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越來越有味道
莫景森溫熱的手指碰觸在臉頰上，沈夕嵐受驚地後退一步，慌忙撇過臉去，自己胡亂抹了兩把。
??晶瑩的水漬沾染在手背上，她才知自己真哭了。
??沈夕嵐自嘲地一笑，還以為她的心早已被銅牆鐵壁包裹，原來如此不堪一擊。
??被拒絕碰觸的莫景森眉頭微蹙：“喬珊說什麽了？”
??沈夕嵐到是不意外莫景森會回來，因為她看到李嫂打電話了，那恭敬的樣子，肯定是給莫景森打去的，所以她才會讓喬珊等一會兒。
??她意外的是莫景森會知道來人是喬珊，李嫂並不認識喬珊的。
??沈夕嵐探究地看著莫景森：“你想她說什麽？還是你怕她說什麽？”
??“我有什麽怕的。”莫景森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那是怕我欺負你的青梅竹馬？”
??“什麽青梅……”莫景森話說一半回過味來，眸中閃上了抹笑意：“吃醋了？”
??她吃個毛線醋！
??“你喬珊妹妹特意趕來給你送驚喜的，卻看到了我，怕是她要吃醋了，還不去哄哄？”沈夕嵐說完白了莫景森一眼轉身就走了。
??莫景森看著沈夕嵐的背影，眸中流露中自己未曾察覺的寵溺來。
??“莫先生，那位小姐剛剛走了。”李嫂回稟。
??“嗯。”莫景森不在意地輕應一聲，而後吩咐道：“以後我不在家，不管誰都別放進來。”
??不管誰？喬珊也不例外？
??才走不遠的沈夕嵐步子微頓，才又重新邁步。
??“好的，莫先生。”
??沈夕嵐忍住沒回頭，剛剛撕裂的傷口，她需要躲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將它養好。
??可她到房間不久，莫景森便出現了。
??他換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閑服，比起矜貴冷硬的西服，休閑服使他看起來柔和了許多，像是換了一個人般，卻依舊是那般亮眼。
??“一起去看看我們種的桂花樹？”莫景森站在門口微微笑著。
??沈夕嵐看著莫景森彎起的眉眼，鬼使神差地就跟著走了。
??她原來所念的大學離清水灣一個鍾的車程，早幾年已遷走，舊的校園已被人收購，隻是還未開發，也無人管理，長滿了雜草。
??那顆桂花樹是她上大一的時候，莫景森找來的樹苗，他們一起種下的。
??沈夕嵐打量著熟悉的校園，腦子浮現起他們約會的每一次情景，她以前是很大膽的，一點不擔心別人知道她有男朋友，她甚至想大聲告訴全世界，她男朋友是莫景森，是這個優秀的男人。
??她遠遠看見他，總是笑著撲進他懷裏。
??他會寵溺地罵她不知羞，卻會抱著她，親親她的額頭，如果晚上少人，他還會吻她的唇。
??眼睛微微發澀，在聚集成霧時，沈夕嵐抬頭望向漸漸變暗的天空，等情緒平複下來，她轉頭看向莫景森，卻發現莫景森怔怔地看著她，一雙黑眸深得可以誘人跌入其中。
??沈夕嵐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底的那根弦在微微顫動著。
??在它泛起更大的波動時，她移開了視線，看向他們種樹的方向，沙啞問道：“樹還在嗎？”
??都沒人管理，怕是幹枯了吧。
??因為壓抑莫景森的喉結動了動，向樹林的方向走去：“跟我來。”
??沈夕嵐緩緩跟在莫景森身後，他卻停了下來，微側身子，等她跟上。
??她拋去腦子裏的雜念，快步上前，與他並肩而行。
??兩人都放在身側的手隨著步子擺動，感覺像要碰到了，卻始終隔著距離。
??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氛，像極了還未開始談戀卻有情的男女。
??沈夕嵐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與他回來重溫戀情的關係嗎？
??她將手放入外套口袋裏，疾步走到了前麵。
??那地方她憑著記憶能找去，不用人帶路，而且她在這裏呆了兩年，莫景森才來了幾次。雖然八年未涉足這裏，怎麽樣也是她更熟一些。
??莫景森看著自己抓在半空中的手頓了幾秒，才又若無其事的收回，長腿一邁，跟上前麵的女人。
??走了一段路後，沈夕嵐先前的自信變弱了。
??記憶中的噴泉池在綠植邊上，而且很大，現在看著怎麽那麽小一點，位置還在中間？
??她向周旋環顧了一圈，發現連記憶中的鵝卵石小路也不見了。
??“這邊。”莫景森碰了碰沈夕嵐的肩頭，揚了揚下巴示意方向，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
??明顯在笑話她不記得位置了。
??沈夕嵐羞惱地斜了莫景森一眼，加大了音量：“我知道。”
??“嗯。”莫景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抬手將走錯位置的人拉了回來，轉進一棟建築物後。
??“這是你退學那年修的圖書館，原來的樹木被挖掉了，這片區域都改過，你不知道很正常。”
??“都挖掉了，那桂花樹？”不是也一起挖沒了嗎？她記得就種在這裏的。
??莫景森本來拉著沈夕嵐的手腕，眼眸向左前方看去時，大掌滑了下去，牽住她了手：“看那裏。”
??沈夕嵐因為生思恬的後遺症，手腳都比較涼，隨著天氣轉涼，這種情況更甚，莫景森的手掌卻像個暖爐。
??冰涼的小手被裹入大掌裏，她當即便察覺了。
??隻是眼睛看向他指的方向，一時忘了該抽回來。
??別處的樹木年久缺失管理，顯得凋零，桂花樹卻被單獨種在一個花台裏，樹長開滿了白色小花，微風拂來，清香陣陣。
??這時，樹杆上突然亮起五光十色的小彩燈，在周圍微暗的天色襯托下，整顆樹看起來像是一件精心準備的禮物。
??“你沒必要弄這些。”沈夕嵐的聲音微微發顫。
??“我們種下這顆樹的時候，你說想看到它長大的樣子，等它開了花，一定香滿四溢，就像……”
??莫景森說著停頓了下來，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著沈夕嵐，接著說道：“就像我們的愛情，年久，卻是芳香不減，越來越有味道。”
??沈夕嵐情不自禁的和他對視，心跳越來越不受控製。
??可分明他們的愛情是短暫的，種下這顆樹後，一年不到，他們便成了個體，他，她，沒有們。
??為什麽此刻看著他的眼睛，她卻不受控製地想，也許，他當年對她也並不是全無感情？
??女人的眼眸閃亮閃亮的，就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莫景森牽著她手的手掌微用力，便將她鎖入懷中。
??一聲近似低喃的“嵐嵐”響起時，莫景森俯首，薄唇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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