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這是臨死的徵兆。
都說男人穿上褲子都不認人了。
楚惜覺得,確實是這個理。
脫了褲子是禽獸,穿上褲子禽獸不如。
她現在身上還穿著他寬大的寢衣,而他肌理分明的胸口儘是昨夜她的指痕,透著邪氣的誘惑力。
楚惜冷冰冰的笑,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無論你怎麼說都好—
做也做了,我也只能自認倒霉,現在,請你滾下去。」
容景深寬闊的掌心一手包裹著她纖細的小腿,她的皮膚向來很好,透著牛乳般的白,滑膩膩的像是白玉一樣,手感也好,「這是本王的床,你讓本王滾下去?」
楚惜這會。
覺得和他說話都累。
她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從陽平關回來之後,她的身體好像大不如前了,頭昏眼花是常態,經常做噩夢,有時候,甚至呼吸不過來,她都懷疑她被人下了降頭。
抑或是—
這是臨死的徵兆。
「你不滾,那我滾好了。」
說完,她便要抽出腿,可男人力氣那麼大,又豈是她能輕而易舉就能掙脫開的,楚惜氣的兩眼通紅,另一隻腳猛然朝著男人踹了過去。
力道快且准。
但很可惜。
她就是學了點防身術,到了這種真正有內力武功的人面前,完全被秒成了渣渣。
她的兩隻腳都被男人掌控著。
他的手很大,將她兩隻腳都按在了床褥上,動彈不得,楚惜只能咬牙切齒的揮舞著手要去打他,結果—又牽扯到下身的傷口,疼的她倒吸冷氣。
容景深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將她抱在肩頭。
而後下了床。
將她抱坐在檀木桌上之後,他道,「外面還是冷的,你就想披著本王的衣服?」
「你現在還關心我穿誰的衣服么?
只要我還活著,你的目的不就得逞了么?用不著—在我面前假惺惺,我覺得噁心。」
覺得噁心。
他翻找衣裳的動作一頓,就連背脊都僵硬了,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噁心你也得待在本王身邊,這輩子都得待在本王身邊。」
「容景深,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你不都要將我的命拿去換你母妃了!
難不成,我連死都.……「
「不許說死。」容景深倒是真的生氣了,臉色陰沉的嚇人,「本王早就說過,不會讓你死。」
她的頭髮長及腰際,像是海藻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光,就連肌膚都被染成了奶白色,幾縷髮絲遮住了她明亮的眸子,她一字一頓,「可我在你身邊,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他很快在腦海里消化了這個詞。
他清楚自己對她的愧疚,也明白,做這個決定是迫不得已,即便是迫不得已,他也不允許自己後悔,因為母妃.……
他將喉間的苦澀咽下,嗓音無意識嘶啞了許多,「你穿襦裙很好看。」
他永遠都是這樣。
楚惜嫁給他之後,基本上沒穿過重複的衣服,有錢任性,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我不想穿襦裙。」
女人惱火的時候,明明知道發泄不了,因為無從發泄,可大多數都會選擇對著干,楚惜撐著桌子,下去了,手指挑出了一件粉杏色的曳地長裙,道,「我要穿這件。」
「好。你想穿什麼便穿什麼。「
只是衣服而已。
順著小女人便好。
但他這樣,卻讓楚惜更不高興了,活在異世,讓她高興的事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而今,她喜歡的人也這樣對她……
呵。
楚惜當著他的面將寬大的衣衫脫下,而後輕車熟路的將衣服套了起來,期間,男人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覺得她表現的太平靜了—她應該要鬧的。
畢竟昨晚她是哭著求他的。
楚惜接受到他的視線,冰冷的眸子劃過一抹訕意,微微笑了笑,道,「你是沒爽夠,還想再弄么?」
正常男人面對這樣的挑釁,必定是會讓獸性佔據理性的,但容景深向來都是很理智的人,他做任何事,都等同於是有目的性的,而小女人彼時的身體—
她雖然強撐著,但大概他要的太狠,腿腳還是一瘸一拐的,也在勉強忍著痛。
他沉思了片刻,道,「本王自是沒有那般急色—
一次性弄壞了,以後豈不是沒得弄了?」
楚惜:「.……「
她是聽說過搶堅至死這個詞的,但這男人慢條斯理說出這麼下流的話,確實讓她十分意外,不過,片刻后反應過來,似乎這男人,一直都讓她很意外。
楚惜吞了口口水,沒說話,就只是一個勁的往門口走。
還沒推開門,又被男人從身後撈了回去。
命令性的話語從頭頂墜了下來,「本王沒讓你走。」
楚惜莫名有些委屈。
但也只能將委屈往肚子里咽,她現在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做撕心裂肺的感覺了,不僅僅是身體被撕裂了,就連心臟都被掰成了一塊塊的,被這男人惡意的踐踏。
楚惜厭惡的看著他,更多的是在厭惡自己,「容景深,你現在最好別惹我,若是我死了,你也換不到你母妃。」
又一次。
被男人給扔上了床。
楚惜最後已經痛的麻木了。
她看著床下亂糟糟的衣服,眼角無聲的流下淚水,在男人看她的時候,她又不著痕迹的將眼淚擦去,道,「垃圾男人就喜歡用自己的下半身證明,自己有多牛逼。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牛逼的能上天了?
