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1)
暗樓的情報網真不是催的,短短半天就把納蘭如歌要的情報收集過來,據調查發現冷墨玉應該被囚禁在皇宮之中,因為自從皇帝病危太子入宮探望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仿佛失蹤了一般,就連帶著清靈公主也失去了蹤跡,據推測冷墨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被囚禁在皇帝的寢宮中。
另外一邊的照月國情報表明,照月王已經在偷偷集結軍馬、糧草準備十日後的大戰,照月王已經入駐軍營,做最後大戰前的準備。納蘭如歌很不明白,對於照月王她還是有所了解的,看來這真的不是逢場作戲,要不照月完全不用這麽詳細的籌謀,現在隻能說明,照月有野心吞掉襲月,更或者說,楠雲王不僅僅是需要照月做戲,他更想來一場請君入甕,所以照月王不得不防範。
納蘭如歌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來這場戲有的看了,不管你們最終的目的是怎樣,隻要你楠雲王有謀反之心,就等著看我納蘭如歌為你準備的大戲吧。
隨即找到柳月和夜冥,準備今天夜談皇宮,有些事情要當麵問清楚才好。皇宮裏相對於民間的熱鬧,皇宮相對於顯得格外冷清,來往的宮女太監,都是行色匆匆,抵著頭小心翼翼的神情,宮殿裏忽明忽暗的燈火,讓皇宮顯示出了一份怪異。
黑夜如墨,秋風輕輕的吹起,頭頂上的星空別說是月亮,就是星星都沒有兩三顆,夜色黑的沉重。
三道身影一閃,納蘭如歌、柳月、夜冥如同三道閃電快速的月空而過,沒有引起他人絲毫的注意力,腳下點地,幾個呼吸之間,三道身影飛身閃入了襲月王的寢宮。
一個手刀,快的守衛後殿的侍衛,幾乎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就已經昏厥了過去,夜冥不愧是專業的殺手,那叫一個迅速的伸手一扯,閃身間就從後殿進入到了襲月王寢宮,納蘭如歌、柳月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拖遝。
“皇兄,你想好沒有?”三人才一閃入寢宮,就聽到前殿隱隱約約傳來的一道問詢。納蘭如歌等人聲色不動的,悄然無聲的就朝前殿潛伏過去。
納蘭如歌見夜冥熟門熟路的好似來這裏的常客一般,不由的微微揚眉後,卻什麽都沒有問,估計夜冥以前來皇宮執行過任務吧。
納蘭如歌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邊緊緊的跟隨著夜冥,“你個畜生”一個轉彎靠近前殿,三人腳還沒有站穩,就聽見了一聲憤怒的叫罵聲傳來,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透過前殿的門縫,朝裏間看去。
隻見一人斜對著他們坐在黃色的龍床上,不,不能說是坐,從納蘭如歌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見那人手腳上幫著鐐銬,整個鎖在龍床的四角之上,銀白色的鐵鏈幾乎有手臂那麽粗,把那一身明黃的中年人,牢牢的鎖在床上。
而在龍床旁邊靠著一位萎靡不振的年輕人,看不清楚樣貌,但能看到他渾身無力,顫顫巍巍的依靠著龍床才讓自己勉強站立起來,雖然沒有鐐銬的束縛限製著自由,但腳下沉重的鐵鏈還是讓年輕人更加吃力的行走起來。
納蘭如歌定眼一看,那年輕人是冷墨玉,天啊 ,冷墨玉怎麽被虐待到這個境界,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慕容玄和冷清靈,他們去哪裏了,納蘭如歌的心不禁懸了起來。
