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回眸一看,馬車已經遠離了那個坑,到達了平坦的路面上。
但雨勢顯然更急了。
即便是重葵替她遮傘,楚惜半邊身子還是濕了。
也覺得有些冷。
她看都沒看楚雲涯一眼,便準備上馬車。
楚雲涯見她要走,迅速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重葵滿臉不悅,「放開小姐。」
「呵。」楚雲涯不但沒有鬆開楚惜,反而嘲諷道,「我說了,不許你去。
你若是執意要去,我會殺了你。」
他腰間還掛著配劍。
和著他冷沉的話語,是挺能威脅人的,但楚惜也不畏懼,「我殺過的人不比你少,你以為能嚇唬的了我?」
她將他捏住她纖瘦肩膀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輕蔑道,「不要阻攔我做的任何事。
我弄死你,真的挺簡單的。」
她冰冷的眉眼中殺意很濃。
即便她衣裳都濕透了,可並無半點狼狽與赧然。
重葵像是見慣了楚惜這樣,也不覺得奇怪,道,「楚公子前途大好,還是莫要找死。」
「你要去見爹也行。」楚雲涯終於鬆了口,事實上,他也挺糾結的。
他知道娘對楚惜做的一切,可他就是覺得楚惜做的太絕了。
幾乎不給人留餘地。
他將臉上的雨水抹去,道,「你讓容景深將大姐放出宮。」
他不提醒,楚惜都快忘記了,楚長月假扮她的樣子想得到容景深的寵愛,被拆穿后,下場挺慘的。
聽說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而後被丟進了辛者庫,沒日沒夜地干著苦活。
活乾的不好,沒有任何理由,就是一頓毒打。
容景深想讓她受盡折磨,囑咐了太醫不能讓她死。
那種生活和地獄沒什麼兩樣。
但楚惜並不同情楚長月。
「哦,你說楚長月啊,她這會應該已經成了廢人了吧。」
她的話太過輕描淡寫,如雁過無痕。
卻在楚雲涯的心上劃了一道大口子。
楚雲涯的鞋子踩進泥濘中,濺起不少泥水,他逼近了楚惜,極力忍著不滿,道,「楚家,除了我和你就剩下大姐了,你就這麼狠毒?」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楚惜冷若冰霜道,「你想如何評判我,我管不到。
身上也不會掉一兩肉。」
她的高傲向來是目中無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那種。
雨水幾乎將楚雲涯的蓑衣全部浸濕,楚雲涯突然彎下了腰肢,跪在了泥水裡,道,「算是我求你。
將大姐救出來的。
你也說了,她已經是個廢人了,威脅不到你了。
就不能讓她在臨死之前,過一段安生日子嗎?」
「不能。」
楚惜的回答也是異常果決的。
楚雲涯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馬車,馬車在雨幕中的影子越來越淡。
他身上又濕又黏,他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底,只剩下湛湛的寒冷。
他算錯了,原以為三姐至少是善良的。
可沒想到,這個女人骨子裡都是惡毒,簡直惡貫滿盈。
他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快馬加鞭趕往皇宮。
她一定是被陛下厭棄了。
只要他告訴陛下,她的下落,或許能藉助陛下的手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