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會試之行
江錦悅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啥要來這裏,看了兩三下隻覺得想打盹兒,昨天跟江如苑鬧了一場都沒有休息好,然而這一次,也就簡單的考了幾個試題而已。
隨著燃香一點一點的消失,一旁的灰衣女官也紛紛的散去,上座的上官昭陽也不知在和旁人說些什麽,江錦悅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指,這都第二場了,都沒什麽事情發生,林依榮晃動著她的衣袖:“我剛好看瞧見攝政王了。”
“嗯?”攝政王怎麽會來這裏。
然而林依榮沒有多說,因為她的視線已經被江淞給迷住,江淞親自拿著宣紙走上前,似是要和上官昭陽說些什麽,上官昭陽嬌媚的麵容帶著笑意,讓一旁看著的林依榮握緊了帕子。
這傻姑娘,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了江淞。
江錦悅雖然內心唏噓,但她是個話少的人,和林依榮這樣帶著一些小目的接近她的人好感較低。
隻聽那邊的灰衣女官聽聞上官朝陽說的話,拿出宣紙來淡淡的念道:“花辭顏色慕秋蘭,餘江共度連蒼山。雪色茫茫,霧裏翩然,皆化凡物質本潔。”
江錦悅麵上不由得一喜,喜什麽,這詩還真是她作的,再聽那女官隨後說了一些,眾人紛紛讚歎:“原來是江丞相的女兒,昔日聽聞如苑小姐年幼之時也曾作詩,之後眾人也稱為才女,但是近幾年來不怎麽聽說過,江丞相藏得好啊。”
說話的人聲音尖細,身上穿著暗紅的衣物,江如苑麵色一喜站起身來朝那人行了一禮。
沒想到這個二姐姐還真的用了自己作的詩,想她江錦悅至少也看過上千本古籍,有些連百度百科都沒有上過去的詩詞,不過,這樣也好。
江如苑顯得有些飄飄然,“哪裏,都是娘教的好。”娘掏錢找的人教的好,沒想到這麽一句上來就搞了個頭頂名次,有些人誇她的魅力與才華,有些人說她的教養和大方得體。
一旁的楊佳子麵色泛著酸意,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表妹,麵上帶著笑:“看來如苑一定能拿第一。”不就是被人誇了麽,果然是個庶女上不得台麵。
但是台上的女官也沒說什麽,翻開下一張念道:“明月遙相望,照宣邀幽篁。童謠笑語今不見,空留扇紙把東風。”
上官昭陽抬起她明亮的眸子,看不出來有什麽心思:“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這詩有些意思而已,江家三小姐,不知道可否能說一二?”
這有什麽好說的,她其實瞎胡謅的,江錦悅隨後站起身來,她的麵容在陽光之下都顯得鍍了一層金色邊框一般,把她的整個光線都襯的十分柔美。
“多謝長公主殿下賞識,錦悅這首詩隻不過是思念已經離去的母親,小時候的月亮總是看起來特別的大,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這般,母親的院子之中有一片竹林,夏日的時候就點著一些熏香,那時我的母親總是教我唱著一些童謠……”
江錦悅自知自己胡謅的本事還行,果不其然眾人都唏噓不已,紛紛的想要去誇讚江錦悅的聰明。
林依榮瞧見立刻笑道:“錦悅能把年幼時的事情拿出來說,可是如苑姐姐說的事情就有些不著邊際了,都說餘江共度,可是如苑妹妹遠門都不曾出過,怎麽還見過蒼山呢?”
江錦悅回過頭來,看著林依榮麵色不鹹不淡,有些想知道她和江如苑到底出了什麽矛盾,別人都在讚歎她的詩詞技術高,而林依榮則是處處懟著江如苑,流批啊,那些人現在都開始看著江如苑議論紛紛了。
江如苑瞪著眼睛,袖子下麵的手卻有些慌亂,楊佳子至少作為和江如苑是一條道的,朝著林依榮甩過來一記眼刀:“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如苑的身份尊貴,不代表她並沒有見過蒼山啊。”
江如苑一聽,麵色變得就比較平靜了,隻是感覺到一些眼光聚在自己身上,“三妹妹一向是有趣,今日這般還需多努力些。”林依榮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可閉嘴吧姑奶奶,要是江如苑後麵不用我作的詩了怎麽辦?
索性上官昭陽並沒有讓她們說太多,你一言我一語的多話就失了會試的重要性,倒是……這江丞相家裏的庶女有意思,就是不知道這個江丞相是什麽打算。
她派人去丞相府調查江淞的嫡係,知道大夫人膝下無親生女,而兩個庶出的小姐卻又不去把她們給放在大夫人下養著做個掛名嫡女。
隨後女官又接著念了眾人的詩詞,林依榮的也在入列之中,其實說來這個會試淘汰還是靠著一些地位和身份,後麵眾女的詩詞都各有各的特色,不好去淘汰,上官昭陽一挑眉,女官就明白過來。
隨後沒有念道名牌上的名字的嬌女則是被淘汰,她們麵露失望,有些人低下頭來。說到底,還是父親兄長等人在朝中的身份官職太低。
江錦悅時而慶幸自己,又時而因為自己這麽一個‘作弊’的身份產生一絲質疑。厭惡這些,卻又需要這些,豈不是又當又立?
暗七推著趙瀾今的輪椅本來想要轉身,隻見一襲淺色紗衣做外層,裏麵的藍色宮衣說明她是個宮女,而且還是一個身份不低的宮女。
“你敢攔攝政王?”現在的人就是這麽不要命,上一個這樣攔路的人早就已經墳頭草比他都高了,暗七擰眉,對於前天發生的事情,他現在隻想抽出佩刀把這些閑雜人統統哢嚓掉。
林依若麵色波瀾不驚,但是她的眸子抖動著,手心之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她不攔著就會死。“王爺且稍等,長公主隨後就會過來。”
趙瀾今似乎對這些置若未聞,他看著簾子那邊的江錦悅朝著正堂這邊的案幾走來,桌麵上散落的宣紙映襯著她的麵容,袖口之下滑落,露出來裏麵的一條銀色的像是手鏈一樣的袖箭。
她沒摘下,那便是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