“哈哈,畜生,皇兄,我若是畜生,那你是什麽,你是不是連先皇也要辱罵?”冷冷的嘲笑聲從那對麵三、四十歲的男子口中傳了出來,在燈光下,那本來英俊的容顏,卻顯得陰沉暴戾,他估計就是楠雲王。
“皇兄,臣弟勸你一句,別在跟我這裏死撐了,你若能乖乖的把兵符交出來,或許我一高興會放了墨玉侄子,倘若你繼續執迷不悟的話,那就別怪我冷血無情,不念及多年兄弟情分”。
“實話坦白與你,你現在把兵符給我是最好不過的了,若是不給,十日之後,哦不還有九日,照月王便會與我聯手做戲,帶著大軍揮軍我襲月,讓我順利拿到兵符,成為襲月的王,我想到時候為了抵禦外敵,即使沒有你的兵符我也能指揮大軍吧,哈哈”冷冷的陰笑聲,楠雲王慢條斯理的在寢宮裏踱步起來,看起來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
“愚昧,你竟然勾結他國,妄想吞並襲月,你這是在引火自焚,我襲月百年基業就會毀在你手裏了”冷墨玉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飛撲到楠雲王身上,拽著他的衣領怒吼道,他冷墨玉可以接受戰死沙場,但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楠雲王通敵賣國,自己卻無能為力。
“滾,你有什麽資格辱罵本王,你當你還是太子嗎?你不過是本王的囚犯,但本王現在不殺你,我要你們睜著眼睛看看,本王是怎麽請君入甕,讓照月也改名換姓,讓你看看本王是如何一統天下”楠雲王一把推開了冷墨玉的束縛,惡狠狠的說道,他會是通敵賣國的人嗎?他要這次照月來的了,回不得,這次他不僅要坐上襲月的王,還要照月也改名換姓。
隱藏在門後麵的納蘭如歌心裏一沉,看來楠雲王也不傻,這場宮變奪位已經要演變成兩個國家的戰鬥,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照月貪婪,也不會中了楠雲王的道,要不是照月王自負,更不會配合楠雲王,兩人都是在相互利用,達到目的,但最後到底鹿死誰手卻不得而知。
宮殿裏瞬間一片寂靜,隻剩下楠雲王激動的呼吸聲和冷墨玉憤怒的吸氣聲,而襲月王卻淡定的坐在床上,一言不發,輕輕的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樣。
“你個老不死的,說話”楠雲王看到襲月王一臉的決絕和堅定,氣就不打一處來,好歹他也罵兩句也好,竟然選擇沉默,我要你沉默,上去就是一腳踢在襲月王的身上。
“父皇”冷墨玉見況飛撲的為襲月王擋下這一腳,作為兒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在自己麵前一度的受傷,已經被氣的鐵青的楠雲王,不解氣的又狠狠的踢了兩腳,冷墨玉死死的忍住,蒼白的臉上溢出了些許冷汗。
“我看你還能堅持到多久,我在給你們兩天時間,到時候沒有我滿意的答案,那對不起了,我親自會送你一程,再讓你的女人、孩子一起下去為你陪葬”說完,冷冷的哼了一聲,拂袖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楠雲王也不笨,知道照月想趁火打劫的野心,他不能等著最後一天危機的時候以王不在,共同麵敵的借口調動兵權,那時候就晚了,現在必須馬上掌握襲月兵權,好好籌備一番,迎接照月的大駕光臨。
隨著楠雲王越漸越遠的腳步聲,緊接著就傳來了大門上鎖的聲音,聽著楠雲王遠去的聲音,躺在龍床上的襲月王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老辣堅毅,被鎖住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墨玉,你說我們該怎麽辦?襲月真的要完了嗎?”
