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拋屍現場
“猜的?!”關之洲和駕車的小王皆是一愣,繼而是不可思議地異口同聲道。
朝正則微微一笑,沒有在作答。在他看來,犯罪心理畫像技術提供的僅僅是偵察方向,而非證據,所以它在刑事偵察中的作用不宜誇大,也沒有什麽特別好說的。但是對於這門技術,其要求還是極高的。不論是在先前的會議室中還是車裏,朝正則都是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大概解釋了一番,隨意難免會有些差強人意。真正的心理畫像描寫絕非易事,它要求畫像師了解心理學關於人的行為與心理之間的對應關係,以及精通精神分析理論、人本主義心理學等。緊接著,畫像師才可以通過歸納法、演繹法去大概描繪出罪犯的心理畫像。
倆人見朝正則不想多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倒是過了一會兒後,對方先開了口:“對了,怎麽從昨天開始我就是一直沒有看到有關拋屍地點的監控視頻資料?”
“這個——”小王解釋道,“那建築工地因為投資商突然撤資,所以其實已經是滯工兩三年了,所以工地上僅僅是幾個門口有些監控,然而也並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那四周呢?”朝正則也是皺起了眉頭,不同於什麽探案小說、電視劇,現實中偵破案件並非靠著什麽推理,主要還是要通過證據和線索,所以一些高科技技術在破案中起著不容小覷的作用。而在所有案件中,如果沒有監控視頻資料的話,那就會變得十分困難。
“因為處於城鄉結合部,所以除了三百米外的一個小超市有一個攝像頭外,其他的就是沒了。”小王繼續道,“可當我們前去調取監控的時候才發現,超市的攝像頭是一周自動覆蓋一次,所以依舊是沒有獲取到什麽有利的信息。”
一時間,車裏是陷入了沉默.……
談話間,幾人已經是到了拋屍現場——位於寒燈路的某荒廢建築工地。
“雖然工地地處偏僻,但這東西兩邊是未建造好的居民樓,隔音自然不會太好。而且北邊又是街道,且有人居住。那麽,凶手為什麽要選擇這個地方來進行拋屍呢?也許是被“冷落”太久了,關之洲隨著二人翻過警戒線來到拋屍的地基坑後當即是問道。
朝正則一愣,繼而是笑著問道:“你認為呢?作為優秀畢業生,你認為凶手為什麽選擇在這個地方進行拋屍?”
關之洲鎖緊了眉頭,繼而是尷尬地搖了搖頭。再看看小王同樣是一臉不解。終於,朝正則是笑出了聲:“我們是警探又不是神仙,鬼曉得人家幹嗎選這個地方。”
關之洲和小王一愣,敢情人家是開玩笑哩。
“十四號夜到十五號早,中到大雨。”朝正則圍著地基坑走了一圈後,道:“所以拋屍的痕跡很容易被破壞,但與此同時也會留下凶手的腳印。從案卷上我了解道,發現可疑的腳印為41碼。”
“嗯嗯。”
“那麽按照腳印長度推算身高的公式: 身高(厘米)=腳印長度(厘米)x6.876 在泥地裏,凶手的身高應該為175.338厘米左右。”朝正則瞅著地基坑邊一個被保護起來的模糊腳印道,“至於體重.……”
“根據推測,應該是120斤上下。”小王連忙是接話道。
“嗯嗯。”朝正則點了點頭,然後是繼續前進,終於是在一棟樓下發現了一連串的腳印。他此時又回頭看了看關之洲,繼續道:“根據這些腳印,你有什麽發現沒有。”
“腳印大且步子跨得大,腳印之間的距離均勻,走直線,所以腳印的主人應該是青少年。”關之洲蹲下身子觀察了許久,繼而是肯定地說道:“然後這些步伐比較亂,且每個腳印之間的距離不勻,說明罪犯可能精疲力盡,或者已經受了傷。 同時腳印的後跟凹印很深,前掌淺,說明走路的人挺胸收腹,身子比較直。”
朝正則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嗯,還不賴,看來你步法追蹤學的不錯。”
關之洲笑著吐了吐舌頭,但很快她就是明白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立刻又是繃緊了臉:“當時學校有教,我因為對此比較感興趣,所以特地研究過。”
三人又是觀察了一番,繼而朝正則是率先朝著警車走去:“這僅僅是個拋屍現場,且一沒監控和目擊證人,二呢現場也被大雨破壞的太過於嚴重,所以有用的價值多。”
小王和關之洲當即跟上,然後小王是啟動了汽車後問道:“則哥,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朝正則知道小王是周處的助手,點了根煙後道:“從兩個方麵入手吧,一就是從學校一中那,爭取是能直接確定凶手;其二呢就是要迅速找到分屍現場,那樣的話線索就多了。畢竟現場痕跡是第一手線索,比什麽來的都重要。而根據其拋屍局限性的話,我覺得可以重點鎖定在以工地為中心的方圓五、六公裏,主要是要對爛尾樓、郊區等地方重點搜差。”
“我知道了,到時候立刻和周隊反映。”小王點點頭,然後是將車子迅速開回了特勤局。但此時刑偵隊除了幾個文員外基本上是處於無人的狀態,應該都是出任務去了。而朝正在某些程度上則可以算是第一天上班,所以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辦,當即也是忙活了一下午,等他再度歇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按理說這時候都應該下班了才是,但因為出了碎屍案,所以整個特勤局基本上都要加班,刑偵隊就更不用說了。
朝正則伸了個懶腰,然後突然是想到了什麽,繼而是起身離開了辦公桌,直接朝著法醫室走去。
嘎吱——
隨著法醫室的大門被推開,朝正則當即是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感覺襲麵而來,使得他不禁是打了個寒顫。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法醫室竟然是空無一人,隻有那慘白的地麵磚上反射著昏暗的燈光。
朝正則咽了口唾沫,繼而是走到了解剖台前,上麵放著的正是“九.一五碎屍案”的受害者吳娟。因為沒有身穿專業的裝備,所以他沒有繼續靠近,隻是瞧了一瞧。解刨台上的遺體(頭顱加上半身)已經被全部刨開,露出了所有的內髒,看上去有些瘮人。因為已經被冷凍了一段時間了,所以屍體顯得有些蒼白和浮腫。
而這個時候,朝正則突然就是看到自己眼前的那麵磚上多了個影子,這不禁是令他的汗毛一下子就就全部根根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