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10：奚琴悲鳴相思慟
110：第五回奚琴悲鳴相思慟
凌宵婧看了看凌宵逸一眼，便說：「哦！他不去算了，我們走吧！」卻獨自一人走出這無虛子道人的寢宮，凌宵燕和凌宵琳見了，便說：「我們也走吧，這裡可不好玩哩！」一時伸手拉著四位美女的手，便笑嘻嘻的抖動著裊娜多姿的倩影，隨凌宵婧走出內廂。凌宵逸見美女們漸去的背影，卻深沉的自嘆一口氣，心中的空寂卻由然而生，眼前卻不知怎的，那往日的顏如玉，嬌態媚頓時浮現在了自己漸漸模糊的視線之間。
走出師父廂房，陽光如水，溫柔自暖。清風許許，舒緩煦煦。遠眺流雲山諸奇峰靈岩，玄雲神霧與仙氣罡天溶二為一，給人一種天地無界的意境，凌宵逸見了這眼前景色，心情頓時豁然開朗，一時卻笑吟一偈云：
天接曉霧霧連天，造化自然皆迷團。
周天本為太乙始，兩儀分合一念間。【見：註釋2】
一偈方罷；一曲優美的旋律之胡琴聲和古箏便遠遠傳來，隨即便傳來那動聽的燕語唱詞，凌宵逸細細聽著，但聞那唱詞唱道：
靈宵玄雯流華彩，琴歌溫婉動山嶽。
吟經飄渺隨流雲，太清浣性道情懷。【見：註釋3】
雖說這短短的旋律重複了數便之多，但那胡琴琴聲優美，古箏箏聲清悅，歌唱者嗓音甜美卻又動聽，凌宵逸卻也被深深的給吸引住了，欲尋仙音處，卻又聽那琴聲再度奏響，凌宵逸本也是一個愛音樂之人，一時覓著仙音興步而來，卻見那音樂音源竟然出自那雲霧飄渺處，走之數百步，卻見眼前一道玄（懸）崖將去路給阻隔，而對面一壁絕岩如竹筍般從雲層下直插靈宵，峰頂之上卻正是那仙音之出處。凌宵逸眼尖，卻見上面幾位美女師姐在哪裡歡娛，其中還有凌宵媚、凌宵純、凌宵雪和凌宵鶯四位妹妹，凌宵逸知眼前這一絕境之懸崖峭壁絕非自己想上去便可上去的，除非自己在師門修道三五載專習御飛之神功能登上去也未可知，或受他人攜帶到也還可。一想至此，凌宵逸便隔崖向頭上頂峰深深納了一拜道家長門之禮：「諸位尊師姐在上，煩請攜小弟到此佳境，小弟雖不諳妙樂【見：註釋4】之趣，但有幸聽此妙樂仙音，還是想親臨其境感受這天籟之音所帶來的悅耳之樂。」
一語方罷；卻有一位美女嘻嘻的笑：「喲！小師弟真會恭維人哩！照你這麼說我們不帶你上來那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喔！」
「師姐毋要取笑，小弟豈敢有此想法！」凌宵逸言語在先，復作一禮，卻見那操琴之人道：「琴聲是為聽，而非看琴。你既想來此，卻有何居心？」
凌宵逸一聽這燕語之聲，知這位美麗的琴師師姐誤解了對自己有不良之想，一時忙解釋道：「小弟是真心想聽琴，並沒什麼非分之想。」那位剛說話的美女卻俏皮的捂著秀口玉唇偷笑：「嘻嘻！小師弟想看我長門首席琴師師叔的第二代弟子師姐們的芳容就直說唄！」
凌宵逸正要說話，卻聽凌宵媚向那兩位琴師師姐解釋說：「兩位姐姐別取笑他了，他是我們的哥哥，沒遁入師門時，他也酷愛音律的，特別對姐姐的胡琴更是情有獨鐘的，不如姐姐就隨了他的意吧。」
