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找人試探
“看來她真沒打算離開。”楚天雄開心的自言自語,來回踱步:“龍涎香雪邈雲漢,何如霧蓮沁心甜。她是真的覺得留在朕身邊比回去大漠好,她沒理由騙妙鏡先生的,她都知道妙鏡先生陳兵玄駒北境,是為了接她回去,她還這樣跟妙鏡先生回話,不就是說留在這裏已經樂不思蜀了?太好了,太好了,犖犖,你真的看到朕對你的真心了對不對?你是真心沒打算離開朕的對不對?……”
??自從楚天雄找人試探過覃滄月態度,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進肚子裏,又恢複了往日謙謙君子的模樣,對覃滄月依舊殷勤周到,卻沒有再做出冒犯之舉。
??覃滄月不動聲色觀察了他幾日,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虧當日她反應及時,看破了慶雲是楚天雄找來試探她的。
??這種環境下,妙鏡先生的人,斷不會叫她娘娘,暴露她玄駒神女身份的。
??玄駒神女的身份一旦被公開,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楚天雄都知道替她遮掩,何況妙鏡先生。
??又過了一個多月。
??覃滄月身體逐步硬朗起來,孩子開始有規律的踢她。
??風清日朗。
??過陣子便是重陽。
??覃滄月命人在花園石桌上鋪陳筆墨紙硯揮毫作畫。
??楚天雄悄悄來到她身後,伸長脖子看她畫的什麽。
??覃滄月畫完最後一筆,放下畫筆,回頭看著楚天雄含笑傲然問道:“聖上覺得這幅圖可還吉利?”
??“吉利,相當吉利。春花秋月,彩雲依依,重山遠望,江清河宴,磅礴大氣,靜謐致遠,犖犖不愧為名動天下的大才子。”楚天雄笑著讚道。
??“聖上真這麽覺得?”覃滄月不信的含笑睨著楚天雄:“聖上不怕誇的犖犖會不記得天高地厚了?”
??楚天雄笑著點她鼻尖:“說得好像你曾經知道天高地厚似得。站了這麽久累了吧。”楚天雄攙住她手臂:“過來,坐下休息休息,吃點東西。”
??覃滄月乖乖的跟著過去坐了,邊吃楚天雄剝了皮遞過來的葡萄,邊笑著對楚天雄道:“這幅畫我是打算裝裱好了送給雲棧的。”
??楚天雄聞言默默沉下臉來,手中繼續慢慢剝著葡萄。
??覃滄月含笑睨著他慢悠悠解釋道:“我來了這麽久,一直是雲棧在負責安防,怎麽說他也是襄南國的大司馬,兵部主印官,一品上將,居然被我指名道姓,不得不紆尊降貴負責了這麽久的後宮安防,現在回頭想想,我挺過意不去的。當初一念之差,稀裏糊塗就拖上他,也沒問過一句他自己是不是樂意。這件事辦的吧,仔細想想,我真挺慚愧的。”覃滄月說著不禁掩嘴訕笑。
??楚天雄臉色緩和了些,又將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送到她口中,寵溺嗔道:“你呀!居然還知道反思自己,難得啊!”
??“所以呀!”覃滄月聳聳肩歎氣:“我也不知道能補償他些什麽?聽聞他挺喜歡字畫,反正我擅長,也有時間,就畫一幅吉利的送他嘍。”覃滄月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微微側身靠近楚天雄,壓低聲音忍笑道:“免得以後時間久了,他回過味兒來,記恨我,給我小鞋子穿。您知道,像他這種讀書人,向來是酸腐又小氣。”
??“哈哈哈哈……”楚天雄忍不住笑起來道:“他敢,他若敢欺負你,看朕不打死他。”
??“哎!冤家宜解不宜結嘛!”覃滄月撤回身子,伸手拿過一個橘子,低眸剝著,順手把橘瓣塞了一瓣到楚天雄嘴裏,嘮家常似的自然咕噥道:“怎麽說他也是您前庭重臣,我萬一跟他不睦,時日久了,您豈不是夾在中間很為難?”
??“還是犖犖思慮周到。”楚天雄聞言豁然開朗,神清氣爽,轉頭命人道:“把這幅岑溟公子親筆畫拿去好好裝裱,給雲棧送去,就說是岑溟公子特意給他畫的。”
??“是。”宮婢領命,小心卷起剛剛晾幹墨跡的畫退了出去。
??雲棧收到畫,受寵若驚的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品鑒多日,忽覺不對。
??這山,不就是枬陽城與翠峰山之間的陽明山?陽明山明明是獨矗孤峰,這裏為何畫了兩遍,成了雙陽明山並立?雙,既為重,雙陽明山,豈不就是重陽?
??岩縫裏斜插而生,傲然迎風的是點點嫩黃初綻的嬌弱迎春花。
??山上林木卻是紅葉漸染,霜華瀲灩。
??江河潮汐,清光如鏡,也是秋波無疑。
??那輪圓月,浩然當空,彩雲依依……
??花正好,月正圓,整幅圖的意境,靜謐中透著祥和。可為何卻顛倒了四季,盡收春秋?
