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風雲又起
“若是北嶽勾結的狄羯四部，那狄羯四部的公主怎麽又會去刺殺北嶽帝，還死在了北嶽?”聶如海也迷惑道。
??“不對，函妲部應該是真打算和親的。”韓山羽道:“不然他們何必為了一個位分爭持不下，拖了這麽久?現在函妲部公主死在北嶽帝手裏，函妲部攻擊北嶽才合理。冒頓部應該是早和北嶽有勾結，但函妲部未必清楚。所以才會出現他們大軍輕易跨過嚎月嶺，函妲部攻打北嶽，冒頓部又和函妲部打起來的情況。”
??“極有可能。”覃滄月點頭。
??妙鏡先生想了想，看著覃滄月道:“若真是北嶽勾結了狄羯四部，放任狄羯四部的人馬跨越嚎月嶺，那北嶽真的是死有餘辜。現在函妲部公主死在他地盤上，函妲部攻擊他，也是他活該自找。月兒，你不會不忍心吧！”
??“我……”覃滄月看妙鏡先生，聶如海，韓山羽都直直看著自己，想了想搖頭:“我說過，不趟他們渾水。”
??“這就好。”妙鏡先生放下心來:“不過，我還是得以私人名義寫信給楚天雄，提醒他別貿然跟狄羯人站在統一戰線。狄羯人不是好招惹的。有機會還是得把他們趕出中原地界。”
??“恐怕來不及了。”聶如海道:“義兄他打著的旗號是去尋找走失的新皇後，無形中已經是跟函妲部站在一起了。他隻要一出現，北嶽定然當他是函妲部盟友。要不要參戰，恐怕由不得他了。我們靜觀其變吧！”
??“義父是擔心，這件事裏，楚天雄扮演的是什麽角色吧？”覃滄月看向妙鏡先生:“義父是不是懷疑函妲部公主之死，恐怕是有人操縱的?若北嶽和狄羯四部早有勾結，圖謀的又是襄南，楚天雄可能會一點都不知情嗎？此刻函妲部和北嶽打起來，會不會是襄南先發製人，故意設計栽贓引起的？所以義父想提醒楚天雄，不要做出引狼入室，追悔莫及的事情對嗎？”
??聞言，聶如海和韓山羽都望著妙鏡先生。妙鏡先生微微點頭。
??“奧！”聶如海恍然道:“師傅看起來對義兄冷淡，關鍵時刻還是關心義兄啊！師傅，您是怕義兄他貪圖一時之利，一錯再錯，您想提醒他，要懂得適可而止，目的達到後，還是得趁早籌謀，把狄羯四部趕出嚎月嶺去，對不對？”
??“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韓山羽了然微笑道:“嶽父大人關心他也是應該的啊！怎麽，伊若，你吃醋啊？”
??覃滄月也意味深長的含笑看著聶如海。
??聶如海撇撇嘴聳聳肩，算是默認了。
??妙鏡先生對著聶如海慈藹一笑，繼續道“這件事，是楚天雄授意設計的可能性其實不大。即便殺人栽贓，中原禮教在那放著，函妲部公主名義上又是襄南未來的皇後，他們絕不會用如此齷齪的手法設計栽贓。但戰爭已經打起來了，是不是他設計的，已經不重要了。北嶽的滅亡，幾乎可以預見了。隻希望中原大地不要因此再次陷入長期的戰爭殺戮之中才好。”
??幾日後的夜晚，寢殿正準備睡下的覃滄月又先後收到兩封密函，一封是觕犖送來的，另一封是北嶽帝覃梓煕送來的。
??覃滄月看過密函，臉色瞬間蒼白。
??“怎麽了月兒?”一旁聶如海趕忙湊過來看。
??“這……”聶如海看了密函，也不知所措起來。
??覃梓煕寫來的密函是:“覃滄月，十一皇妹，朕知道，這麽多年，你一直四處尋找你母妃查哈靈的屍體，墳塋，卻一直毫無線索，你知道是為什麽嗎?因為你母妃的屍體早就被父皇秘密冰封於雪山之中了。當年父皇隻是舍不得他心愛的女人，應該萬萬想不到，機緣巧合之下，卻是為皇兄我留了一張王牌呀！皇妹啊，你知道嗎，你的母妃，睡在冰棺裏多年，容貌還一如當年，竟然絲毫未變，就像睡著了一樣。你若還想再見你母妃一麵，就幫皇兄這一次，立刻，馬上，揮軍突襲襄南，配合皇兄收腹故國舊地。事成之後，你親自來見皇兄，皇兄定然會將你母妃屍首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你若再不識時務，自私無理，不服管教，朕現在就將她屍體懸掛城門，供萬眾觀賞。朕給你十日時間考慮，你自己忖度著辦吧！覃梓煕。”
??覃滄月氣得渾身發抖，將信紙攥在手心裏皺做一團。
??“月兒……”聶如海擔憂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別告訴義父。”覃滄月低低顫聲道:“義父若知道了一定會發狂失去理智的。”
??“那你……”聶如海也很是無措。