那彈箏的美女琴師卻道：「既然他對胡琴情有獨鍾，想必也會演奏吧，且讓他上來，大家也聽聽他琴藝如何。」語畢；玉臂微抬，皓腕微動，身前古箏頓時如有靈性般隨著主人手勢頓時投向凌宵逸所站立之處，凌空飛下之際，琴身頓時幻化成一張巨大的箏體，卻如輕風拂柳般輕輕落在凌宵逸身前，凌宵逸心喜若狂，向美女再拜一禮，便登上美女的法寶，隨見那美女玉腕微揮，那巨箏便飛向峰頂，便到了主人身邊，凌宵媚便指著拿胡琴的美女向凌宵逸介紹；這位是凌宵茜師姐，指著彈古箏的美女說，這位是凌宵鳳師姐，接著指著唱歌的美女說，這位是凌宵蝶師姐，然後指點最先偷笑說謔的美女說，這位是凌宵娥師姐。凌宵逸忙向眾美女尊稱了一聲師姐，然後自我介紹一番。那位操胡琴的美女凌宵莤便把琴給了凌宵逸，凌宵逸本來就想把玩一回胡琴，便笑辭一聲獻醜，便隨手演奏了幾首民間花鼓小調。
凌宵娥卻笑嘻嘻的說：「難怪你非要上來呢，原來是奔著我師姐而來的呀！」這話一出，卻說的凌宵莤玉臉兒一紅，便板起美人兒臉來：「凌宵娥師妹可不要亂說話，都規矩些方好。」凌宵娥知這位美女是個有性的美女忙打哈哈：「哦，不對，我說錯話了，小師弟是奔著我師姐手中的胡琴而來的。師姐就當沒聽見唄！」
凌宵莤便也不理會凌宵娥的玩笑話，卻拿過自己的胡琴，而凌宵鳳卻正著臉對凌宵逸說：「掌門師叔的琴藝在整個長門是有很高超的造旨的，凌宵逸師弟可不要負了他老人家的名聲。」凌宵逸一聽這話，知眼前這位尊師姐話中之意是說白了自己剛才是丟人現眼了，忙道：「師姐若能指點，小弟洗耳恭聽。」
凌宵鳳微微一笑：「若論胡琴，你請教凌宵莤師姐才是。」
凌宵莤卻紅了臉說：「連我都不會，還哪裡指點他了。」然後隨手奏響悅耳佳音，而凌宵鳳卻隨即彈箏，凌宵蝶便也隨著音韻吟合：
明可明兮非常明，道可道兮非常道。
問天地兮何為道？
雲自舒兮風自歌，水自流兮花自落。
問天地兮何為道？
雲舒雲卷任自由，風起風散方是歌。
水自漂流不擇道，花自落紅綠樹梢。
問天地兮何為道？
明可明兮非常明，道可道兮非常道。
凌宵逸在聽仙樂時，卻較這先前所聽，卻又有了天壤之別。但細細聽來，初之音韻如幽谷流動之雲氣，冉冉而起，輕輕飄動，另人神往而如痴如醉的夢幻之鄉和仙境之地。即來之，蒸蒸再升，集而成形，舒而輕柔，萬頃雲波漸漸白紗般輕柔而顯的飄渺無盡，似溫柔的少女翩翩起舞與乾坤之中的縷帶衣袂，隨著妙曼的舞姿波動輕拂。是那麼的洒脫而逸然，大有自憐芳艷之意境。續而之，騰騰浮動，鋪天之勢繞群峰而流動，雲浪淘天如百萬之猛虎雄獅仰天長嘯，使之威不可欺勢不可擋。曲至雲涌，華彩初奏，如暖風輕拂雲波展卷，抒情三度，卻又迂迴初韻，回歸空谷幽澗之谷底飄渺而散。一曲演罷，卻使之聽者心隨樂動，舒緩如小河之淌水，飄飄然而如身在雲波雲海雲浪，幻想與靈雲之中。
凌宵逸身平第一次聽到長門神曲，頓時讓他夢幻般為之神魂顛倒，而嘴上卻連番譽之為「神曲自仙山，妙音出素手。」
凌宵莤卻道：「師門神曲《問道》可御雲驚天，伏魔萬里之外，卻被我們這樣的蠢才弄成這樣，若太師父聽了，一定會大迭其神說遭濺了這傳世名曲。」話語方出口，琴音再度響起，凌宵鳳卻道：「師姐的《盡悲歡》之樂曲太過於幽暗苦澀和悲傷，若用古箏怕有失其樂曲本身之華彩，不如改用竹簫配樂方好。」隨即輕啟玉腕，在箏面上一拂，那張古箏頓時玄幻成一支尺長紫竹長簫，於是凌宵莤操琴，凌宵鳳品簫，凌宵蝶唱詞；樂動歌起，但聞凌宵蝶用她那極有靈性的嗓音唱合：
悲情自古情遺恨，悲情自古斷腸聲。
桃花啼血落盡時，斑竹淚痕帝難聞。
一曲悲歡琴聲起，幽怨華彩怎忍聽！
