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竊國
在與柳知謹和柳湛雙雙達成共識後,柳月清的日子就覺得順心了許多,畢竟第一步已經開始邁出去,接下來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把裴毅與夏貰兩個人送到她麵前
曾經為柳月清請的先生依舊在柳府內,裴紀雖然不用教導柳月清課程了,但是柳月清也經常找裴紀話下棋,這個裴紀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柳月清一直覺得這個人如果能為自己所用,那必然是個好謀士
“裴先生近來可好?聽聞前幾日裴先生還邀請了幾位友人出去賞荷,這很是愜意啊?”柳月清來到了裴紀的院子,發現裴紀正是在侍弄地上的花
“二姐來了啊,姐如今已經是入了書院,無需我的教導了,但是柳府卻還是尊我為先生,我整日也是清閑自在,也就出去遊玩了幾次”柳府在柳月清進入書院之後,並沒有表現出辭退他的意思,相反還依舊給他月銀供給,裴紀也是個聰明人,就猜到了,定是有人要把他留在柳府
“裴先生見多識廣,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也是個心胸豁達之人,從來不與自己為難,過的順心而為無欲無求,月清也是佩服的很啊”柳月清想起了柳湛查到的一些事,此時也有些似笑非笑的
“哦?二姐,我一直以為把我留在柳府的是柳大人,現在看來,是二姐您啊”裴紀是最早發現柳月清與旁人不同的人,最開始也是他與柳湛講的,三年的教導,裴紀早就不把柳月清當成孩子看了,裴紀曾走過大周的無數山山水水,也曾見過很多所謂的才神童,但是無一人能與柳月清一般
裴紀覺得,柳月清就算稱之為大周少年一代第一人也不為過,三年的交談中,柳月清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聰慧與異常,幾句交談,裴紀就知道了,這柳府,柳月清不想讓他走,他就走不了
“裴先生笑了,您是我的先生,教導了我三年,我隻不過不想再讓先生如十三年前那般的受奔波之苦而已,畢竟也不是十七歲的少年了,還是安穩著些好”
裴紀聞言一驚,果然還是被查到了,也許,柳家早就知道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講而已“二姐有話便直吧,裴某也不是愚笨之人,想必柳家如今還留著我,便是因為我對二姐還有用處吧??”
“崇明七年,皇上的親兄弟瑞王意圖奪權失敗,被賜死,朝中一眾瑞王黨羽盡皆抄家滅族,其中一位紀學士的兒子因去揚州,僥幸逃過一劫,官兵進揚州追捕,必要求得斬草除根,而後有老家奴一直護著這位公子,甚至找了一個與這位公子年齡一般的青年,置於火場之中代他一死,這種謀逆之事,成王敗寇自然無話可,僥幸留得一命的公子,從此也是改名換姓,而後,名,裴紀”
對於裴紀的身世,柳湛早就查到了,並告訴了柳月清,所以柳月清覺得,掌握了前塵往事,這就是裴紀致命的弱點,有弱點的人,才有利用的價值,她柳月清覺得,隻有手裏掌握住弱點的人,她用起來才放心,因為你掌握著他的命脈,他就不敢背叛
“十三年過去了,當年那段轟動一時的追捕,我以為當那位公子葬身火海的時候就結束了,沒想到,柳家居然還能查的出來,二姐,我明白了,您日後旦有吩咐,裴紀定當遵從”裴紀知道,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他還有用,也許,柳月清以後就是他的主子了
“不過是要裴先生寫兩篇文章而已,身為紀大學士之子,這麽多年走遍名山大川,見識眼界自然是不同的,我聽今年策論不一般,裴先生寫上兩篇,要細細斟酌才是,哦對了,文風最好有所不同,我不想我的人被指責有人代筆”柳月清見目的已達到,將自己的要求講完了之後,就離開了裴紀的院子
裴紀是個聰明人,從柳月清的話中,想必她的人,是要參加科舉的吧,不然如何來了代筆一,而且還要兩篇,文風不可相同,她居然要將兩個人送上金殿大比?裴紀突然靈光一閃,而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要做什麽,可以入金殿的,不論名次如何,在朝中都會有一官位,武官之中柳湛已經為尊了,文官柳月清還要放上自己人?
裴紀越想著越覺得渾身發抖,但是,胸中又有著一股莫名的激蕩之感,送兩個舉子為官,而後,以柳家的權勢,隻要那兩個人不作死,運作得當,用不了幾年柳家就可以把那兩個人推上重臣之位,武有柳湛,文有此兩人……
“竊國!”裴紀忍不住跳了起來,而後更是汗如雨下,柳家要把控朝堂,架空皇族,柳家要竊國,不不不,是柳月清,柳月清她竟要竊國
此時的裴紀好像已經忘記了十三年前被追捕的感覺,而是有著一種莫名的激動,崇明皇帝,當年我爹謀逆全家被賜死,如今我來竊你的國,以報滅家之仇,哈哈哈哈哈,此時的裴紀一麵抖著,卻又一麵不停的大笑,扭曲的麵容上,又帶著一絲病態的興奮
笑完過後的裴紀,立刻從院子飛奔進屋,更是大聲喊著廝,要他們去向柳湛要書,他要看各種各樣的書,他要細細的看,好好的品,然後寫出兩篇驚世策論,給那兩位幸運兒,是的,他要寫出最完美的文章
他知曉了柳月清的野心後,怕過,激動過,卻惟獨沒想過柳月清會失敗,如此大的布局,柳月清不是有萬全之策,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這個女子,不,這是個妖孽,她不會讓自己失敗的,隻要自己跟緊柳月清的腳步,就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院門外的柳月清,聽著院子裏動靜,聽著裴紀的又哭又笑,直到最後放聲大笑的進了屋子,柳月清知道,這個裴紀,是她的人了,隻要她吩咐了,不論什麽裴紀都一定會去做的
這麽多年的滅門之恨,隱姓埋名心驚膽戰的生活,裴紀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裏,然後裝成一幅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樣子,其實心理早已經是腐爛黑暗齷齪至極,今她的話,她明目張膽的野心,終於是勾起了他心底所有的惡,他們其實從根子上是一種人“裴紀,我們皆是攜仇而來,陪我,竊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