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岑溟字畫
岑績不知道覃滄月的字畫為什麽會如此值錢,他本想問問的。但他轉念又想,覃滄月既然是玄駒國主了,中原也有她的暗網在,她能一下子調動幾十萬銀兩也是合理的。
??覃滄月看他欲言又止,便打算據實已告,於是問他道:“中原這裏,對於岑溟公子的字畫,是不是千金難求啊?”
??“岑溟公子?”岑績驚異的看著覃滄月:“岑溟公子真跡早就絕跡了,豈止千金難求?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我聽說,兵部司馬雲棧雲司馬手裏有一幅真跡,曾有人出百萬金求購,他都沒給呢!”
??“竟然炒到如此之高了嗎!”覃滄月歪頭,自己會不會讓晚風要價要低了。
??“物以稀為貴。”岑績解釋道:“岑溟公子真跡還是在你走後第二年,忽然現世,一時間引得字畫界巨震,標價也每日攀升。大家都以為,遲早還會放出第二批的時候,卻再一次銷聲匿跡了。隻是岑溟公子新曲倒是在坊間流傳,常有翻新。”
??“奧!那你知道為什麽我的字畫晚風可以換來十萬兩銀子的藥材嗎?”覃滄月看著岑績微笑的問。
??“是因為你是玄駒神女吧!我知道中原其實有你的暗網的。”岑績道。
??“我這次出來,是機密,沒有人知道。”覃滄月直言不諱道:“我讓晚風拿去換錢的字畫,是岑溟公子真跡。”
??“你?”岑績看著覃滄月好一會兒,趕忙又四下看看,確定無人後才湊近覃滄月身邊,壓低聲音道:“仿製贗品是要坐牢的。”
??“哈哈哈哈!”覃滄月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都說岑溟公子真跡早就絕跡了,那坊間俗人,怎麽能知道這是不是贗品?”
??“那也不能這樣幹啊!”岑績瞪著覃滄月,神態焦急道。
??“好吧,以後不幹了。”覃滄月聳聳肩:“這次特殊情況,先救礦工要緊。人命關天啊!字畫算個什麽。”
??“這倒也是。”岑績氣餒道:“達官貴人賞玩一幅字畫的錢,夠救多少勞苦百姓的生命了。可偏偏他們寧願拿錢買字畫,也不願意幫這些可憐的礦工一把。”
??又走了一段路,岑績忽然明白過來:“不對啊!你為什麽自己一個人秘密跑出來?你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多危險啊?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發生了一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覃滄月歎氣道:“我辜負了太多人,沒辦法原諒自己。本來出來是想借用牡丹鎮的聖水照心,解我心中困惑的,誰知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裏也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
??“那,你有什麽打算?”岑績問。
??“打算……沒什麽了,明天,我就回去了。”覃滄月抬眸望著天邊殘月,東方已露梨花白。
??“你看,院子裏有燈火。”岑績遠遠看到院子裏透出簇簇火光:“難道,晚風回來了?”
??覃滄月往院子方向看了一會兒:“不對,現在天都快亮了,晚風點那麽多燈火做什麽?”
??“我去看看。”岑績加快腳步走過去。
??覃滄月看著岑績進了院子,緊接著一陣嘈雜。
??覃滄月趕緊跑過去。
??一群官兵已經押著岑績和晚風出來了。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覃滄月趕忙上前阻攔。
??“你是他什麽人?”為首的官兵冷冷看著覃滄月問。
??“我不認識她,她跟我沒有關係。”岑績搶著回答。
??“不認識啊!不認識瞎打聽什麽,走開!”為首的官兵冷冰冰嗬斥覃滄月道。
??覃滄月趕忙摸出一錠銀子塞進那領頭官差手中。那領頭官差掂了掂銀子,收進懷裏,算是默認給覃滄月一點時間。
??“晚風,發生了什麽事?”覃滄月看向被兩名官兵押著,身上透著斑斑血跡的晚風問。
??晚風抽泣著大致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他去了離此地不遠的信陵郡,找到一家最大的風月場所,叫過老鴇,拿出一幅山水畫,說要十萬銀兩,那老鴇看到山水畫,二話不說就幹脆的給了銀票。晚風見此,慶幸自己沒有一下子把三幅畫都拿出來,那樣就虧了。
??他拿著銀票,到了信陵郡最大的藥材行,把十萬兩銀票全買了療傷藥材,留下地址,讓藥行的人盡快送過去,還說若藥行信譽好,還會再來的!藥行的人見有如此豪闊的買主,不敢怠慢,緊急籌措了藥材,連夜送來。
??晚風拿著另兩張字畫想了又想,知道信陵郡守常愈是個愛字畫如命的藏家,覺得不如去他那碰碰運氣,說不定可以賣的更高呢!於是,他便去了信陵郡守府前求見。
??再後來,他就被抓進常愈內宅,摁住一頓打,字畫也被搶走了,還押著他回住處搜查。
??覃滄月聽得直想捂眼睛,心裏歎息,不是特意交代了,要悄悄的,別聲張,賣給風月場所就好,為的不就是避開官府嗎?你倒好,悄悄的送去郡守府,倒是悄悄的了,可跟敲鑼打鼓有區別嗎?
