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愛成空
駱米打電話來說:“蕭然,你來不來江城?”
“我不能丟下媽媽,所以我不能去。”
“那我們分手吧。”
冬日,溫暖的午後,蕭然站在街頭淚流滿麵。四年了,從學校到現在,終是沒有能留住這份愛,他們不是說話的嗎,等駱米出國深造回來,就來她的城市定居的嗎?為什麽愛了兩年,等了兩年,當青春在四年裏耗盡時,駱米要這麽冷酷的丟下她呢?在現實麵前,在親情麵前他們的愛是那麽不堪一擊。
寒冬的蘇城沒能留住駱米,同時也將蕭然的心打到了低穀。委屈就這麽來了,兩年,為了當初的承諾,蕭然等了,再苦再委屈都等了,在那些屬於情人的節日了,她隻能守著電腦等待著駱米發來的一個問候,哪怕等上一夜也不曾怨恨過。然而卻在他歸來時,狠狠的給自己一個炸彈,那些愛到天荒地老的誓言,那些每一夜的孤單委屈,在這一刻被炸得粉碎。
“駱米,你還愛我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有意思嗎?既然你選擇了留下,那麽愛又有什麽用呢?”
“你就不能為了我,來到蘇城嗎?”
“那你為什麽不能來江城呢?蕭然,你有放不下的東西,我也有。既然我們都無法逃離現實,何必再糾纏呢?”
“那兩年前你為什麽不說!”
蕭然在爭取,卻再也得不到駱米的回複了。
街頭的人影閃爍著,公交車在黑夜中行駛,要去向哪裏,蕭然不知道,沒有方向,也許就隻能回家了。回家了,又能幹什麽呢?
月光照射在沿路的樹木上,斑駁的樹影映著蕭然憔悴的臉龐,如果有人不小心拍攝到此刻的蕭然,那必定是最為唯美的一副圖畫。公交車總是行駛的那麽快,蕭然整理好了麵部表情,對著車窗裏的自己說,“寶貝,開心點。”然後從容的下了車。
回到家裏媽媽就迫不及待的問:“然然,聽說駱米回來了,他打算什麽時候來我們家拜訪呀?”
“媽,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呀,你們不是談的好好的嗎,怎麽說分就分了呢?前兩天不還跟我說他要來我們家嗎?”
“我們想呆的地方不同,他要留在他的江城,而我要留在你身邊。所以就分了。”蕭然淡然的說著。
“哎,分了也好,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然然,你沒事吧?”蕭媽媽看著蕭然淡定的樣子,好像對於分手她一點也不難過,蕭媽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媽,我能有什麽事呀。我回房了。”
夜全黑了,爸爸媽媽在隔壁房間睡著了,哥哥嫂子可能是午夜回來的吧,一片死寂,唯獨蕭然清醒著。她怎麽能睡得著呢,四年的感情說沒了就沒了,好像一場夢一樣,換了誰不傷心呢。她的淡然隻是為了不讓媽媽傷心而已。
這個家裏,蕭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媽媽了,她是這裏多餘的人。為了媽媽才留在這裏的,其實蕭然的心很想跟駱米走,離開這個城市呼吸屬於自己的空氣,但是媽媽不允許,蕭然也不允許自己那麽做,所以為了大局,她隻能放棄愛情。
午夜輾轉難眠,忍不住撥通了駱米的手機。
“喂,哪位呀?”電話那頭傳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原來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的。
蕭然掛斷了電話,她還有什麽勇氣多說一句話呢。方才才幹的眼角,再次被淚水占據了。
翻開筆記本,此時也隻能上網了,沒有睡意就瞎逛逛吧。無意看到一個交友平台,蕭然準備點進去看看,愛上了,就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這個平台。完成了所有的注冊,因為此時此刻蕭然知道隻有尋找新的開始,才能忘卻那些痛。
漫無目的的瀏覽著那些陌生人的資料,那些有的沒的圖像,在蕭然眼裏全成了駱米,她是那麽想念他,可是怎麽能殘忍到回來之後連麵也沒見就分手了呢?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可是還能怎麽樣呢,她的位子已經被取代了。
