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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 旅行中(2)

  經過七個小時的山路顛簸,終於來到了向往已久的鳳凰古鎮。夜色朦朧下,古街道上遊人不算太多,也許是由於進入冬季的原因。


  住進了提前預定的旅社,還算幹淨。旅社位於沱江的下遊,推開陽台的窗戶就可以看到沱江,這條鳳凰人的母親河。


  安頓下來之後,經旅社老板介紹,他們來到了位於虹橋附近的一家小飯店用晚餐。兩三個特色菜,一壺小酒,愜意的很。


  算賬的時候,四個人才花了60元,比秦凡預計的便宜了許多。


  “老板,你們的菜不貴呀。”秦凡一邊付錢一邊說道。


  “你們是我姐姐家的客人,自然要給算得便宜些。”老板憨憨的回答到。


  “老板,你們可是苗族的?”蕭然問道。


  “我是土家族的,我媳婦是苗族的。這一帶是由土家族和苗族共同居住,方才你們吃的是地道的土家菜做法。”


  “土家族的菜都偏辣嗎?”蕭然繼續問道。


  “是呀,我們這兒的人都很能吃辣,聽你們口音像是南方的,所以沒敢放太多辣椒。”


  “啊?那還不辣呀?看來這些天我都沒東西吃了。”


  “蕭然,既然你來了湘西就入鄉隨俗吃幾天辣的,當一回苗族姑娘唄。”月月消遣道,聽了這話,大家一起笑了。


  入夜的鳳凰古鎮,起了霧氣,還怪冷的。沿街開了許多賣民族特色的小店,林誌前往為兩位女士各買了一條披肩,抵禦一時的寒冷。披上坎肩,頓時暖和了許多,隻是心裏的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消除。


  夜朦朧月朦朧,沱江上泛起輕霧,迷惘了誰的眼睛誰的心。旅途的勞累,迫使大家不得不早早休息了。蕭然望著沱江景色,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清晨伴著一縷晨光醒來,外麵是清脆的鳥鳴。都說古鎮的晨景最為動人,宛如出生的嬰兒般純潔。蕭然悄悄起床,帶著相機獨自一人離開了旅店。


  鳳凰的美不同於江南水鄉的柔美,它有著一種更為清澈的空靈。各類吊腳樓垂立於沱江邊,各式彎彎曲曲的小巷順著江邊延伸。鳳凰早晨帶著些微潮濕水分的風將昨夜的疲勞帶走。興致盎然的走在鋪著青石板的小路上,望著古樸的房子,都市的嘈雜頓時在腦海裏消失了。


  已是七點的光陰,小鎮的街道上卻隻有當地早起的居民和背著書包的孩子。原本喧鬧的街道兩側,由於時間尚早,店鋪還沒有營業,所以顯得格外安靜。


  山間清晨的霧氣彌漫在沱江之上,霧蒙蒙的,樸實的苗族媳婦在江邊浣洗著衣服,昨兒個撒下漁網的土家小夥正劃著小船收著網兒。好一幅鳳凰美景,讓蕭然忍不住一張接著一張的拍攝著。


  紅紅的太陽從東邊升起,在湖南,天要比江蘇黑的晚,所以太陽到了七點多才露出它的臉蛋兒。


  風在太陽的照射下把霧氣吹散了,安靜的街道逐漸有了些生氣。蕭然一路沿著沱江邊走著看著,恍然回神,發現身邊有段樸實美麗的卻有些傷感的文字:

  知道你來了,又要走的,在這來與去之間,注定我們隻演繹一名過客。可知,在這漫漫歲月的塵封中,鳳軒,默默佇立在沱江邊,為你守候著,那曾有的痕與跡。隻是,在你泛黃的記憶裏,在風兒吹過你的發梢時,偶爾又會記憶起


  ——鳳軒


  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家客棧主人寫給旅客的一段話語。蕭然心想能寫出這番語句的主人,定是真心待客的。便走上了客棧的台階。詢問之下,今晚正好還有兩間房間,蕭然沒有猶豫就付了定金。


  帶了早點返回旅社,月月還懶懶的躺在床上。鳳凰有一種讓人懶散的感覺,蕭然不便叫醒她,獨自倚在陽台的木製欄杆上看著沱江的景,聽著阿哥阿妹對著山歌,好一個悠閑自得。


  “看什麽看的如此高興呢?”林誌從隔壁陽台探出腦袋來。


  “你起來啦。沒看什麽,曬曬太陽聽聽山歌而已,你沒覺得很好聽嗎?”


