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難傳子嗣
玉姝公主搖亮火折子,帶著金阿嬤進去,自己點了燈,示意金阿嬤去給覃滄月把脈。
??金阿嬤走到床邊,提醒擋住她的聶如海:“聶大帥可否讓讓,讓老身為姑娘看看。”
??“好,有勞了。”聶如海趕忙讓開一些。
??燈光下他這才看清楚了覃滄月的臉,灰敗萎靡,掛著涔涔冷汗,碎頭發都被浸濕,黏在了臉上,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剛剛睜開,見有人來,還掙紮著想起來。
??“姑娘莫動。”金阿嬤按住她,拉過她手腕握住:“老身幫姑娘看看。”
??“有勞阿嬤了。”覃滄月有氣無力,氣音明顯。
??“姑娘無需跟老身客氣。”金阿嬤凝神診脈良久,問道:“姑娘癸水可是許久沒來了?”
??“是的。昨天早上才又來了。”覃滄月回答。
??“姑娘之前,可是受過極寒之苦?”金阿嬤又問。
??覃滄月想了想,搖頭。
??“有,有。”聶如海趕忙替覃滄月回答:“一年多前,她大冬天掉進寒潭深處過。泡了好久。”
??金阿嬤點頭:“這就對了。姑娘癸水就是從那時候斷更的吧?”
??覃滄月點點頭:“差不多是那前後。之前我隨流民逃難時候就沒來了。”
??金阿嬤道:“姑娘氣虛血弱,若逃難路途食不果腹,猝然受苦,身體承受不住,斷了癸水,也是可能的。不過,姑娘,你這寒症嚴重,每當來癸水定然會痛到死去活來,而且也會影響生育,難傳子嗣啊!”
??“可有辦法醫治?”聶如海急切道。
??“侍妾有沒有子嗣還是其次,主要是這疼怕不好忍。”玉姝公主插話道:“金阿嬤,你一定要盡力幫姑娘診治,減少痛苦才是,你看她臉色,這冷汗,看得我都害怕。”
??“是,公主,奴一定傾盡全力。”金阿嬤點頭回答。又看向覃滄月:“你這姑娘啊,真能忍!苦孩子出身,就是不一樣。老身先幫你開一副鎮痛的藥方,止住這寒痛,然後再慢慢溫補調理,急不得。”
??“有勞阿嬤了,有勞公主。”覃滄月嘴唇蒼白幹裂,有氣無力的道著謝,掙紮著想爬起來。
??床邊的聶如海聽玉姝公主和金阿嬤一句一個侍妾,一句一個苦孩子的稱呼覃滄月,語氣裏充滿了鄙薄之意,氣的渾身發抖,又不好當場發作,隻得咬著牙,握著拳,含著淚強忍著。
??“姑娘躺著別動。”金阿嬤將她按住。
??這會兒鄢柳也趕回來了,趕忙去準備文房四寶,方便金阿嬤開藥。
??金阿嬤讚許的看了眼機靈的鄢柳,拿筆寫了兩副藥方交給鄢柳:“小丫頭,這副是鎮痛的,什麽時候痛就什麽時候熬給你家姑娘喝,這副是溫補的,每次從葵水來潮的第一天喝到最後一天,一天三劑,三碗水熬成一碗,可記清楚了?”