??中原地界,找岑溟公子都要找瘋了。
??民間場所還好糊弄,官府豈是好相與的。
??這不,果然是對晚風一番審訊拷打,逼問字畫來源,又押著晚風來搜查,不就是想找出真正的岑溟公子嗎?
??何況晚風說了,這個信陵郡守常愈還是個狂熱字畫藏家。
??公器私用的貪官多了去了,利用職務之便找出個吊胃口多年的傳奇人物,又算什麽。
??官兵們不容多說,呼呼喝喝便把晚風和岑績押走了,覃滄月隻得遙遙在後麵跟著。
??不出所料,常愈並沒有升堂問審,而是直接命人將岑績和晚風押入了內堂。
??“糟了,完了。”覃滄月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拎起鼓錘就去敲靖冤鼓。
??“你,所為何事擊鼓啊!一個衙役過來問。”
??“我知道岑溟公子字畫的來曆。”覃滄月道。
??那衙役看了看她,轉身進去回稟。
??不一會兒出來,帶她進去。
??跪在郡守常愈麵前的岑績見覃滄月進來,緊張的直往覃滄月使眼色,讓她離開。
??覃滄月自然不會離開,至少她得知道郡守會如何對待晚風和岑績。
??覃滄月被衙差引著走到內堂,在郡守常愈麵前跪下。
??常愈年紀不大,滿身書卷氣,冷冷看著覃滄月:“你說,你知道岑溟公子字畫的來曆?”
??“回郡守大人,那畫是我仿畫的,不關他人的事。”岑績搶著回答道。
??“你畫的?”常愈不屑的看著岑績:“你欺負我沒見過岑溟公子真跡是怎麽滴?我可在聖上還有雲司馬那都見過岑溟公子真跡的,這兩幅字畫,都是岑溟公子真跡無疑,說,你是從哪得來的?”
??岑績聞言愣住了,探尋的目光轉向覃滄月。
??覃滄月笑道:“郡守大人果然好眼力。這幾幅畫是我在關外偶然買到的。因為礦工受傷人數眾多,無錢采買藥材,我才忍痛割愛,拜托晚風來幫我賣掉,換些銀兩,采買藥材,救治礦工們的。”
??“你在關外買到的?”郡守意味深長的看著覃滄月,擺擺手,讓人拿來一卷從岑績那帶回來的紙張:“你看看這種紙張,別處你可見過?”
??覃滄月接過來一看,馬上有點頭皮發麻。
??“這種紙,隻有這一帶才有,因為便宜,這種紙,不巧,就是本郡守研製的。而且產量不高,還不曾銷往外地。還有那畫上用的墨,也是本地特有的,最便宜的鬆墨,不能說別處一定沒有,但,岑溟公子這樣的大家,會用這種廉價的紙,低劣的墨作畫嗎?”
??“奧!怪不得隻收我二十萬兩便賣了三張畫給我。”覃滄月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紙張和墨都是殘次品啊!”
??常愈聞言,陰惻惻笑著看著覃滄月:“本郡守倒覺得,真正的岑溟公子,現在就在此處。”
??“怎麽可能。”覃滄月幹笑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常愈繼續陰笑道:“不過,既然岑溟公子在礦區現身過,那本郡守就有本事讓他自己出來。你們若說實話,岑溟公子在哪,我不會為難你們,若不說,包括你們在內,礦區所有人,都要抓起來嚴刑拷打。”
??“你,你太過分了!”岑績惱怒掙紮,被兩名衙役死死摁住。
??“我,我承認,我就是岑溟公子。”晚風結巴道。
??“拿筆墨給他。”常愈也不跟他囉嗦,直接命人拿筆墨來:“寫幾個字看看,若敢欺騙本郡守,本郡守剁了你的手。”
??晚風嚇得哭起來。
??“若我告訴你岑溟公子在哪,你能不能把我那兩幅畫錢給我,我還得去買藥救人呢。”覃滄月道。
??“好,隻要我見到真正的岑溟公子,保證把二十萬兩銀子給你。”郡守道。
??“岑溟公子字畫,在襄南,豈止十萬兩一張,郡守大人,不如您幹脆把畫還我。”覃滄月道。
??“你若交不出岑溟公子,小命都難保了,還想要畫要錢?”常愈嗤笑道。
??“什麽叫交不出岑溟公子,請問大人,岑溟公子是殺人放火了,還是犯事兒了?您為什麽要緝拿他?”覃滄月問:“就因為仰慕,便公器私用?仗勢欺人?”
??“是又怎樣?”常愈毫無愧色的看著覃滄月。
??“行,行,你是郡守,你說什麽都行。”覃滄月氣結:“筆墨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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