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赴江城
周末在去了一趟上海之後過的特別快,轉眼就到了周一,這個時隔一年後奔赴江城的日子。蕭然的心裏憂喜參半。
江城,我來了,駱米,我來了。
沿路的風景劃過一道道記憶,回憶裏笑容是甜蜜的,眼淚的苦澀的。這條路曾經承載過她的歡笑與眼淚,而這一次承載的是淡然,一雙沒有色彩的眼睛,流露出的是那種觸摸不到的傷,一股發自心底散在眼中的傷。
而隻有一樣擁有過這種傷的人,才能讀懂這眼神中的故事。
“丫頭,怎麽了?想到什麽了?”向來不苟言笑的黎姐,竟然無比溫柔的問著自己,這讓蕭然很是意外。
“沒想什麽,隻是看看風景而已。”
“我還從來沒有見誰看風景會看的如此哀傷的。”
“隻是感慨罷了,人生就像過路的風景,我們過一天就像逝去的風景,怎麽也回不到昨天。”
“小丫頭有如此感悟,不知是喜還是悲呀。你這樣的年紀應該是有夢想的時候,這番話倒像是像我這樣的老太婆說的喲。一定是經曆了什麽才能讓你如此感慨,不容易呀。”黎姐輕輕拍了拍蕭然的肩膀,那是一種溫暖的感覺,讓蕭然想起了媽媽。
想起了媽媽眼睛就再也隱藏不住那些哀愁,統統的暴了光,隻是她倔強的抑製著,用紙巾拚命蹂躪著眼睛,隻為了不讓脆弱的眼淚掉下來。
“孩子,想哭就哭吧,黎姐知道你苦……這一趟不應該讓你來,可既然來了,就要學會麵對,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放下蘇城的那些事情,過幾天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黎姐,我沒事,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
進入江城的收費站,首先出現在蕭然眼前的便是江城的客運總站,那兒有駱米的靈兒。進入江城的一路上,蕭然看到了曾經與駱米一起逛過的鬧市區,還有大排檔所在的夜宵一條街。伸出手臂迎接著春風,那是一股穿越時光的風,時光裏,駱米騎著摩的帶著蕭然穿梭在江城的大街小巷,風吹起了秀發,那是幸福的摸樣。
江城還是有變化了,不大的小城開始聳立起一座座住宅小區。之前遇見駱米的時候,曾聽他提起在江城市中心買了房子,不知道眼前哪棟房子裏住著駱米與靈兒。自進入江城後,駱米的名字就不斷不斷的在蕭然的腦海裏響起,而關於駱米與江城的記憶,也一遍遍在眼前浮現。以至於黎姐叫了蕭然幾次她都未能反應過來。
“蕭然,蕭然。”蘇黎推了推坐在副駕上的蕭然:“到了,下車了。”
“啊?哦,不好意思黎姐。”蕭然好似如夢初醒般。
“走吧,看來你真的需要一個假期。”
酒店是會議主辦方訂的,總共是兩間大床房,分別登記的是蘇黎與蕭然的名字。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酒店方告知她們中午十一點半用餐,下午一點開會,並附上了兩天會議的流程。
辦理好了入住手續,蘇黎與蕭然分別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寬敞的房間,沒有華麗的家具,沒有高檔的裝修,與蕭然想象中四星級的酒店不一樣。也許這樣的小城市真的不能與蘇城相提並論。
窗外是那熟悉的小城,陽光照耀下,車水馬龍,打開窗戶風帶著駱米的氣息一起飄了進來,心疼,就在這一刻,心髒的地方莫名的揪了起來,是在提醒她這裏是屬於駱米的城市嗎?
如果一切可以倒回,會是怎樣一個情景呢?一切如果真的可以倒回,這個時間段蕭然也許正在這個城市工作呢,下班之後與駱米手挽著手回家,也許就是這樣的一種生活模式,可如此平淡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的幸福,卻被蕭然弄丟了。
午餐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豐富的食物卻提不起蕭然的食欲,徘徊在每一款餐點之間,竟然無從選擇。蕭然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如果月月在肯定會把每一樣餐點都吃一遍。
“蕭然,怎麽?吃不下嗎?”
“沒,黎姐,就是東西太多不知道吃什麽了?”
“沒事,慢慢挑選。下午給你放假,你出去走走逛逛,順便替我把手鏈拿去金店裏修一下,方才一不小心就把它弄斷了。”說著蘇黎從包包裏拿出了平時一直係於手腕上的的金鏈子。
“好的。”
“記得六點半之前回來,晚上我們要參加這次會議的晚宴。”
“恩,知道了。”
由於是下午時間,戶外的陽光很燦爛,照的蕭然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她不知道該去哪裏逛逛,就隨便走著,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江城的公園。找了個舒服的草地坐下,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老人與孩子,還有翹了課出來約會的學生。而那些人堆裏仿佛還有她與駱米的影子。
記憶退後到了那年的秋天,駱米牽著蕭然的手走在黃昏的公園裏,同樣看到了許多玩樂的孩子們。
駱米望著遠處的孩子說道:“蕭然,以後咱們也生一堆孩子,女孩像你一樣美麗,男孩像我一樣英俊。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到公園玩兒,肯定會成為公園裏美麗的風景線。”
“要生一堆呀?那我豈不成了母豬了。我才不要呢,生兩個就足夠了,一男一女。哈哈……”
“好好好,都聽老婆大人的。男孩叫天賜,女孩叫天恩。因為孩子是上天賜予的恩典。”
“什麽呀,你想的怎麽那麽遠,討厭。”
蕭然說著輕輕的用拳頭捶著駱米,駱米伸手一下就把撒嬌的蕭然摟到了懷裏。“早晚你都是駱夫人,你害羞什麽呢?”
