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61：師徒夜來風雲聲
九幽謫仙傳-第二部：迷仙引·第二卷：流雲行
061：第一回師徒夜來風雲聲
凌宵華沉默不語，並不帶表他沒有話說，只時心裡有話，一時說不出口而矣！無虛子嘆了一口氣，卻又說道：「華兒；你現在說說魔宗的行動吧？」
凌宵華回話說：「弟子這次回師門，雖然是從長留山而回，但卻是受韋飛之命，前來查探師門實力而回。」
無虛子一聽此話，只是皺了皺眉，卻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一時示意凌宵華接著說下去。
凌宵華便接道：「這次魔宗四門各出精英，不過數三四十人，眼下全部潛藏與襄城之內，欲挑事端，引師門下山而絕斗，從而來試探師門的實力。」
無虛子聞言，又皺了皺眉：「珊珊來遲，卻也在為師預料之中。魔宗四門現在只怕不只單單是想試探我長門實力那麼簡單吧？」
凌宵華頓首道：「師父英明；此次魔宗出窩，試探師門是其一，其二便是誅我師門，從返舊地。」
一語出口，無虛子道人卻表面無情的輕嘆一聲：「噯；這才是魔宗的試探啊！」
凌宵華聞言，便說：「師父所言極是，但弟子卻有一事，請師父裁決。」
無虛子一聽這話，卻回頭打量了一眼自己親手養大授藝的弟子，一時微笑道：「說來聽聽。」
凌宵華便說道：「這次回來，韋飛卻突然重用弟子，並認弟子為四宗之謀士，依弟子拙見看，此人此次重用弟子，弟子覺的韋飛已看出了弟子的破綻，他這次重用弟子很明顯是在向師門宣戰了，但弟子想就此將這所來之魔一網打盡，已揚我師門之威，但弟子卻不知該為之，還是不該為之；望師父裁決。」
無虛子微微一怔：「不妥；以為師看來，雖可挫魔宗之魔氣，但這樣會激化魔宗更快的西來犯境。若如此；諸魔宗便有理由有借口向我長門興師問罪，這樣的話，我長門就反主為客了。」
凌宵華聽了師父之言，卻頓首說：「師父高見。」
無虛子又接著說：「華兒；你是為師最器重的弟子，現下魔宗你是萬萬不能呆了，魔宗既知道你的底細，你在魔宗便時時刻刻有生命危險，你此次既然回來了，從今晚起你就留在長門，不必下山了。」
凌宵華道：「弟子以為不可；弟子若不回魔宗，那魔宗的一切行動，師門從此便不得而知了。」
無虛子嘆了一口氣：「華兒；為師撫養你成人也不容易，為師豈可讓你白白丟了？為師意既已決，你也就不必說了，眼山且說說魔宗此次西來的情況。」
凌宵華道：「龍頭宗的天龍三使之玉龍道人，幽宗的鬼幽浪子王天羽，葯宗的葯堂小生王天翼，仙宗的大姊小蠻各帶各門的精英，皆由幽宗的妖女靈瑤所帶領。」
無虛子聞言，卻為之動容：「靈瑤？不是一女子嗎？韋飛卻為何要用一女子施令發號？」
凌宵華道：「師父有所不知；這是韋飛的計謀。」
無虛子一聽這話，卻有些不解了：「說來聽聽！」
凌宵華道：「韋飛原本要讓魔宗四門之副宗主，也就是其子韋林領事，但這個韋林雖說是四宗之副宗主，但他卻只顧習一些琴棋書畫，魔宗之事他卻一概不聞不問，一心只想做個清高之士；再者，韋飛又有私心，怕韋林出來有什麼閃失；正好此妖女自從韋飛收做了乾女兒之後，這妖女便將整個魔宗鬧的人心惶惶，魔宗上下天天是雞飛狗跳，人人自危。四宗長一輩的長者不是被她玩弄的橫吹鬍子豎挑眉，便被此妖女逗的不是搖頭便是晃腦。平輩的師兄師弟師妹見了此妖女不是瞪眼便是火起，更有甚者，見了此妖女就如同老鼠見了貓，只躲不迭。老一輩的長老念此妖女年少，是費仙的親女兒的，又是韋飛的乾女兒，且又是副宗主韋林的未婚妻，都礙於臉面，不與之一般見識，平一輩的又想此妖女頑皮可愛，又美麗動人心弦，卻不願與之結怨。而這次魔宗有所行動，此妖女便要一同出來，先是韋飛和費仙不同意，此妖女便大鬧龍頭宗和幽宗。無奈之下，費仙便讓韋飛做主，韋飛想此妖女既聰慧且又機靈，便來了一個順水推舟，想出一計，依了此妖女，讓這個未過門的未婚兒媳『帶兒出征』；而事實上，三宗皆由玉龍道人所帶領。」
