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邀歌
蘑菇屋的第一批客人,第二中午吃完飯後,便都陸續離開了。
當然,上午還幫著賺了一百五十塊錢。
他們臨走前,李曉一一握手送別,直呼他們是蘑菇屋的好朋友。
成年人的嘴臉顯露無疑。
此時,李曉看著麵前這位麵容儒雅,留著披肩長發,身材略顯瘦削單薄,充滿藝術家氣息的中年男人,略顯惆悵。
這是第二批客人,中午的時候就來了,那時候他們剛開飯。
中年男人名叫袁士山,是黃雷和何炯的朋友,據主業是一名作者,副業是一個話劇演員,他們就是在同一個劇組相識的。
之所以惆悵,李曉是覺得這個大叔,一看就不是能幹活的人。
看他吃飯時,吃的慢慢悠悠的,所有人都吃完了,他還能淡定自若地吃著,大概能看出點什麽。
昨還想著,每能保持這種收入,房租的錢都能自己賺回來。
不過想想也是,節目組不可能每一期都請這麽多且年輕力壯的客人來的,第一隻是讓他們嚐嚐甜頭,有活下去的希望。
屬實是狗!
盡管李曉能理解,但還是想罵人。
今要是沒有別的客人要來,估計就得吃餘糧了。
看起來袁士山真的是一個藝術家,午飯後,第一批客人都離開了,他慢慢悠悠吃完飯,便拿出相機在屋裏到處拍,拍拍孔雀、拍拍狗。
玩的不亦樂乎,享受生活享受的一塌糊塗。
看看,這就叫做境界!
或許是李曉看的太久,袁士山終於是察覺到了,他笑了笑道:“李曉,你知道花兒為什麽是美麗的,而牛糞卻不是美麗的?”
李曉一臉懵逼,搖頭表示不知道。
“因為美麗的定義,都是人類賦予的? 但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 覺得美的東西也不一樣。”袁士山似是有些失望。
環境很好,氛圍很好? 略微有點失望? 但也不至於掃興,他繼續問道:“鮮花是大多數人都覺得美的? 有的人卻是對此無感,你覺得鮮花到底是不是美麗的?”
你特麽腦子有病吧? 老子才十九歲? 你跟我討論哲學?
不幹活就算了,還神神叨叨的,煩人!
李曉沒好氣道:“既然你,有的人覺得鮮花美麗? 有的人無感? 那你還問我這個問題幹嘛?”
話的意思就是,我覺得美不美,好不好看,關你屁事。
袁士山卻是一臉驚喜道:“果然,你還是很懂的。”
“”
這人要不是長輩? 要不是黃雷和何炯的朋友,李曉估計得當場罵人。
旁聽的彭彭和楓妹也是一臉懵逼? 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老山? 來嚐一下蘑菇屋的無籽西瓜。”何炯從廚房裏拿出冰鎮西瓜,揭過了這個話題。
李曉第一反應是把西瓜搶過來? 不給他吃
袁士山到底還是知道自己來這裏幹嘛的? 文青病犯過之後恢複了正常? 吃完西瓜後,主動請纓,要跟著去摘香蕉。
不過這貨運氣好,一走出門口,空便下起了傾盆大雨,色迅速轉陰,還打起了閃電。
得了,不用幹活了。
這雨看情況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不像之前的陣雨。
這場雨持續到了晚上,雨勢變後也一直未停,淅淅瀝瀝的,幹不了活,倒是因此涼快了不少。
今也隻有袁士山一位客人,不過也怪不了他,他也是想幹活的,今晚的晚飯幹脆還是他做的,隻是公不作美。
第二早上起床,雨又開始下了起來,這次是陣雨,不過太過於頻繁了,幾乎半個時下一次,半個時下一次,以至於李曉他們晨跑都是濕著身子回來的。
如果不用為錢擔憂,坐在涼亭下,欣賞著雨景,聆聽者雨水低落在樹葉、地上的聲音,到真的是美的很。
袁士山就欣賞了起來,拿著相機拍雨景,拍自己……
索性李曉也不再想賺錢的事了,工作是永遠都幹不完的,就當做老心疼自己,給自己放個假。
此時,他真呆呆地看著袁士山。
袁士山沒有昨的淡定從容了,畢竟他也是看過節目的,來的客人都需要幹活,好像就他白吃白喝了,作為一個擁有朋友的成年人,他心裏自然會看到慚愧和不安。