  “我也會唱,你聽著。我家住在高山坡,生來就愛唱山歌;哪天不把山歌唱,蜂糖對酒懶得喝。”林誌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還不賴呀,沒想到這樣的歌你也會唱。”


  “那是,怎麽說我也是大山裏的孩子。唱山歌是家常便飯了。”


  “給,這個是你和秦凡的早飯。他起床了嗎?”


  “還沒呢,在床上打著呼嚕呢。”


  “月月也是,這兩人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對了,我剛才早起出門發現家客棧不錯,要不今天我們去那家住?”


  “我沒問題,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說。”


  “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走,我們去叫醒那兩個懶蟲去。”


  冬日的鳳凰古城少了些許遊客多了些寧靜。踏著青石板,從沱江的下遊一直走到了上遊。終於在午飯前入住了鳳軒,那個門口有著一段簡練文字的客棧。


  老板給蕭然他們安排在三樓,三樓沿著走廊有兩個房間,蕭然與月月選擇了裏間,因為裏間的房門是落地式的移門,在走廊上為了安全起見還多安裝了防盜門。隔著防盜門則是林誌與秦凡的房間了。


  一切收拾妥當已是下午一點,在附近簡單的解決了午飯,月月說想去苗寨玩,蕭然卻不願意動彈,隻想在這個愜意的午後尋個咖啡店,喝上壺咖啡品一下沱江的曆史。於是便有了分道揚鑣的兩路人,一路跟著當地的導遊前往了苗寨,另一路則是留在了古鎮。


  從鳳凰古城到最近的苗寨大概花了半小時,苗寨門口,頭上裹著著厚厚頭包的苗族老奶奶正拿著一籃子編好的花環在進寨的遊人中穿梭兜售著。


  月月走上前,指著花環問:“老奶奶,這個怎麽賣?”


  “一塊。”老奶奶說著不標準的普通話。


  月月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錢硬幣遞給老奶奶。沒想到老奶奶不肯收,嘴裏還嘰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聽的月月有些疑惑。她收回硬幣看看,也沒什麽問題呀。最後老人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一塊錢的紙幣給月月看。


  這個時候正巧導遊從月月身邊走過,看到這一幕就走了過來:“湘西這個地方一度是國家最大的硬幣造假窩點,所以湘西人隻用紙幣。”


  月月恍然大悟,最後從隨行的秦凡那兒拿來了一張一塊錢的紙幣遞給了老奶奶。老奶奶笑著收下了,還給月月挑了個花最多的花環戴在頭上。


  “好看嗎?”月月帶著花環高興的跑到秦凡麵前問道。


  “好看好看,你帶什麽都好看。”


  “你就知道忽悠我,這話說的太假了。有空的時候多學學怎麽說謊吧。”說著小跑跟上了前麵的導遊。


  從寨子裏迎麵走來一個的穿著苗族服飾的女子接待了大夥兒,由她帶領著在寨子裏麵參觀。


  話說寨子裏麵沒有什麽,建築與漢族的建築也沒有什麽區別。這些房子的磚雕窗雕都用的是漢族傳統的蝠(象征福)桃(象征壽)石榴(象征多子)圖案,甚至麒麟送子、八仙過海等傳統故事。寨子裏有一處名為情人橋,據說是苗寨男女幽會的地方,秦凡說要讓導遊給自己與月月拍合影,起先月月有些不好意,最後還是扭不過秦凡。


