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大概有一個時辰了,還沒出來。」


  傅言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連下了好幾盤棋,都被容景深打的落花流水,不自禁的刺了一句,「他們夫妻兩在宮裡住久了,去外面找點情趣,又怎麼了,這會說不定正纏綿床榻呢。」


  結果。


  話音剛落。


  他面前的棋盤就已經被暴怒的男人給掀了,無數的棋子落了一地,有幾個還彈到了傅言臉上,傅言的臉陣陣抽痛,他一臉欠抽道,「你對我發火做什麼?

  有用?」


  容景深冷幽幽的目光直覷著他,讓傅言脊背發寒,耳邊,是男人獨有的磁性聲音。


  「諸如此類的話,朕不想聽。你的這張嘴,若是不好好說話,朕便讓你下輩子連吃飯的權利都沒有。」


  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氣。


  傅言一臉無奈,算了算了,這當事者都不在乎,他個大傻逼在乎個什麼勁。


  「屬下買通了宮婢,聽說.……今日在王宮之中,白子玉和楚姑娘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甚至還將楚姑娘給推傷了……「


  具體的,洛塵也沒打聽到。


  誰知,容景深在聽見楚惜受傷的那一瞬,霍然站了起來,長腿邁開,下意識就準備往外走,走了半步之後,問一臉懵逼的洛塵,「她現在在哪裡?」


  自然不可能是問別人,肯定是楚惜。


  「那地方挺難找的。陛下,屬下帶路吧。」


  「好。」


  —


  楚惜坐在屋子裡,外面寒風獵獵,吹得窗戶嘩啦啦的響。


  窗紙上投下斑駁樹影,有兩個僕婦在她身邊伺候著,楚惜右臉頰上是鮮紅的巴掌印,她不覺得疼,就只是覺得心寒。


  終究。


  還是她作繭自縛。


  過於相信人了。


  她不由得想起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她覺得白子玉的種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於是態度冷硬的問白子玉,芒果到底在哪裡。


  白子玉不肯告訴她。


  她就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可卻被白子玉打了一巴掌,她活了這麼多年,沒哪個女人能讓她受委屈,第一次,敗在了容景深手上,第二次遇人不淑。


  又掉進了滿是甜言蜜語編織的火坑之中。


  她仍舊記得白子玉冷硬如鐵的話語,「楚惜—你若是肯乖乖呆在這裡,孤會將芒果帶過來,可若是你還想別的心思,別怪孤狠心。「


  她大概是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首先帶走芒果,讓她整個人徹底亂掉,根本無暇考慮他到底盤算著什麼。


  她自認為自己小心謹慎,可一旦芒果有危險,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就算知道白子玉要軟禁她,但若是能見到芒果,她也是願意的。


  兩個僕婦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還以為她在思考如何逃出這裡。


  她們不清楚,白子玉為何將她扔到這裡,還命她們嚴加看管楚惜,但她們明白的是,這地方,類似於王族的囚牢。


  被扔到這裡。


  就證明,是被王族給遺棄了的。


  畢竟,白子玉還那麼用力的甩了王後娘娘一巴掌,放的這兒說好聽點還是個主子,說難聽點,毫無自由,連僕役都不如。


  所以,他們並不認為楚惜能夠完好無損的回去,但語氣還算和善,」王後娘娘,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但若是楚惜不配合,還要鬧騰的話,她們也不介意對楚惜動用武力。


  「這地方太簡陋了,本宮錦衣玉食慣了,睡不著。」


  大概是太長時間沒住人了,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嘖,王後娘娘還嫌棄吶,老奴將這屋子拾掇出來,已經夠給娘娘臉面了,娘娘若是不肯睡,就在這兒坐一夜好了。咱們就先出去了。」


  楚惜:「.……「


  她選擇了沉默。


  那兩個僕婦出去之後,還將房門給鎖了起來,上了兩把大鎖,楚惜不由覺得好笑,這會,她對白子玉倒是絲毫愧疚也無了。


  四年了。


  該還的也都還清了吧。


  她從椅子上起身,掃了一眼這相對窄小的房間,放了一個四方桌,就只剩下了一張看上去古舊的床榻了,床上擺放著疊好的被子。


  被罩,是最下等的麻布。


  床褥,看上去就很硬。


  她嬌生慣養,寧願站著,也不想躺到那床上去。


  兩個僕婦出去之後,笑眯眯的談論著,而在牆頭,有著一抹黑影迅速的落入了庭院之中,一個旋身而上,又跳上了房頂。


  武功高強的人,一般都會發出很小的聲響,他在屋檐上靈活的遊走,穿著黑色的袍子幾乎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這處地方,四周都有著人把守,但避開那些耳目,並不算多困難的事情。


  因為門窗都鎖了起來,沒人會懷疑楚惜能逃的出去。


  但,楚惜的屋子也很好找,這地方都是黑咕隆咚的,只有一間屋子燃著微弱的燈火。


  容景深從房樑上跳了下去。


  率先看見的便是那兩把銅鎖。


  用鎖鏈鎖著。


  他在門口停了一下,將門框紙給戳了個洞,從那小洞中,瞧見了內里的一切,楚惜正頭疼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皮膚嬌嫩,白子玉的那一巴掌打的她臉都紅腫了起來。


  他心疼的很。


  恨不得立馬將門給推開。


  但他很清楚,若是引來守衛,會很麻煩,說不定,白子玉會轉移關楚惜的地方。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兩個僕婦的議論聲,他立馬隱入黑暗之中。


  「你說,裡面的那位倒真是奇怪,聽說是王上最寵愛的女人,被王上關到這兒來,怎麼不吵也不鬧,也太奇怪了吧。」


  「呵,她倒也不蠢笨,一定是惹得王上生氣了,若是再吵吵鬧鬧的,豈不是更讓王上厭惡?


  她是裝出來的!」


  「你說的也有理!」


  其中一個僕婦從粗壯的腰上摸出了一串上了銹的鑰匙來,將鎖給開了下來,兩個人笑著走了進去,道,「娘娘,咱們這兒沒有熱水,老奴為您打了一盆水,您梳洗吧。」


  見楚惜不說話,那僕婦又說道,「娘娘,您竟然來了這裡,心還是放寬些—說不定,您在這裡住個半個月,王上他就想起您來了,到時候就來接您了。」


  呵。


  「本宮還未被廢名分,您們就是這樣對待本宮的?」


  「娘娘,實在是,咱們這兒沒炭,也沒辦法燒熱水,娘娘您就將就將就吧,要不,明日,老奴就去街上買炭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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