他被李曉盯得有些不自在,麵部肌肉微微抽了一下,和顏問道:“你是不是困了”
袁士山覺得李曉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因為自己沒幹活,沒賺到錢。
不是空穴來風,昨下午到現在,就一直能夠聽到李曉要出去幹活,冒著雨出去幹活,被黃雷和何炯攔下來,他就蘑菇屋過的怎麽怎麽難,還要交什麽房租、電費。
以袁士山的境界,他是不在乎這些的,不過嘮叨著生活瑣碎的李曉,有點像他媽以及他的妻子
那是他為夢想奮鬥,最為艱難的一年,十幾年過去了,母親和妻子的嘮叨至今還縈繞耳邊,對話的場景曆曆在目。
讓他每日三省吾身,發誓再也不會因為這點瑣事而煩惱。
不過嘮叨歸嘮叨,母親和妻子還是很支持他追逐夢想的,隻是生活瑣碎煩擾,忍不住發上一些牢騷。
也正因為如此,李曉也不是陰陽怪氣,暗諷他不幹活、吃白飯,他能夠聽得出來,李曉是真的很單純的在擔憂。
有一點實在是很想不明白,年紀為什麽如此令人煩不勝煩,不對,思慮如此長遠
麵對袁士山的關心,李曉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盯著他,“袁老師,你除了家和話劇演員,是不是還做別的工作?”
“嗯?”
沒幹到活,吃了白飯,袁士山本來都不好意思提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了,至少也不會當麵提了,不會顯得過於逼迫。
沒想到李曉主動提起,他看了看黃雷和何炯,果然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夠義氣,一定是他們私下裏幫自己了!
“嗯。”袁士山點了點頭。
“臥槽,真的?”
李曉突然驚呼起來,滿臉好奇和驚歎。
“真的!”袁士山再次確認。
“怪不得我感覺你的名字很有味道,原來你真的是一個道士”
李曉嘖嘖稱奇,沒想到圈裏還有一個混道的
“什麽道士?”輪到袁士山一臉懵逼了。
“沒事的,袁老師,你又沒有宣傳什麽理念,就在電視上播出也不會有影響的。”李曉笑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網絡上一位高調張揚的“武術大師”鬧的沸沸揚揚,也沒造成什麽問題,一個低調的道士自然也不會有事。
“什麽跟什麽啊?”袁士山愈發不解。
看到一旁的黃雷和何炯同樣的表情,三人都是多年的朋友,如果袁士山修道的話,他們兩個不可能不知道的。
李曉這才知道是自己搞了個烏龍,旋即了一下,昨晚上袁士山去洗漱,行李箱沒有拉起來,裏麵能看到藏青色的道袍和一個八卦羅盤。
袁士山有些好笑地解釋道:“我剛拍完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就拿了幾樣東西做紀念。”
不是啊道士啊李曉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也沒興趣繼續問下去了。
這下搞得袁士山尷尬了,本來都不打算了,可話都到這一茬,不又覺得對不起自己,了又覺得自己不夠禮貌。
不上不下卡在中間,很難受。
黃雷和何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前者出聲道:“老山,第一次做導演的感覺怎麽樣?”
哦,原來還是同行,李曉在一旁聽著。
聞言,袁士山苦笑道:“感覺不太好,也算是體會到這個身份的難處了。一個劇組幾百號人,太難調控了。一些想象中的畫麵,也未能還原。”
袁士山的感受很深,苦水倒不停:“演員是一個大問題,這裏要塞一個,那裏要塞一個,一點辦法都沒有。資金也不夠充足,拍到後麵緊巴巴的,太難受了!”