??鄢柳將兩副藥方拿在手中看了幾遍,點頭應到:“我記住了,謝謝金阿嬤,謝謝公主,謝謝大帥。”說完轉身去找護衛,安排他去軍醫處拿藥。
??聶如海幫覃滄月擦了冷汗,蓋好被子,對走過來的鄢柳道:“你好好看顧姑娘,熬藥的事交給軍醫就行。”
??“是。”鄢柳趕忙躬身應道。
??“有勞公主和金阿嬤了。”聶如海走到玉姝公主麵前,做個請的手勢:“聶某先送二位去休息。”
??一個時辰後,靠在聶如海懷裏,喝到第三碗藥的覃滄月又把藥全吐出來了。鄢柳急得直流淚,這咽下去就嘔吐出來可怎麽辦,喝不下去豈不是等於沒喝。她打算再去讓軍醫熬一碗來,覃滄月抓住她:“不用了,柳兒,我喝下去這麽多,總會留在肚裏一些的,相信睡一覺就好了。你別忙了,讓軍醫也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聶如海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當初隻知道找大夫給你看傷,完全忽略了這方麵。我早該找個女科大夫給你看看的。”
??“怎麽能怪你呢?”覃滄月靠在他懷中有氣無力:“當時的情況,我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你已經費了很大功夫了。何況,我是女的我都不懂,你一個男子,怎麽可能知道這些。”
??聶如海流下淚來,臉頰貼上覃滄月冰冷濕濡的臉頰:“當時,我若果斷一些自刎,你就不會跳下懸崖,受那麽多苦了。”
??覃滄月反手去摸著他臉頰:“別傻了,當時情況,你若自刎了,你真相信那個人會放了我嗎?沒用的,我手無縛雞之力,落在他手裏,還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當時我當機立斷,死個利落,少受些饑寒顛沛之苦。我不是為了救你跳崖的,你不要自責,我隻是,私心,不想活著受罪罷了。”
??“月兒,月兒,不是的,不是的,你從來就沒有私心,你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這樣說隻是想讓我好受點。不會的,我不會好受的,一點都不會。”聶如海抱著她,溫熱的眼淚流進她的脖頸。
??“傻瓜。”覃滄月用臉頰輕輕蹭他:“我說的是真的。哎!不說了,我困了,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讓他們也都去休息吧。”
??聶如海無奈,示意鄢柳退下,他扶覃滄月躺好,自己躺在她旁邊陪著她。
??鎮痛藥雖然反複喝反複吐,多少還是留下一點在胃裏,覃滄月忍疼痛忍的兩天一夜幾乎沒睡,此刻也是疲累極了,不一會兒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聶如海看著她憔悴的睡顏,雙掌搓熱了,在被子下伸入她衣服內覆在她冰涼的小腹上,一遍遍幫她暖著。
??她明明渾身是汗,小腹卻涼的如冰塊。
??第二天覃滄月睡醒已經是中午了,聶如海還在背後扣住她小腹幫她暖著。
??她動了動。
??“醒了月兒,可舒服些了?”聶如海溫聲詢問。
??“好多了。”覃滄月緩緩轉身麵對著他,伸手撫著他黑眼圈:“你一直沒睡?”
??他吻上她額頭:“我好害怕。昨天你的樣子,我快要嚇死了。”
??覃滄月伸手摟住他的腰:“沒事的,以前來癸水時也疼,就是沒這麽嚴重而已。女人都這樣。對了,你怎麽還在這裏,不用去招待成西軍使者嗎?”她故意避開不提公主二字,免得他誤會自己多想。
??“你都這樣了,我怎麽能走。”聶如海摟緊她吻了又吻。
??“哎呀,沒事的。”覃滄月掙紮:“我現在都覺得自己又腥又臭又黏,癸水期間還不方便洗澡,你別靠我這麽近。”
??“你哪裏臭了,我覺得你香的很。”聶如海不僅不鬆,還又摟緊了些。
??一連兩天一夜,吃了吐吐了吃,來著葵水,出著冷汗,臉都沒洗過,不臭才怪了。
??覃滄月才不信他,推著他:“我餓了,你是起來一起吃飯,還是繼續睡覺?”
??“餓了?”聶如海一下來了精神,衝門口喊:“鄢柳。”
??鄢柳端著一大盆子熱水蹣跚而來,吃力的放在床邊。然後轉身退出,關上了門。
??“這,這是幹嘛?”覃滄月不解的看著聶如海。
??“幫你擦身啊!”聶如海一骨碌翻到床邊穿了鞋:“我問過了,你不方便洗澡,但可以擦身的。我知道你難受,所以幫你擦擦。”
??“啊?”覃滄月大窘:“我,我自己來,你先出去梳洗吧!”
??“你是不是忘了,你受傷昏迷時候,都是我幫你擦身的。”聶如海努嘴道。
??“啥?”覃滄月更窘:“那時候你就……就……”
??“是啊,你都為我跳崖了,我想既然你這麽喜歡我,都不惜為我去死,你定也不肯嫁給別人的,當然得我負責啊,所以就沒有刻意避嫌了。”聶如海解釋著,擰幹手中布巾,整個蓋在覃滄月臉上,輕輕幫她擦臉,手法嫻熟自然,不遺餘角,麵麵俱到。
??覃滄月趁他去洗布巾的時候悄悄掀開被子往裏看,看癸水會不會漏出來,還好,被單上很幹淨,她鬆了一口氣。
??他又拿燙熱的布巾順著她脖頸往下擦,伸進她衣服裏麵,也是麵麵俱到,處處擦勻。
??覃滄月捂住臉:“我的老天爺,你咋不早告訴我。”
??“咋滴,早點告訴你你就知道害羞了?”聶如海笑著故意調侃她道。
??擦了腿,洗了腳,他拿一塊幹淨白布疊好,去扯她腰帶,打算幫她換癸水巾,幫她換衣服,被她死命擋住:“你走開,走開,這個真不行,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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