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楚惜險些被他的話氣的嘔出一口老血來。
她一再的容忍,什麼都沒換來,換來的只有男人的冷臉與瀕近零度的態度。
楚惜閉了閉眸子,表情不驕不躁,很冷漠的問他,「你是準備囚著我不成?」
每次她收斂起笑意的時候,不再是個嬌俏的小姑娘,反倒是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冷清禁慾的氣息來。
「或者,本王去哪裡,你便跟去哪裡。」
他斂眉,手朝著她伸過去,似想將她攬入懷中,只可惜,他的手落了個空,因為楚惜先一步的躲開了他的觸碰。
眼神充滿著戒備。
「你說的我都明白了—我以後,會聽話的待在營帳之中。」
所以。
比起隨時隨地的跟著他,她更不想見到他么?
呵。
容景深面上笑容不變,只是越加郁煩了,正巧這時,下人在外通傳,「王爺!王爺!天青大夫讓您過去呢!「
天青。
有不少人都被蠱蟲給感染了,而醫治這些百姓和侍衛的便是天青。
應當是研製出了什麼解蠱的辦法吧。
「你要同本王一起去么?」在離開之前,容景深如是問她。
捕捉到的只有男人眼中的溫淡,不似以往那般看著她的眼神,都滿是柔情,楚惜竟沒由來的感受到了一種陌生感,這個男人。
真的是她喜歡的那個男人么。
為什麼她感覺這麼的不真實。
或許,男人的本性都是這麼的渣吧。
她果決的搖頭,「我很累,我要在營帳中休息。」
說完。
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楚惜勉強挪動身體到了床邊,似是有些失血過多,帶起了一陣暈眩感,剛剛站在那裡的時候,就險些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了。
她慢慢的躺上了床。
手撫上了自己的腦袋,滾燙一片,甚至滲出了薄薄的冷汗來。
昏昏沉沉的,但她並沒有將伺候的婢女叫進來,而是拿起了被子蓋在了身上,準備好好的睡一覺。
何以解憂。
唯有睡覺。
—
被關在籠子里的百姓眼瞳都恢復成了正常的顏色。
他們被蠱蟲咬出血的傷口也在慢慢的癒合,但終究是新長出的血肉,呈現著桃粉色,他們都很意外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原本是一個個黑咕隆咚的血洞,怎麼—
這會全都好了。
救他們的人肯定就是這營帳中的人了。
「草民多謝王爺和天青大夫的救命之恩!恩人在上,請受草民三拜!」
被關在鐵籠中的人異口同聲,朝著容景深和天青的方向跪拜。
他們不僅僅是傷口復原了,就連神智也恢復了。
等同於奇迹。
「天青,你用了什麼方法?」
天青俊秀的臉面無表情,唯獨,雙目暗了暗,在楚惜離開之前,對他的告誡猶在耳畔,他沉思了片刻,道,「回王爺,在下也不太清楚—
應該是用的那些毒藥起效果了吧。
在下只是試了試,沒想到,竟真的救回了他們。」
楚惜的擔憂是正常的。
因為,她的血具有奇效。
在這個時代,必定會成為哄搶之物,或許會被冠之天下的仙女下凡。
這種榮譽帶來的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會將自己陷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天青讓人將所有的人都放了出來。
秦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依稀記得視線里曾闖入一抹白影,可這會,那人的相貌卻怎麼也記不得了。
不過。
他竟然沒死。
就連身上的傷都奇異的好了,根本看不出受傷的痕迹。
他步伐輕快的走到容景深和天青身邊,拍了拍天青的肩膀,道,「天青,你可真有辦法,當初王爺救你果然沒錯。「
承受著眾人的誇讚。
天青莫名的有些赧然,這些榮譽,本不屬於他,而屬於那個默默在背後付出的女人,可為了楚惜的安全,他不能將這事宣揚出去。
他也聽說,楚惜和容景深最近陷入了冷戰之中。
不忍看著那女人受這麼多的委屈,天青叫住了容景深,道,「王爺,在下覺得—應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妃剛回到您身邊,這些人便奇迹般的好了。
王妃她.……「
還沒等天青說完,容景深冷峻的臉似落滿了冰雪,「夠了。」
他竟是沒想到。
連和楚惜從未見過面的陌生男人,都—念叨著楚惜的好。
天青有些不明白容景深的態度為何會急轉直下,明明之前還如陽春白雪般,現在—凜寒的不得了,猶如獵獵的風刮著人的肌膚。
緊皺的眉頭始終沒舒展過。
有時候,說太多,反而會起一種反效果,試問哪一個男人願意在別的男人口中聽到自己妻子的名字。
所以,天青也很機智的沒有再往下說,而是岔開了話題。
「如今—應當是下令燒城的最好時機!」
因為太多的腐屍堆積在城內,而沒有清理,已經引起了瘟疫。
再這樣放任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嗯。」
—
遠在長安的容淵在看見信箋上的內容之時,氣的吹鬍子瞪眼。
原本想著。
打了勝仗,也該班師回朝了,那樣,他也該和容景深算算墨痕的帳了。
卻不曾想,陽平關卻鬧出了鬼屍的災禍—
鬼屍也只是在十年前出現過。
而後便銷聲匿跡了。
如今,這信箋上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陽平關大半的百姓都變成了行屍走肉,且瘟疫蔓延,只能將城給燒了。
說不定。
鬼屍之禍只是一個幌子,容景深只是想藉此,拖延時間,好舉兵造反?
蘇珍顏木訥的眼神在看見信箋的時候突然有了神采,她幾乎是魔怔般的上前,妄想奪過容淵手中的信箋,可容淵卻將手給舉高了,以蘇珍顏的身高,根本夠不著。
即便是她踮著腳。
「陛下,臣妾有權利知道陽平關的戰事!」
她都快被折磨瘋了。
容淵一定是故意的,都快兩個月了—她根本不知道容景深那邊的情況,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活著,就連容墨痕的屍體都被運了回來,可見。
戰事不是一般的慘烈。
「顏兒,後宮不得干政!」
蘇珍顏氣笑了,「容淵,他若是死了,黃泉碧落我必定相隨,你—」
她將髮髻上的簪子給拔了下來,對準自己纖細的脖子,只差要刺進去,「你若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