“塞演員了?哪一個?”李曉好奇道。
黃雷和何炯同時拍了他一下,臭子,這種事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李曉嘿嘿一笑,倒也沒有在問,袁士山也是發一下牢騷,沒有繼續下去。
不過他也算是大膽了,第一次當導演,就敢在節目裏爆這些事情。
“老山電影名叫啥?”何炯想給他宣傳一下。
“《道山傳》,電影才剛拍完,我回去才開始後期,上映也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袁士山明白何炯的意思。
“《道山傳》是吧?”
黃雷笑笑:“沒事,反正隻要咱們節目播出的比你電影上映早,就能起到作用,多少就不知道了。”
袁士山的本意不是來宣傳電影的,電影就在彩雲省拍攝,收到了邀請就來了,隻是想和朋友敘敘舊,當然,此行還有一個一直沒好意思出來的目的。
此時黃雷和何炯都把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就是自己不識趣了。
袁士山猶豫了一下,道:“李曉,這次來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啥忙?”
“是這樣的,我這部電影還缺一首歌,你上次給電視劇寫的主題曲我聽過,很喜歡,所以就覺得你很合適。當然,這事還不急,離開後我會給你發一下劇本,成片出來了我也會給你看一下。如果你有時間有靈感,也感興趣的話,就拜托了。”袁士山誠懇完。
“行,不過你也需要聯係一下別人,靈感這種事誰也打不了包票。”
李曉稍微思索一下,沒當麵拒絕,也沒有直接答應。
一切還得看電影成片,如果太爛的話,他不會賣這個人情。
如果質量過得去,那就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歌曲了。
袁士山點頭,寫歌這種事本來就很看靈感,而且這還是定製款,限製就更大了。
他雖然挺喜歡李曉的,也對李曉抱有最大的期望,但也不會隻找一個人邀歌。
雞蛋不能都裝在一個籃子裏,這是對電影的不負責,袁士山在離開之後還會向其他人邀歌,為此,不惜自己掏錢。
李曉的回答雖然有些敷衍,但也算是應承了下來,袁士山有意和他交談一下,“你在電影開拍之後,會不會有演員十分出戲的情況發生?”
“這倒不會。”
李曉搖搖頭:“演員都是我自己挑的,都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也不是場麵話,主要演員都是自己挑的。
有的角色戲份不多,特色也不分明,誰來演都是最佳人選。
羨慕啊!
袁士山露出羨慕的表情,男女主都是他挑的,但是有兩個主要配角卻是資方塞進來的。
“那資金呢?會不會拍到中途發現超出預算?”
完袁士山覺得自己的腦子真是漿糊了,人家是自己投資自己的電影來著。
可是李曉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意外,“有啊,拍《魔女》的時候有過三四次吧。”
他什麽都講究最好的,需要最好的效果,超出預算被餘采嘮叨也是常有的事。
“唉,這一點真的太難了,拍什麽都要思前想後,限製太多。”
錢不夠是袁士山第一次當導演心中最大的痛,前麵爽過了預期,後麵真的是勒緊了褲腰帶,都要擔心成本問題,束手束腳。
“我倒是覺得還好。”李曉不讚同。
“還好?”袁士山皺了皺眉頭。
拍電影最重要的是導演、演員、劇本?
不,最重要的是錢!
沒錢拍個雞毛電影。
盒飯都吃不起!
有錢根本不愁找不到好演員,一千萬不拍,那五千萬,一億,兩億呢?
好演員不多,也不少,總會找到合適的人選的。
袁士山又問:“那你是怎麽應對這種問題的?”
看李曉自信滿滿的樣子,他突然有點信服,或許真的還好?還可以從別的地方節源?
李曉微微笑道:“加預算。”
問這種問題,李曉都不太想回答了。
廢話,錢不夠就加錢唄!
李曉沒有體會到他得難處,也沒遇到過沒錢加的情況,想的辦法很簡單,卻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我可去你的吧!
有錢誰不知道預算不夠就加預算?
的我有錢似的……
袁士山閉上了嘴巴,心裏有點發酸。
隻覺得淅淅瀝瀝的雨,像是在哭訴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