聽了這淒美憂傷的唱詞，凌宵逸的心突然又說不出的心痛了，當傷感的心在心底深深吟起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時，卻又想起那首讓自己如痴如醉的《紅塵闋》來，一時從師姐凌宵莤手中拿過胡琴，頓時不由的奏響那首讓自己終身悲慟的樂曲來，正是；
本已傷心到心碎，何必嚀聽斷腸曲。
奚琴悲鳴相思慟，怎教相思隨聲去。
詩云：
琴聲即心聲，心聲即情聲。
琴聲聲幽怨，心聲聲慟潸。
音韻思流年，悲調已溘然。
情到悲歡處，心聲千百囀。
琴心合斷腸，譜作紅塵戀。
卻說凌宵逸用心操琴，情到深處，音韻似泣，旋律如啼，當那顆早已殤逝了的心在復活的時候，悲痛之苦亦然湧上心頭，隨著琴聲淒淒然到欲哭無淚悲傷之高潮，那琴聲卻蹦然鳴盡一生，折為斷腸之絕音。
凌宵莤見此一舉，美人兒柳眉頓時一皺，慌忙從凌宵逸手中奪過胡琴看時，卻見：
胡琴本是鴛鴦弦，一柔一情雙雙伴。
而今子鴛溘然逝，怎教才鴦續情緣？
見愛琴就這樣成了殘缺之琴，凌宵莤頓時怒道：「你這人怎麼這般不愛惜別人的東西？」
凌宵逸心中追伊人之憶，傷心成殤，怎有心將這美女師姐之言放在心上：「御琴之功，在於御音。御音之功，在於御心。琴韻如此，只能是師姐的胡琴不堪承受樂曲本身之精魄罷了。但小弟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凌宵莤師姐若不介意的說，來日小師弟賠凌宵莤師姐一把比這好千兒百八倍音色好的琴就是了。」
凌宵逸說話之際，正要去美女手上接過殘缺的鴛鴦琴看時，卻見凌宵莤寒下玉臉來：「來日賠一把千兒百八倍音色好的琴？你認為我這胡琴是一把普通的爛琴了？那好呀！你且賠一把我便不與你計較。」說完話便氣呼呼的將自己的寶貝琴擲在凌宵逸懷裡。
凌宵逸聽了這話，自知自己言語有些十分無理和承載輕視之意，便緩和了語氣，恭敬的向凌宵莤一揖手說：「小弟向凌宵莤師姐你道歉可否？」
「剛才你有心道歉了嗎？」凌宵莤不待凌宵逸有任何不蒂借辭，卻非常生氣的說：「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你這樣無理的人了。」
凌宵鳳卻在一旁說：「師姐看在他是掌門師伯弟子的份兒上，就不要和他記較了。我這兒有一根備用的箏弦，讓小師弟先換上吧。」然後將箏腹翻過，從上面取下一根與胡琴弦相似的絲弦遞給了凌宵逸。
凌宵逸接過琴弦，熟練的將斷了的弦換下，調試好音準后，便憑自己超乎想象的記憶力將凌宵莤的《盡悲歡》之作放在腦海中稍微溫習了一遍，旋即奏出時，凌宵莤剛才還是氣滋滋的俏樣子頓時便煙消雲散了。
一曲落幕，凌宵逸便將琴恭恭敬敬的遞還給師姐凌宵莤：「求師姐指點一下。」凌宵莤聽了這話，美頰頓時一紅：「你鸚鵡學舌的本領到是很快，我哪裡還敢指點你了？」一時卻對凌宵鳳說：「你帶誰上來的就送誰離開這裡。」語畢；美女左手於琴弦上輕輕一彈，手中的胡琴頓時飄然而起凌空平擺著，玄訣引導處，頓時幻化成一把巨形胡琴，凌宵莤輕移倩影飄上琴膜，便御著這件法寶向碧宵宮飛去。後文將續寫此文，且看下節。
註釋1：此為現代詩《如果愛你》
註釋2：此為七絕《曉霧》
註釋3：此為七絕《玄雯》詩。
註釋4：不諳妙樂：意思是不懂音樂也不熟悉音樂，更何況是這美妙的樂曲了，此文中是主人公自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