無虛子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想來也該如此了。」
凌宵華又接著說：「但此妖女實際上卻是主謀策劃之人。」
無虛子不可置信的一愣：「如此說來，此女並不簡單吧？那為師若沒記錯，華兒你和此女是共謀一職吧！」
這話一出，要知道自己是韋飛的殿客，而在那個時代，殿客便是出謀劃策的人，而按師父這話，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與那妖女有瓜葛？無虛子道人一語方罷；凌宵華聞言一驚：「不知師父此話何意？」
無虛子笑道：「師父只是說笑而矣！」
凌宵華這才放下心來，一時卻又道：「弟子還有一事向師父稟報！」
「有事且說來聽聽！」無虛子道。
凌宵華頓首道：「弟子在槐江山［見註釋1］遇見一位修道高人，並讓弟子帶一條帛絹回來給師父，弟子懷疑是太師父。」說著話，卻從懷中拿出一條帛絹，呈與無虛子：「請師父過目。」
無虛子怔了怔神，接過絹子，一時展開來，卻見上面並無什麼，只是一張空白的帛絹而矣，無虛子便對凌宵華道：「這張帛絹之中有字，你且取茶水來澆之，字便顯出了。」
凌宵華不敢怠慢，忙取來一杯茶遞給無虛子，無虛子接過，便將大半盞茶水盡數淋於紗絹。少時；果見有字跡顯出，無虛子一看，卻見上面寫道：
目下燃眉火已灼，豈是杯水救的火？
乾煙玄虎共弒神，了卻奇禍全寄託。
無虛子看了，卻笑了笑：「華兒猜疑的一點兒也不錯，那位贈帛之尊正是你們的太師父。這字跡也只有他老人家能寫的這般飄逸了。但自為師接了這長門的伏龍劍之後，你太師父便雲遊自今未回，此次能見到我師手跡，也算如同見尊容了。」然後對凌宵華道：「華兒；你且隨為師拜拜你太師父。」
說完話，將那帛絹恭恭敬敬的放在大殿正中的寶座之上，乃攜著弟子凌宵華向那帛絹下了一禮，然後問凌宵華：「你太師父有沒有什麼話交代？」
凌宵華頓首道：「太師父讓弟子帶給師父八個字說；玉墜離恨，取之有益。」
「玉墜離恨，取之有益？」無虛子皺了皺眉，一時卻不明白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收了帛絹，便對凌宵華道：「華兒；你的房舍每天為師都讓人打掃的很乾凈，你且回去歇著吧！」
凌宵華還想說些什麼，但想夜已很深了，也不好在說，便向師父深深行了一禮，領諭而去。
無虛子見凌宵華走後，便讓殿下侍童傳凌宵和，凌宵飛，凌宵絕，凌宵平四大弟子前來，一時師徒五人會面，無虛子便將那幅帛絹展開，讓四名弟子看了，便說：「華兒剛回長門，帶來消息說；魔宗四門有三四十名各門精英現下潛藏於襄城，來日欲向我長門挑事，以打探我長門實力。在路過槐江山之時，與你們太師父相遇，你們太師父讓華兒帶了這幅帛絹回來，為師傳你們兄弟四人來，想必你們已知為師之意，眼下你們便分頭而去。記住；向師伯說清楚你們太師父的意思。」凌宵和，凌宵飛，凌宵絕，凌宵平四兄弟聽了師父之言，領師命而去，在此也就不用多說了。
無虛子見這四名弟子走後，便讓侍童傳五弟子凌宵英而來，然後對凌宵英說：「英兒；你六師弟剛回長門，帶來消息，魔宗四門各出精英，現在皆潛藏在襄城，於來日欲向我長門挑事，而探我長門實力。為師傳你來，你可與你六師弟帶十幾名師弟下襄城走一趟，觀察其魔宗的動靜。還有；你六師弟現在身份已暴露，你要隨時跟著你六師弟，保護好他的安全，但你自己也要小心，若有情況就立刻讓人回來向我通報，切記不可莽撞而一意孤行行事。」
凌宵英忙頓首道：「弟子勞記師父之言，弟子這就去。」語畢；便自去了。
無虛子看了看這空蕩蕩偌大的大殿，心裡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寧，一臉的愁態，卻只能化著一聲輕嘆，一時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出了碧宵宮，便趁著月色向後峰而行。卻說這后峰乃長門重地「藏劍洞」之所在。而長門兩大名劍之九龍劍弒神劍和伏龍劍便存放與此。
