這世上能追得上她的人還真的沒有幾個。所以，即便沒了廂霏閣的庇護，她依然憑自身本領躲過不少仇家追殺。
蕭靖眼神冷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對薛暮晨說：“我就送你們到這吧，先回了，不然指不定把穆家堡鬧得讓人不得安生。”
“行，你去處理你的事吧。”薛暮晨挑了挑眉，格外又加了一句：“並不是什麽桃花都好惹的。”
蕭靖又是冷哼一聲，策馬往回飛奔。
衛窈心裏好一陣幸災樂禍，他問薛暮晨：“暮晨，你認為程錦姑娘和南宮綾哪一個和蕭靖更般配。”程錦溫柔似水，楚楚動人，和南宮綾的嫵媚妖嬈完全是南轅北轍的美，這讓衛窈一時舉棋不定，到底選哪個做為她心目中的唯一絕色，她隻能問問薛暮晨了。
大概每個女子都愛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吧，哪件衣服更好看，哪件首飾更好看，或者哪位公子小姐更俊郎更漂亮，她們從來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選擇困難症。
薛暮晨的眼睛黑耀耀的，望著衛窈，讓她簡直想要眩暈過去。
衛窈一身普通月白長裙，頭發隻用一發帶挽在腦後，氣質清爽幹淨，額前的幾縷碎發，讓她多了些俏皮之感。
她的一雙翦水秋瞳，時而流光溢彩，時而安靜平和，薛暮晨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有多餘的心思去分析她們，倒不如多花點時間去了解了解你。”
衛窈被這甜蜜一擊，立刻暈頭轉向起來，望著擁有天人一般容貌的薛暮晨入了神。
天哪！受不了，溫情脈脈的薛暮晨怎麽可以這麽吸引人，讓她有一種想要撲上狠狠親一口的感覺，尤其他那張線條完美的薄唇，一直濕潤潤，紅潤潤的，感覺吸起來應該很美味！
衛窈承認，這是自己此刻最真實的想法，沒有任何修飾，就這麽赤果果的。姑母告訴過她，世上最不能騙人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思想和念頭，可惜的是，有那麽多美妙的念頭被壓抑著，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人，應該偶爾釋放一下天性。
“暮晨，你是不是經常跟別的姑娘說種話。”衛窈看著麵前臉不紅心不跳的薛暮晨問到。
“目前為止，除了我的祖母和母親，你是第三個和我相處最久的女子。”
衛窈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把視線轉向窗外，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如此專情自愛的富家少爺還真被她遇到了。
自古以來都是王權富貴多三妻四妾，而薛暮晨對她的專情，對愛情的忠貞，讓她如何不驕傲不感動？
薛暮晨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心滿意足的嗅了一下窗外的風吹進來的香味，那是衛窈身上淡淡的清香。
這樣幹淨簡單的姑娘，父親母親還有祖母他們一定會喜歡她的，最壞的也就是勉強接受她。
父親肯定不必多說，隻要是自己心儀的姑娘，其他的事他也不會幹預。母親喜歡家世清白，沒有心機的姑娘，衛窈也符合這一點，雖然沒有龐大的家庭背景，但介於兩家之前的交情，應該不會反對他。而祖母喜歡安靜文雅玲瓏剔透的姑娘，他認為衛窈這一點也符合祖母的條件。
回去萬事準備好之後，他將要八抬大轎把衛窈娶進薛家，做他唯一的妻子。
不經意間瞥見衛窈幹淨白嫩，修長的脖頸，薛暮晨的唇角按耐不住的又揚起來，這樣美好的女子，此生隻屬於他一個人，當時真的是慶幸能夠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