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年
此刻是早上7點45分，刑偵大隊會議室內，徹夜未眠的周巡正不停地轉著圈，地下坐著的人是大氣都不敢喘。
“幾點了？”終於，他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向一邊的人問道
“剛好八點。”又是一個聲音響起，但卻是從會議室外頭傳來的。朝正則自然是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可於他而言上班時間本來就應該是早上八點，雷打不動!
“你遲到了一個小時。”周處眼見那人在最後一個位置坐下，繼而是冷道。
“準確的說，是你們都提早了一個小時。”朝正則絲毫不畏懼對方，“想必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都是隻加班，卻從不早到。”
會議室裏一陣騷動，周處愣了愣終究是沒有再搭話，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了投影儀的顯示屏上，上麵放著的正是“九.一五碎屍案”受害人吳娟的職工照。
“吳娟，女，五十二歲，係縣一中的語文老師。自參加教學工作的二十餘年來，始終如一日。遵紀守法，作風正派。同時，專業知識紮實，業務素質好，得到學校的肯定和同行的好評。並且，不止一次獲得了縣、市乃至省級的優秀教師稱號。”在周處的示意下，一個年輕地刑警站起來道。
“受害人的基本情況我已經明了，現在需要的是學校特別是學生的有關情況。”眼看那刑警還要繼續說下去，朝正則忍不住打斷道。
那刑警望了望周處，見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才是繼續說道:“昨天我們走訪了一中，不管是校方還是學生，對於受害人的評價都很高。但是也有一些學生反應，受害人因為過於嚴厲，所以有時候的確會和學生有所矛盾衝突，但最多隻不過是互相爭吵幾句。我們也是詢問了那些曾與受害人有過衝突的學生，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麽問題。”
“什麽叫基本上？”朝正則是直起了身子，道。
“那是因為在接受調查的的十幾名學生中，其中一名男學生的表現極其怪異。”此時，周處接話道:“後來我們通過調查發現那名男學生性格孤僻，在學校向來是獨來獨往，很不受老師和同學待見。當然這也不能怪別人，主要是這名學生的所作所為實在有夠出格。據同班同學反映，他一向邋遢且手腳不怎麽幹淨，而最令人吃驚的是他曾不止一次在女老師的課堂上公然手yin。校方本想是將他勸退，但無奈他的學習卻也一直是學校前幾，所以為了升學率也就……
聽到這，在座的女人們大都是紅了臉。
這時候，那屏幕上是出現了一個猥瑣的少年照片。上麵顯示的年齡是十八，可怎麽看上去都有個二十八的樣子。朝正則瞥了一眼，發現照片上的人叫趙毅。
趙毅也就是周處口中的那個怪異學生，單從照片上其實就已經是能看出一二。且不說那一頭油膩且雜亂的頭發，單從那滿是痤瘡和萎靡的臉上就是可以看出這個少年沒少縱欲。除此之外那趙毅一對眼袋也是出奇的大，同時法令紋明顯、顴骨微微突出、太陽穴處微微凹陷，而這都是縱欲過度而導致的腎虛現象。
“因為當時想起了凶手的心理畫像，所以就是留了個心眼。”
“那這趙毅現在人呢？”朝正則皺起了眉頭，急忙問道。在他看來，這起案件總算開始有一點苗頭了。
“放心，我已經是派人盯著了。”周處道。
“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什麽，但是此人孤僻、又有幾近病態的性心理，所以暫時需要重點觀察。”朝正則道，“然後你再去走訪一下一中的教師，我需要知道趙毅曾在哪幾位老師的課堂上手yin過，且頻率幾何!”
雖然不知道要幹嘛，但是對於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的話，眾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隨著朝正則話罷，幾個刑警當即離開了會議室。而朝正則眼見那會議室又是悶的厲害，幹脆也是起身離開去外頭抽煙了。
“手yin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些男女之事，蹲在警局階梯上的朝正則同樣猥瑣一笑。
“你怎麽看？”就在他繼續幻想的時候，一個女聲從背後忽地傳來。朝正則微微側目，正是法醫韓冰。
“年輕人，邪火大。”朝正則微微一笑 “再加上我們國家有關性的教育一直比較隱晦，隨意心理微微有些病態也算正常。”
“當真如此？”
“你們還真把我當什麽了？”朝正則隨機苦笑，掏出一根煙點上後頗為無奈地道:“在沒有接觸到當事人的情況下，即使介紹的再詳細我也是沒有辦法去判斷出一個人，特別是一個青少年的真實情況。”
韓冰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了那台階上頭。
“對了，剛剛那個小孩叫啥來著？”
“趙毅。”韓冰一愣，道。
“趙毅——”朝正則重複了一遍，嘴角的香煙已經全部燃盡。
“那以你現在的看法，這起碎屍案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偵破。”韓冰沉默了許久，撥弄了一下鬢角的發絲。
也許是煙癮又大了，最近朝正抽煙的頻率是愈來愈高。此時又是一根香煙抽罷，朝正則卡出口痰來，然後緩緩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
“差不多，如今這案件從發現屍體起已經有足足十來天了，不能再拖了 ”
“的確，聽說縣長熱線都要被打爆了!”韓冰鬆了一口氣，以她對朝正則的了解一般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
“隻是希望其他同事爭點氣吧，趙毅那小夥子的嫌疑還是比較大的。”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朝正則是緩緩站起。但由於是有些低血糖，他不禁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最後隻能是半彎著身子支撐著自己的大腿。
最近高強度的工作不禁是讓他這個喜歡抽煙喝酒的男人有點支撐不住，可就在他中午準備小憩一下的時候，突然就是聽到大廳傳來了一陣嘈雜。他略微有些不爽，然後是懷著疑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