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星夜迷情
搬到新居後,夏之寒最怕的就是夜晚的來臨。
開闊的視野裏,繁星當空,月牙低垂,漫天的星輝仿佛觸手可及。細帶一般的溪流深水裏,有著月亮星星的投影,光斑閃爍,灼灼耀人。
這般美妙的景致,卻不能分散她太多的注意力。
夏之寒的視線放在不遠處的那條路道上。綠樹掩映下,路燈微黃,泛著淡淡的暖意,祈默安的車,每天都要從那裏經過,不管多晚。他幾乎已經不回他和白小冰的住處了。而她,也從一個小三迫害者,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三。
這倒不是她緊張的主要原因。她的不安,來自於祈默安歸來之後,那份寧靜的沉默。
他喜歡擁著她坐在沙發裏,一起看星星。那一刻,沉默也仿佛成了一種默契,但這隻在祈默安那裏。對於夏之寒來說,這是一種禁錮,心裏某些東西不期然地生出抗拒。
從前,她與陳嘉華最愛去的地方,就是護城河邊,也是這樣的夏天。
夏天的護城河邊,涼風輕撫,楊柳垂媚,河麵光影閃動,波紋燦若星輝,與天上的星子交相輝映。
她走累了,就甩掉高跟鞋,頭也不回,讓陳嘉華在後麵幫她撿起來提著。每一次,陳嘉華總要叫她,哎,小寒,你鞋掉了!她哪裏會理會,直接甩頭,喊,不要了,陳檢察官看著辦吧!
陳嘉華眉頭一皺,也不撿,加快了腳步跟上她,以為她會意識到他也沒撿鞋,會開始著急,自己回過頭去撿起來。
可是,夏之寒看到身後不遠處的他,又探頭看看更後麵歪在地上的鞋,挑挑眉頭,毫不在意地吹聲口哨,又歪歪扭扭地邁開了步伐。
陳嘉華眼一瞪,喊,夏之寒,站住!
她回頭,幹嘛?
撿鞋!自己的鞋自己撿!
夏之寒一愣,撲哧笑出來,道,自己的鞋自己撿嗎?那有本事自己的孩子自己生,以後生孩子可別找我!說完,轉身繼續悠然地走。
這話,本是玩笑。隻是夏之寒沒想到,陳嘉華會有將之實現的一天。怪不得人們總說,有些話不可以亂說,說了小心要成真的。那時的她,從未想過會有那樣一天。
聽了這話,陳嘉華不吭聲了,低了低頭,似乎在想什麽。過了兩秒,終於還是無奈搖頭,轉身去撿鞋。夏之寒偷笑,這招屢試不爽,讓她很是得意。
陳嘉華撿完鞋,快步跑上來,二話不說,霸道地牽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而去。
周圍,是人們豔羨的目光。
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日子。嚴肅而冷沉的陳嘉華,也偶爾也會有些小無奈,小幽默,忽然出現在臉上的時候,會讓女人砰然心動。夏之寒便是其中之一。
“怎麽了?”
夏之寒轉頭,月光下那張臉,恍惚朦朧,仿佛還是昨日,無奈又寵溺。
鬧僵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去過,隻除了那次陳嘉華的意外醉酒,他深夜打電話給她胡言亂語,她趕到護城河邊,他醉意酣然地叫她看天上的月亮,問她為什麽不再一起來這裏了。
為什麽,為什麽,明知故問,何必再問?隻怕是酒醉了才不記得。
“是不是不舒服?”
一隻手探過來,在她臉頰邊輕輕觸碰一下,夏之寒猛然驚醒,眼前的朦朧漸漸清晰起來,那張熟悉的臉緩緩淡去,現出另一張溫潤俊朗的男人麵孔。
“哦,沒事!”倉皇地收拾起思緒,夏之寒忙掩去慌色。
祈默安忽然開始審視她,從上到下,從下又到上。那目光,在方才神思遊走在另一個人身上的不安的夏之寒看來,如芒在身。她不自在地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小寒,你覺不覺得,你搬出來之後,瘦了點!”祈默安開口道。
“有嗎?”夏之寒也低頭將自己細細看了遍,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可能是寶寶長大了,吃得也多了,把我這個當媽的營養給吸收了去。是不是啊,寶寶!”說著,低頭對著肚子笑。
祈默安眸色一暗,她低頭的一瞬,頸項間的白皙肌膚全數露出,連帶著脖子以下,因懷孕而膨脹的上圍,也因此而現出些許。隻是微露山水,卻已叫他情不自已。
這些日子以來,考慮到夏之寒懷孕已數月,不能房事,他雖夜夜宿在她身旁,卻從未動過她半分。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沒有欲望。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每天與另一個女人同床共枕,尤其還是有感覺的女人,卻不能做男人該做的事情,實在是一種煎熬。但他又不能因為克製不住欲望而傷害了她,況且,他還有承諾在身,要照顧好她,直指她順利生產的那天。
可是,今夜,他似乎有些開始不受控製了,理智在腦海中與欲望廝殺,最後,卻還是敗下陣來。
“小寒!”祈默安喚她,聲音有些喑啞。
“恩?”夏之寒撫著肚子,頭發鬆鬆地挽著,幾縷吹到臉頰邊,微微輕動。
“我……”祈默安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隻覺得口幹舌燥,手慢慢撫觸到她的脖子。
夏之寒身子一僵,神色變了。她開始知道祈默安未說出口的話。
“默安!”她轉過頭,看見他已經黑下去的眼眸,不安開始蔓延。
祈默安的手慢慢下滑,經過她的鎖骨,慢慢流連,輕輕描摹著那裏的美好的形狀。
“我在懷孕……”夏之寒的聲音有些抖,但仍試圖掙紮。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沒事,我隻摸摸,不做其他的。”祈默安氣息開始粗拙,思路卻還清晰,手繼續往下。
幾乎是本能地,夏之寒抬手摁住他的手,而此時,祈默安的手已經在她的半個豐盈之上,她這一按,更加重了幾分力道。
祈默安隻覺得觸手一片柔軟細滑,堅挺有形,便更是流連不舍。
夏之寒身子一顫,下意識地站起了身,跳開了兩步。
待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的時候,她回過頭去,祈默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方才瞬間的神誌迷失,已經不見了。他依舊是那個從容淡定的祈默安。
“對,對不起。”夏之寒有些窘迫不安。
祈默安笑笑,定定望著她,“沒事,是我太急。但是,我會等,等到你心裏有我的時候。”
他的目光那麽篤定,仿佛誌在必得。而他越是這般,夏之寒便越是不安起來。得到總是要還的,她不確定,除了自己,她還能拿什麽來還他。而她自己,早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