覺得,我應該受你控制,什麼都該聽你的,不能違背你?」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糟糕到,楚惜覺得自己都快得抑鬱症了,她已經—完全不想活下去了。
容景深攬住她的腰肢,眼神深處出現了一抹溫柔,「楚惜—」
他輕輕的咬著她的名字,似乎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
這種感覺讓人心亂如麻。
「對本王這樣冷嘲熱諷,於你有什麼好處?」
「容景深。」兩人雖然靠的緊緊的,可楚惜的心早已離他離的很遠,她的嗓子也已經啞的聽不出原本的音色,「我已經說了,我心甘情願去換你母妃。
我只是想要最後的自由。
不想被人束縛而已。「
「本王不會控制你,也不想控制你,但—本王不希望你離開本王。」
這話是不是矛盾啊!
楚惜連吐槽的想法都沒有。
她覺著現在的生活一片黑暗,沒有一絲亮光,她只是安安靜靜的走完這最後一段路。
可好像,她越想要幹什麼,就越是做不了什麼。
「我要去天牢。」
「去天牢?」
「我不是去找容淵的,我只是—想去見見我爹。」
容景深最終同意了。
但楚惜不想看見他,容景深讓刑墨跟著她。
走進天牢之中,看著兩旁被鎖在牢獄之間的犯人,他們不停的嘶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沒有殺人啊。」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絡繹不絕的求饒聲。
楚惜自動屏蔽掉了那些聲音,任由獄卒帶領著往前走。
那獄卒也是認識她的,恨不得她在容景深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也是上趕著拍馬屁,「王妃,您看著真是越發光彩照人了—王爺可真是好眼光,娶了您這樣的女子。」
「滾。」
楚惜現在煩容景深,就連提起這個名字的人,她也煩。
獄卒:「.……「
女人不都是跟花兒一樣,喜歡被誇的么,為什麼,景王妃這樣啊。
真的是.……
刑墨輕咳了聲,「沒聽到王妃說什麼?趕緊滾蛋。」
「是。」
很快,便到了楚懷遠居住的那單間之中。
算得上是豪華包間了。
裡面還有一張木床,木床上鋪著柔軟的褥子,還有著一方小桌,不同於別的牢獄中的陰暗,方桌上還放置著一個燈台,此時靜靜燃燒著火焰,火焰是暖黃色的。
卻怎麼也驅逐不了楚懷遠面上的陰霾。
楚懷遠冷眼看著楚惜,話語里儘是陌生感,「楚惜,你來做什麼!」
忠臣—哦,不,愚忠的臣子腦迴路都是差不多的,她爹又屬於百折不屈,寧可死也不受屈辱的類型,這會已經給她戴上了亂臣賊子的帽子,自然是用有色眼鏡看著她。
楚惜也不怪他。
「刑墨,我和我爹有話要說,你就站在那裡等著。」
「好。」
反正這個地方也能看見王妃。
只要王妃還在眼皮底下就行了。
楚惜用鑰匙打開鎖,走了進去,裡面並沒有專屬於陰暗的潮濕味,相反,有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容景深,也算是很照顧楚懷遠了。
「楚惜,你若是還認我是你爹,就趕緊棄暗投明!
放陛下出去!讓陛下重登大寶!」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朝代變遷,弱肉強食,是再為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江山,還是北昭的,比起改別的姓,讓容景深做皇帝還不是挺好的。」
「呵!若早知你會和景王狼狽為奸,為父—定然不會讓你嫁給容景深!」
「爹,你倒是忘了,當初使勁拾掇我和容景深在一起的,似乎還是您來著。」看著楚懷遠面色逐漸變得難看,楚惜坐在了床上,道,「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葯。」
但人還總是會想著,如果當初沒有那麼做就好了。
但事實上,在做決定的那一刻,也早已失去了後悔的機會。
後悔是最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會讓自己變的狹隘。
「可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惜兒,爹真的不希望你走上這條路.……「
「沒有機會了。」楚惜話語充斥著濃濃的嘲諷,「楚將軍,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並非是你的女兒楚惜,我不過是,藉助你女兒身體復活的一縷孤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