  在寨子裏逛了一圈,聽著那些從來沒有聽過的傳說與故事。在苗寨最後一個活動就是觀看苗寨歌舞絕技表演。


  表演是在一個寬敞的場地上,左邊是一個敞篷,放置著許多的椅子,供表演歌舞跳竿及苗族風情用,右邊是一個大場子,豎著刀竿,顯然是表演上刀山用。左邊的敞篷兩側懸掛了一幅對聯,“演繹岩砬鹿窠苗疆楚地百代風情;傳承蚩尤炎黃中華三祖千年文明”在這裏月月和秦凡與所有遊客一樣,觀賞了苗家獨有的祭祀活動、歌舞表演、吞火表演、赤腳上刀山表演等,他倆還參與了跳竹竿表演和苗族男女的情定終身表演。


  回鳳凰的路上,車子顛簸在凹凹凸凸的泥濘小路上。月月靠著窗坐在秦凡邊上,窗外的夕陽逐漸下沉,土地泛著金黃色,甚是好看。


  一旁的秦凡打破了寧靜:“月月,你現在可是我媳婦了。”


  “你胡說什麽呀,我什麽時候變成你媳婦了?”月月沒精打采的看著窗外回答道。


  “就在剛才呀,我們不是用苗族男女情定終生的方式定了嗎?你忘記了呀。”秦凡調侃著月月。


  “秦凡,你找死呀,敢情方才忽悠我上台是這個目的。”說著一拳揮了過去,結果秦凡一個側身逃過了這一拳。


  “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是女子。”


  這一幕使得原本安靜的車內變得熱鬧起來。


  午後的時光總是愜意,特別在這個千年古鎮中。一杯咖啡一本書,一縷陽光一抹紅,在這個沿江陽台上,喝著咖啡看著書,時不時有準新人在對岸的江邊取景拍照。


  天空青藍青藍的,偶爾仰望,清澈的天,白白的雲,忘記多久沒有如此安靜的看過天空,靜靜的呼吸藍色的空氣。蘇城永遠是那麽的瘴氣,壓抑的連呼吸都快成了困難。


  “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想來鳳凰嗎?”蕭然問道林誌。


  “不知道。”林誌放下手中那本沈從文的書籍,回答道。


  “中國有一百個古鎮,江浙的我都玩遍了,前幾個月也去過了徽州,所以特別想來看看這吊腳樓組成的鳳凰。來了之後發現,這兒的建築真的與之前看的那些不一樣,安靜的待在山上,一層一層的往下疊著。”


  “徽州?宏村與西遞嗎?”


  “是呀,不過去了就後悔,還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去的,想起來就痛苦。”


  “後悔?隻為了那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後悔?”


  “當然不是啦。宏村的感覺與江蘇那幾個小鎮差不多,除了建築上有些區別,那些巷子民風,包括服飾都沒什麽區別,而且吃的住的都死貴死貴的。那次我們就吃了一葷一素一個湯就花了一百五呢。”


  “那是貴了。你跟誰去的?”


  “我一個朋友。”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蕭然顯得很淡然,其實她的心裏泛起了層層漣漪。


  那時,她與BEN還好著的時候,蕭然說想去宏村,於是兩人就坐了15個小時的火車都了黃山市,再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汽車到了宏村,住的是宏村最貴的農家樂。


  陰霾的雨天,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宏村很美,配上小雨,意境更是唯美。一把傘兩個人,蕭然挽著BEN的胳膊,雨絲毫沒有打濕衣服,隻是鞋濕了腳涼了,而心是熱的。


  落腳的客棧有著鬆軟的被子和榻榻米式的床。遊完了宏村已是晚飯時間,在客棧的大堂八仙桌上與另外兩對入住客棧的情侶一起用過晚餐過後,蕭然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茶葉,在老板的私人茶座裏喝起了茶。