“父皇,不會的,我相信我們還有救,隻要慕容離知道了這事,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冷墨玉堅信在棲秋這段時間與他們的交情,再說如果襲月真的陣亡了,那他棲秋也岌岌可危了,不管是人情還是政權,他慕容離都不會讓襲月出事。
“冷墨玉,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思念本妃的夫君”納蘭如歌推開藏身之處的大門,打趣的說道,與柳月和夜冥一起進入。
靠在龍床邊上的冷墨玉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像打了雞血樣的,緊緊的盯著來人,生怕是自己做夢一般。
“冷墨玉,你先不要說話,慕容玄呢?”納蘭如歌知道冷墨玉等著她的救援,肯定會有長篇大論的話要說,現在她最關心的是慕容玄的安危。
“和清靈一起被關在地牢裏,當初為了避免慕容玄身份的麻煩,就派人給他易容成公主的侍衛的樣子,後來發生宮變他便帶著清靈想殺出一條血路去棲秋求援,但最後還是被抓,和清靈一起下獄了,不過你放心,他暫時無恙,畢竟楠雲王不知道慕容玄的身份,否則……”
納蘭如歌一聽心就放下來了,慕容玄現在僅僅是公主的侍衛,一位護主的侍衛,楠雲王不會在現在這麽緊張的局麵中對付這樣無關緊要的人。
“既然,玄沒事,你可以說說你的計劃了。”納蘭如歌直言不諱的問道,既然冷墨玉這麽期待慕容離過來,想必已經想到對策。
“你們也看到了,現在襲月發生宮變,兩個月前,楠雲王妃的妹妹,也就是父皇的容妃娘娘,她同時也就是照月王的姑姑發動了宮變,掌握了整個禁宮,不過幸虧父皇有所防備,兵符還掌握在我們手裏。”冷墨玉毫不隱瞞的說道。
“你現在也看到我跟父皇被囚禁起來,想要解救襲月的為難,隻有靠你們了”冷墨玉一個大帽子蓋在納蘭如歌頭上,著實讓人受寵若驚。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我會幫你?”納蘭如歌笑眯眯的問道,她這個人按道理是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來這裏見冷墨玉隻是因為她在乎慕容玄。
“首先,我們是朋友,你不會袖手旁觀,其次你也知道襲月與棲秋相連,雖然在慕容離的努力下,簽訂了同盟條約,但如果楠雲王或者照月王兩方之中有任何一方的勝利,那就很明顯的打破了現在這種同盟相互製約的條款,那樣棲秋就岌岌可危了”冷墨玉條理清晰的把利弊列舉出來,納蘭如歌也不是沒有想到這點,但看到冷墨玉身處這般絕境還能沉著思考,真不愧是未來的帝王之才。
“成交,但我要現在回到棲秋調兵似乎來不及了”納蘭如歌說道。
“父皇”冷墨玉沒有管納蘭如歌的話,轉頭看向襲月王,一臉的誠懇,眼神中帶些許堅定和祈求。
“墨玉,父皇也老了,襲月也該交給你了,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襲月王輕輕的歎了口氣,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墨玉,床底下有個白盒子,你拿出來吧”
冷墨玉拿出白盒子看也不看的就遞給納蘭如歌,說道:“兵符,你可以召集襲月三十萬大軍,據我所知楠雲王手上隻有十五萬的兵權,隻要你合力利用,一定能勝券在握”。
納蘭如歌愣愣的看著冷墨玉,沒有接過兵權,問道:“你就不怕我吞了?”
“你不會”冷墨玉眼神堅定,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對納蘭如歌已經完全的信任了,為了慕容離,為了棲秋的安危,她可以不要命的就清靈,那就說明這個看似清冷卻有一股熱血的納蘭如歌值得托付,她絕對不會看著棲秋出事,更不屑於用這樣不正當的手段奪得襲月,他在賭,賭自己的眼光,賭納蘭如歌這個人。
納蘭如歌什麽話也沒有說,伸手接過兵符,那白盒子裏躺著一枚拳頭大小的翡翠玉,上麵寫著兩個大大的襲月二字,納蘭如歌握緊兵符,絕美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顏,眼睛緊緊的看著冷墨玉,正傳達著她的決心和信念。
“離王妃,若不介意就叫聲冷叔叔吧,我襲月的安危就交托給你了,老生先謝謝你了”襲月王老淚眾橫的看著納蘭如歌,他雖不相信納蘭如歌的為人,但他相信冷墨玉,既然他要這麽做,他就深信不疑。
納蘭如歌一下紅了眼,襲月王這是沒有當自己是外人了,把自己當成侄女一樣看待,這些話完全就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說話的態度,這是一種信任,納蘭如歌握著兵符的手更緊了,這裏沒有算計,沒有陰謀,僅僅是朋友用生命,用最寶貴的東西來向托付,她納蘭如歌絕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還想說點什麽時候,卻被襲月王打斷掉。
“快走吧,時間不早了,等著你幫我們鏟除所有叛徒後,我們再聊,記住放開手腳,叛徒一個不留。”
“恩,冷叔叔,我一定會來的”納蘭如歌重重的點了點頭,麵色嚴肅的答應道,三人朝襲月王微微頷首道別後,就朝後殿走去,這個時候不能帶走冷墨玉和襲月王,要不會打草驚蛇的。
夜,依然黑的純粹,而此時納蘭如歌的心裏卻是暖暖的,亮的不能再亮了,幾個閃身就出了寢宮,回到了暗樓裏去,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開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