無虛子剛走數步，一個極富清純而又富有個性十足且有彈性而又有俏皮之聲的女子之音卻從背後傳來：「咦！白毛小子準備去哪兒啊？不如帶上本大美女一起去吧。」
這話一出口，只怕這無虛子道人活到至今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估計還是頭一遭聽人家叫自己白毛小子吧，不過這也難怪，誰叫他是一位大名鼎鼎長門掌門的呢，別人不是稱他為師父師叔或師伯，便稱前輩師兄師弟或是掌門，而今偶而聽了這陌生的稱呼，卻也覺的新鮮。
人說修道之人個個都是好脾性，任你罵他祖宗十八代呀，咒他祖宗十八呀，人家只用沉默回敬你；俺是修道之人，言為空，不傷身，隨你怎麼罵吧，俺是聽不見的，咱耳根子是聽了有人生攻擊的言語，他便聾了，聽了好言好語或是花言巧語他便聽不見，若遇到正經事兒，這傢伙又恢復正常了。
依我看呀；這世人都修道該多好，如此豈不人人都修成這般妙的耳根子？那這世上人與人之間卻又何等太平？卻說無虛子道聽了這聲息兒，一時回頭來看這說著俏皮話的女子，無虛子道人頓時為之大窘，忙將眼神移開，到是這女子為何會讓人家天下第一大修真門派而且還是堂堂一代掌門人的無虛子如此大窘？俗話說；書有百文，各表一言，至於後事，下回分解。
註釋：
1：槐江山；見《山海經·西山經》又西三百二十里，曰槐江之山。丘時之水出焉，而北流注於泑水。其中多蠃母，其上多青、雄黃，多藏琅馯黃金、玉①，其陽多丹粟，其陰多采黃金銀。實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狀馬身而人面，虎文而鳥翼，徇於四海，其音如（榴）②。南望崑崙，其光熊熊，其氣魂魂。西望大澤③，后稷所潛也④。其中多玉，其陰多榣木之有若⑤。北望諸坡，槐鬼離侖居之，鷹鸇之所宅也⑥。東望（恆）【桓】山四成，有窮鬼居之，各在一（搏）⑦。爰有**⑧，其清洛洛⑨。有天神焉，其狀如牛，而八足二首馬尾，其音如勃皇，見則其邑有兵。
註解：①琅玕：像玉一樣的石頭。②：同「抽」。引出，提取。③大澤：后稷所葬的地方。傳說后稷出生以後，就很靈慧而且先知，到他死時，便化形而遁於大澤成為神。④后稷：周人的先祖。相傳他在虞舜時任農官，善於種莊稼。⑤木：特別高大的樹木。若：即若木，神話傳說中的樹，具有奇異而神靈的特性。⑥鸇：鷂鷹一類的鳥。⑦摶：把散碎的東西捏聚成團。⑧**：洪水。這裡指水從山上流下時廣闊而四溢的樣子。⑨洛洛：形容水流聲。
譯文：再往西三百二十里，是座槐江山。丘時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北流入泑水。水中有很多螺，山上蘊藏著豐富的石青、雄黃，還有很多的琅玕、黃金、玉石，山南面到處是粟粒大小的丹沙，而山北陰面多產帶符彩的黃金白銀。這槐江山確實可以說是天帝懸在半空的園圃，由天神英招主管著，而天神英招的形狀是馬的身子而人的面孔，身上長有老虎的斑紋和禽鳥的翅膀，巡行四海而傳布天帝的旨命，發出的聲音如同用轆轤抽水。在山上向南可以望見昆崙山，哪裡火光熊熊，氣勢恢宏。向西可以望見大澤，哪裡是后稷死後埋葬之地。大澤中有很多玉石，大澤的南面有許多榣木，而在它上面又有若木。向北可以望見諸山，是叫做槐鬼離侖的神仙所居住的地方，也是鷹鸇等飛禽的棲息地。向東可以望見那四重高的桓山，有窮鬼居住在哪裡，各自分類聚集於一起。這裡有大水下瀉，清清冷冷而汩汩流淌。有個天神住在山中，他的形狀像普通的牛，但卻長著八隻腳、兩個腦袋並拖著一條馬的尾巴，啼叫聲如同人在吹奏樂器時薄膜發出的聲音，在哪個地方出現哪裡就有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