??再看題名落款,隻是簽了岑溟二字,別無其他。
??岑溟公子,玄駒神女,前朝公主,絕世歌伎,莫非不食人間煙火,沒有四季常識?
??不可能的……雲棧搖頭。
??來送畫的宮婢強調,這幅畫是岑溟公子特意畫給他的,莫非別有深意?
??春花,皓月,層林,重山,秋水……外加天邊緲緲彩雲……
??轉眼重陽至。
??晚上皇宮有夜宴,覃滄月身份敏感,不方便出席。一早,楚天雄便令人準備豐盛宴席,好在午飯時候單獨陪覃滄月過節。
??覃滄月今日一早起身就心事重重,悶悶不樂,飯也沒吃幾口。
??楚天雄聽了近侍回稟,很是擔心,下了早朝就匆匆趕來探望。
??一開始覃滄月不肯承認自己不開心。
??楚天雄隻得扶著她在花園遛彎散心。
??“晚上夜宴,我不能陪你用晚膳了,所以我讓人提前備了宴席,咱們午膳一起吃好不好?”楚天雄微微笑著小心討好著一臉沮喪的覃滄月。
??“聖上見諒,犖犖今日不想吃飯。”覃滄月垂眸嘟嘴,低低道。
??“怎麽了犖犖,今天怎麽這麽不高興?是不是誰惹到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收拾他。”楚天雄柔聲哄道。
??“沒有。”覃滄月仍是嘴硬。
??轉眼到了午時。
??豐盛筵席擺上。
??楚天雄殷勤幫覃滄月夾菜:“犖犖,你嚐嚐嘛!吃一點,就一點……”
??覃滄月不為所動,卻看向楚天雄麵前的酒杯:“我可以喝點酒嗎?”
??“酒?”楚天雄放下筷子,想了想,柔聲哄勸道:“犖犖,你不能喝酒,太醫說酒對胎兒不好。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嘛!你跟我說說,來,說說。”
??覃滄月鼻子一抽,忽的落下淚來。
??楚天雄嚇了一跳:“怎麽了犖犖,你這是,這是怎麽了?”
??覃滄月側身,雙手拉住楚天雄一隻大手,撇嘴哭道:“我想阿木,我想回家……”
??“犖犖,犖犖,你先別哭。”楚天雄有些急了:“阿木,阿木,過陣子,我讓人送信給阿海,讓他帶阿木回來省親好不好?”
??“我不,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回家……”覃滄月邊哭邊搖晃楚天雄手掌。
??楚天雄如遭雷擊,坐在那一動不動,任她搖晃。
??少傾,楚天雄忽然怒了,甩開覃滄月雙手,跳起來:“你就是想離開這裏對不對?你就是不想留在這裏了對不對?……”
??“今天是重陽節,我離開時候阿木才剛剛會走路,我,我……”覃滄月也站起身靠前兩步,淚眼婆娑,可憐兮兮望著楚天雄盛怒的臉,無比委屈的抽泣,做出一副強壓著情緒不讓自己哭的太大聲的樣子,斷斷續續抽噎著:“我好想他,好想他,聖上,我想回去看看他……上個月中秋,我就很想他,可我怕聖上多想,怕聖上不高興,我就沒敢提,聖上,我真的好想阿木……”
??“犖犖,你先別哭……”楚天雄強壓怒火,放柔聲音,伸手去幫她擦拭淚痕,試圖安撫她:“阿木有妙鏡先生照顧,你就放心吧!”
??“求求聖上,您就讓我回去看看阿木吧!我真的好想他……”覃滄月抽泣著趁勢自然靠進楚天雄懷裏,雙臂搭在他腰側,來回扭動著,像個跟大人鬧糖吃撒嬌耍賴的小孩兒。
??楚天雄有些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雲棧的聲音:“啟稟陛下,堂姐求見。”
??楚天雄一愣。
??覃滄月從楚天雄懷裏抬起婆娑淚眼有些恐慌的望向楚天雄:“是,是,是聶……?”
??“嗯,是阿海的母親。”楚天雄輕輕拍了拍覃滄月後背,示意她不用害怕。覃滄月曾被聶老夫人淩虐的失去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也受了影響,早期有滑胎跡象,覃滄月對聶老夫人有著本能的恐懼,楚天雄心裏也是明白。何況現在這種情況,聶如海不在,身為聶如海夫人的覃滄月卻和聶如海的義兄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清不楚。
??覃滄月還是一個激靈,趕忙退出楚天雄懷抱,迅速擦拭著眼淚。
??楚天雄又輕輕拍了拍覃滄月,以示安撫:“別怕,她不敢再為難你了。”
??“嗯。”覃滄月強自鎮定,輕輕點頭。
??楚天雄大步出門迎接:“嬸娘,您怎麽到這來了?”
??外麵傳來聶老夫人的哭聲:“聖上,今日是重陽節,我想阿海想的厲害,就進宮來看看聖上。聖上一切可還安好?”
??覃滄月此刻才抬腳綴在楚天雄後麵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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