  他們說蕭然與BEN是天生的一對,都是那種很有氣場的人。而隻有蕭然知道,她與他差的太多,他的心她一直都進不去也摸不著。


  那一夜,她問他,可以一直待在他身邊嗎?他說可以。可是數月之後她依然沒有能繼續被允許留在他身邊。


  “蕭然,想什麽呢?”林誌打斷了蕭然的思緒。


  “沒什麽,隻想突然回憶起一些人一些事情了。”蕭然安靜的回答著,攪拌著手邊的咖啡,凝望著對岸的山與人家。“你說,他們快樂嗎?”蕭然指著對麵拍婚紗照的情侶說道。


  “當然快樂了。結婚是人生一大喜事。怎麽會不快樂呢?”


  “跟自己愛的人結婚當然快樂,但是如果對方不是你的最愛,會快樂嗎?”


  “你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算了,不說了。繼續發呆。”


  正當蕭然從新翻開書,準備沉浸在回憶裏時,月月一句“不準再發呆,看我給你帶什麽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月月一手一個花環一帶果脯的出現在了蕭然眼前。“這個給你帶上,漂亮吧,哈哈。才一塊錢一個,便宜的很。對了,蕭然告訴你,這兒的人不收硬幣的,特別是苗族人。”


  “正常呀,這兒出產很多假硬幣嘛。”蕭然拿著鏡子照了照自己頭上的花環,輕描淡寫的說著。


  “這你也知道?”


  “剛才老板娘跟我們說的。”林誌憋著笑意說,“這果脯不錯,好吃好吃。”林誌已是知道月月脾氣的,故意扯開了話題。


  “敢情耍我的,不給你們吃了,哼。”


  “好了好了,我們吃飯去吧,天都快黑了。我早就餓了,早知道我也在這兒喝喝咖啡看看書了。”秦凡說道。


  “那走吧,我也餓了,肚子裏都是水。”蕭然把桌上的書收拾了一下放回了書架,在離開咖啡廳時,秦凡向老板娘打聽了附近好吃的飯菜。那頓雖然也是辣的,但蕭然已開始習慣了。


  冬夜,幽靜的清吧,渾厚獨特的嗓音,低低埋在懸掛式話筒與曲譜後麵幹淨的臉,低吟著讓人共鳴的曲子。


  不知道什麽原因走進這家名為‘私奔’的清吧。也許是歌聲吸引了蕭然,也許是店名吸引了蕭然,隻是她進去了,月月也進去了。


  從來沒有人能把《難道》唱的那麽撥動心弦,從來沒有人能把《聽海》唱的如此吸引人的淚水。


  ‘私奔’裏的客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或寫著些什麽,或者靜靜的凝望著曲譜後麵那隻露出額頭和眼睛的麵孔。蕭然覺得他像極了《蝸居》裏麵的小貝,想到蝸居她就想起了裏麵的愛情。


  “為什麽要叫私奔吧呢?”月月邊喝著飲料邊問著。


  “也許是老板帶著老板娘私奔至此,開的這家小酒吧,因此而得名吧。”林誌說。


  “那麽為什麽他的歌聲那麽的悲傷呢?”月月繼續。


  “也許他們最後沒有相守在一起吧。”蕭然說。


  “哎……”蕭然與月月一同歎氣道。


  “蕭然,你在寫什麽?”秦凡說

  “隨便寫寫,隻是突然很感傷而已。”


  “我們走吧,看你們一個個的都快哭了。”秦凡說。眼前的月月與蕭然眼裏都流露著傷感因素。


  “你們先走吧,我再坐會兒。”


  “要不我陪蕭然,你們兩個先回去?”林誌接著說道。


  “行,我有些餓了,秦凡陪我吃米線去。”月月說。


  悲傷的心情伴隨著月月與秦凡的離開,越來越濃重了。滿心滿肺積聚著痛,像是快樂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蕭然終於被歌聲牽引出了淚水,隻幾滴,足以攪亂她的心神。


  林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如此悲傷,抑鬱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知道是誰占據了她的心,可以占據那麽久,久到一觸及便讓蕭然疼的忘記了自己。