??覃滄月又打開觕犖送來的密函:“北嶽三王舉兵逼宮，北嶽帝覃梓煕生死不明，太子秦勃遁逃鳳於城，正被襄南軍圍困。北嶽天下已經是戰亂四起，回天乏術。襄南軍大量北調，後方空虛，犖犖，你若想入主中原，此刻正是最佳時機。嫿娘。”
??“不，不對。”覃滄月想了許久，反應過來:“嫿娘密函上說，北嶽內亂，覃梓煕自身難保了，還威脅我配合他突襲襄南?他還指揮得動北嶽大軍嗎？”
??“北嶽太子怎麽可能遁逃去鳳於城?鳳於城離襄南北境不遠，背靠沸雲雪山，這豈不等於自入甕中，等著襄南軍來攻?”聶如海疑惑道。
??可，看這信中語氣，又不似有假。
??想了一夜，正一籌莫展，又有密函送到。
??是北嶽太子，十四歲的覃勃寫來的:“皇姑母在上，勃兒跪拜。
??父皇他瘋了，這些年為了收腹故國舊地，窮兵黷武，無所不用其極，早已引得幾位皇叔和滿朝文武的不滿，如今更是一意孤行跟狄羯四部結盟，不惜引狄羯四部人馬跨越嚎月嶺，踏足中原地界。無奈勃兒年幼，無力阻撓，多次勸說無果，屢遭嗬斥。如今，函妲部公主不知怎麽就成了刺客，還死在了父皇手中，函妲部惱羞成怒，不再聽冒頓部單於皇命令，揮軍攻擊北嶽，所到之處大開殺戒，瘋狂屠城。本來各懷鬼胎的幾位皇叔，因父皇此舉，也趁機舉兵逼宮。此刻，北嶽政權實際上已經分崩離析。父皇麾下幾乎已經無人可用。
??前幾日父皇派侄兒親去鳳於城將冰封在沸雲雪山曉月峰青蓮庵的先蠻慧靈妃的棺槨秘密運去灞京，意圖用來脅迫皇姑母與我們合作，南北夾擊襄南。
??侄兒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寫信通知皇姑母。
??侄兒知道，父皇這次恐怕真的是引狼入室了，北嶽前景堪憂。若襄南地界也被狄羯人涉足，中原局勢將不堪設想。侄兒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固守鳳於城，等皇姑母決策。這是侄兒第一次給皇姑母寫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望皇姑母保重麟體，侄兒覃勃絕筆。”
??“也就是說，嶽母大人的棺槨還沒有落入覃梓煕手中。怪不得覃勃會去了鳳於城。”聶如海眼中透出希冀的光芒:“月兒，別擔心，我這就帶人趕去鳳於城，將嶽母大人的棺槨帶回來，也把覃勃救回來。師傅那……”
??“目前襄南北嶽關係敏感，我又和北嶽有血緣，若我們擅動，恐怕會引來襄南猜忌，一發不可收拾，那樣覃梓煕的目的還是達到了。”覃滄月擔憂的皺眉深思:“這件事絕不能讓義父知道。母妃是義父的死穴，他知道了一定會失去理智發瘋發狂不管不顧的。到時候局麵就更難控製了。我們先去一探究竟，若真如秦勃信中所說，我們再告訴義父不遲。”
??“你不能去月兒，太危險了。而且北方苦寒，這時應該入冬了。”聶如海也知道妙鏡先生對覃滄月母妃用情多深，若他知道了覃梓煕密函的事，恐怕瞬間就得發狂，於是低聲勸覃滄月道:“讓我去，我保證把嶽母大人的棺槨安全帶回來，還有你這個侄兒覃勃，若還趕得及，我定會把他一起帶回來。師傅那，先瞞著也好。”
??“對，勃兒，我們也得救勃兒。”覃滄月想了想，把覃勃送來的密函裁開，去掉了說母妃的那段，正好是等大的兩頁，又將去掉的部分和覃梓煕的密函一起燒掉，然後拿著觕犖和覃勃的信去找妙鏡先生說明情況。
??妙鏡先生不疑有他，看了密函後，點頭:“沒想到覃梓煕這個兒子倒是個有想法有見識的。可惜啊，北嶽即將崩殂，他怕是也要凶多吉少了。入主中原，現在雖然確實是最佳時機，但，恐怕也會稱了狄羯人的意，我建議，靜觀其變。”
??“義父，我想去救勃兒。”覃滄月說出自己想法:“我答應過楚天雄會幫他守住襄南南境的和平，有生之年玄駒絕不與襄南為敵，他又救過我和小婻的性命，所以我不會單方撕毀盟約的。但我想去救勃兒。”
??妙鏡先生想了想:“也好，為你們覃家留下一條血脈吧！不過，此去，危險重重，月兒，你還是別去了，讓阿海帶人去吧！”
??“月兒，我去吧！”聶如海也勸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的。”
??“不，我得去。”覃滄月急切的望著聶如海:“勃兒信件是二十天前發出的，此刻，他什麽處境很難說了，萬一隻能見最後一麵了呢？”她後麵的話沒說，聶如海知道，事情涉及到她母妃，無論真假，她都得親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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