黑夜總是會被白晝給覆蓋,蕭然是在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睡著的。第一次失眠,竟然會是在駱米回來之後。
不知道睡到了幾點,是媽媽把自己叫醒的。
“蕭然,快起來。你爸爸安排了你今天去教練那報道,別睡了,太陽都曬屁股了,哎,這孩子,怎麽跟豬一樣。快起來了。”
蕭然被蕭媽媽這麽一叫,猛的從床上豎起來,她竟然忘記了今天要去駕校報道。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幹淨之後,跟著爸爸坐上了哥哥的奔馳轎車駛向了駕校。
蕭然忘記有多久沒有坐哥哥的車子了,自從上次受到嫂子的冷言冷語之後,蕭然發誓沒事不再坐哥哥的車子了。
“然然,好好學開車,年底爸爸再買一輛,到時你就會開了。等爸爸在外麵應酬完了,你就能來接我了。”爸爸坐在副駕位子上,不緊不慢的跟蕭然說著。
“是呀,爸,凱美瑞不錯,也不大,蠻適合然然的,你開也不錯。”哥哥總是沒什麽壞心的說著實話。其實這個跟自己不是同一個姓,法律意義上卻是親哥哥的人,還真不是個壞人,對蕭然對蕭媽媽有時也很不錯。
“這個到時再看吧,反正總是要買的。等郊區的那些房子拆了,我們就買。”
“哦,謝謝爸爸。”蕭然心裏美滋滋的,想到自己也可以開著車在當初看不起自己的同學們麵前炫耀時,她的心裏就樂開了花。為了這個目標她一定要好好練習。
這些天來,總算有那麽一件事情能讓自己稍微有些笑容的了。
報名的程序還是有些繁瑣的,填了表格拿了書,還要去訓練場地看著大家練習,蕭然突然有些小小的後怕,將來那車能由她好好掌控嗎?
回到家裏已經是下午了,對於一夜未眠,在清晨才小睡了一會的蕭然而言,已經是困得不行了。一到家,她便扒著床睡著了,隻是那個覺一點也不安穩。
“阿姨,寶寶的衣服你一會洗一下吧。”是嫂子那帶有鄉音的蘇城話。
“好的,放著吧。”
“阿姨,洗完了衣服幫我們的房間拖一下吧,好幾天沒打掃了。”
“知道了，不是沒打掃，每天早上拖地的時候你們都還睡著。”
蕭然睡的迷糊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些對話,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嫂子跟媽媽在說話呢。
這該死的女人,又在欺負媽媽了。蕭然睡不下去了。
“媽,她又在使喚你做事了,你就別洗,看她怎麽樣,孩子也不帶,班也不上,就知道玩,衣服還要你洗。”蕭然看著媽媽旁邊那個才滿周歲的侄子說。
“哎,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沒事的。”
“媽,怎麽能這樣呢,你看看她那什麽態度,把你當長輩了嗎?敢情你就像一保姆,就算保姆也有工資呢,她是一毛不拔。”蕭然想起那個女人,就來氣。
“然然,那畢竟是你嫂子,你不能這麽說的。”
“她把我們當自己人看過嗎?壓根就沒有,那天還在教寶寶看著爸爸死去的妻子的照片叫親奶奶,你看看,她那話是什麽意思。”
“那能怎麽辦呢?日子總是要過的呀。媽現在就隻能指望你呢,本來想著駱米回來了,就能在蘇城買房,你也就能安個家了,媽要是在這裏過的不開心,可以去你們那小住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哎……”
“媽,你怎麽好端端的說起他了。”蕭然原本憤怒的臉,在這一刻竟有些失去色彩了。她的心被媽媽的話刺的好疼好疼。
“媽,如果我去江城,你會怎麽樣?”
“你說呢?我現在誰也指望不上,如果你也要離開,那我怎麽辦。現在你要給媽爭氣,找個好老公,要比過你哥哥,要比你哥哥有錢,那樣你嫂子就不會對我們怎麽樣了。”
“好了,好了。跟你說笑的,要是真想去,我早就去了,還會在這待著嘛。也不會跟駱米分手了。”蕭然的眼神裏在提起駱米的那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憂傷,卻有很快被她掩蓋的好好的。
“然然,其實呢……。”
“別說了,我累了,繼續睡覺去了,晚飯再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