  那一夜,直到小酒吧關門,他們才離開,這期間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蕭然喝著手中的啤酒,寫著字,憂鬱的眼睛裏時而流下幾滴淚水。


  那一夜,在回客棧的路上,蕭然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透過漫天飛舞的雪花,凝望著遠方的山,山上的人家躺在大山裏,安詳的睡著。


  那一夜,在回客棧的路上,林誌再也忍不住的抱住了流著淚的蕭然。任憑雪花打濕自己的衣衫,風吹疼臉龐,他也義無反顧的抱著她顫抖的身體,直到她停著裏哭泣。


  “然然,你的眼淚是珍珠,怎麽可以輕易的流下來?我不忍心看你哭泣,不忍心看你傷心。讓我陪著你,你的委屈讓我來承受。縱使最終的最終我隻是你人生的一個過客,隻要你來過我的懷抱,我亦無怨無悔。”


  林誌虔誠的表白,終還是打動了蕭然冰封的心。她沒有再次拒絕林誌,亦沒有應允他的陪伴,隻是任由他牽著自己冰冷的右手一路走回了客棧。


  第二天醒來,落地移門外一片雪白,對岸山坡上的村莊已被白雪覆蓋,月月興奮的跑回來說在院子裏堆了個雪人。蕭然這才揉揉眼睛看了看手機,這一覺足足睡到了中午十一點。


  “再不起來,今天就趕不上飛機了。秦凡已經讓老板幫忙雇了輛車子送我們去長沙的機場。”


  “啊?今天要回去了嗎?”蕭然迷糊的問道。


  “是的,我的大小姐。再不回去咱們就都得被開除了。快換好衣服。”月月丟過了蕭然掛在椅子上的衣褲。“我說你們昨兒什麽時候回來了?”


  “忘記了,酒吧打烊我就回來了。”


  “那豈不是淩晨了?你們真行呀,對了,你們回來時下雪了沒?”


  “才下,那時還不大。”蕭然從包裏翻出牙膏牙刷走向洗手間。“這麽大的雪,車子能行駛嗎?”


  “可以,不過會慢些,所以你得快點了。”


  “知道了,就知道催我,隔壁的兩個兄弟可收拾好了?”蕭然嘴裏咕嚕著牙膏還不忘記關心隔壁的兩位男士。


  “都起了,就你忘記今天要去趕飛機。不到十點林誌就起床出門了,說是去買食物帶著路上吃。”


  “哦,我餓了。有餅幹嗎?”


  “餅幹沒有,但是個你買了米線。”洗手間外麵傳來了林誌的聲音。


  蕭然推開門,林誌正拎著打包的米線站在洗手間門口等著她出來。“林誌你偏心呀,就想著蕭然,也不問問我吃過了沒?”月月在一邊起哄著。


  “你當然不會餓了,秦凡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你出去買吃的。你怎麽會餓呢。”


  “你怎麽這個都知道。”月月低聲嘟囔著,開始埋頭收拾起行李。


  慶幸沒有因為下雪天而影響飛機起飛的時間,起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飛過雲層豁然開朗,雲層上麵還透著亮光。秦凡說隻有這個點才能看到如此的景象。這樣的景象,讓恐高的月月也不忍在睡覺,拿著相機死命的對著窗外按著快門鍵。


  一個半小時的飛行,蕭然幾乎都閉著眼睛,半睡半醒間,張家界的山還在眼前,自己仿佛如同大鷹般在大山之間自由的翱翔,穿過天門洞,一直飛向鳳凰古城,又仿佛穿越了千年,回到了鳳凰剛建成的時候,看著它從無到有,逐漸的形成。


  這一覺,隔世千年,終還是要被迫醒來,醒來從新麵對那些不願麵對的現實。這一覺,恍然如夢,終還是要失去自由,拾起偽裝,學著笑學著忍讓學著不卑不亢。


  再見湖南,再見張家界,再見美麗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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