當初的一幕幕還清晰的猶如昨天,而如今,駱米,我不再是你的駱夫人,你也不再屬於我了。
有些回憶為什麽總是那般清晰,或者說關於江城的回憶都是清晰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都好像在昨天,現實裏已經相隔千裏。
江城的步行街沒有蘇城的繁華,商店也沒有蘇城的多,可依然有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行人。金店也坐落於此。
“小姐,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金店裏的工作人員殷勤的迎了上來。
“哦,我想修複一下這個手鏈。”
“請問有本店的憑證嗎?”
“沒有吧,這個應該不是在這兒買的。不在你們店買的東西能修補嗎?”
“可以,但是要收取成本費用。”
“那就麻煩幫我修補一下吧。”
“好的,請稍等。”
蕭然在金店的休息區找了個空位等著手鏈修複工作的完成。她環視著周圍,好像是經過重新裝修的,記得之前這家店沒有這麽華麗。以前駱米帶著蕭然來過,好像也是幫駱媽媽修複東西,駱米順便帶著蕭然在金店裏看那些漂亮的首飾,說等結婚的時候要給蕭然買最貴最好的。
“靈兒,喜歡什麽樣子的款式一會自己挑,嗬嗬。”
一個聲音打破回憶,蕭然尋著聲音望去,在門口看到了那個記憶裏一直出現的身影——駱媽媽。駱媽媽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雍容華貴。她對著靈兒如同當初對著蕭然般和藹可親,隻是如今的這份和藹,像針般刺在蕭然心髒上。
“太太,小姐,想看些什麽?”售貨員問著駱媽媽。
“訂婚的戒指。”駱媽媽笑著握著靈兒的手,說著:“給我未來兒媳買的,把你們店裏最好的拿幾款出來。”
他們要訂婚了,駱米終於要訂婚了,而新娘亦如事實般,不是蕭然。那些駱米喚蕭然為“老婆”的記憶,在這一刻一遍遍侵襲著蕭然的腦海,連呼吸都帶著絲絲疼痛。
“小姐,您的手鏈修好了。”工作人員再一次打斷了蕭然的思緒。
“謝謝,多少錢?”
“麻煩您到賬台買單。”
蕭然跟隨著工作人員來到了賬台,這個背對著靈兒與駱媽媽的地方。以至於直到她走出金店大門才發現在步行街對麵等候駱米的靈兒。
多少個白天,多少個夜晚,傷痛幾乎快要被治愈好,但還是會因為一個人而無心自擾。曾經多少次又多少次想過會在某個地方重遇他,他們真的遇到了,在工作中,在古鎮裏,而今又在大街上。
再遇見,蕭然站在了駱米視線無法望及的角落,隻因為怕他解釋不了,隻因為現在駱米的眼睛裏靈兒比她還要重要。蕭然隻好假裝看不到,看不到對街駱米給靈兒溫暖的懷抱,看不到金店裏駱媽媽看著靈兒和藹的眼神。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曾經屬於她的東西在這個午後一樣一樣的被靈兒占據。
她逃離了,在駱米擁著靈兒再一次返回金店的時候,她逃離了這條喧鬧的步行街,她沒有哭,她竟然堅強的沒有落淚,這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回到酒店,給自己衝了個澡,然後放肆剛才的一幕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重現。
殘忍的用這種方式來虐待自己原本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髒,然後倔強的不允許自己哭泣。有誰可以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懷抱,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在這個除了駱家,蕭然不再認識任何人的江城,她顯得那麽的脆弱。
打電話給BEN,慶幸他沒有再次不接電話。
“丫頭,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聽聽大叔的聲音。”
“傻丫頭,在幹什麽呢?”
“今天陪領導在江城開會,剛從外麵回來,現在在房間裏休息呢。”
“累嗎?”
“還好。”
“哦。”
然後一直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好了,大叔,我掛了,要準備參加晚宴了。”
“恩,去吧,丫頭。”
換了身裙裝,蕭然跟著蘇黎一起到了宴會廳。晚宴是西式的自助餐,牛排、烤肉、水果蔬菜色拉、意大利麵等等。幾乎都不是蕭然所愛,簡單了挑了些色拉和牛排,拿了杯現磨出來的藍山咖啡,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晚宴主要是各個城市接待辦領導的溝通會,對於這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也不認識幾個人的晚宴,蕭然一點也不感興趣,要不是黎姐拉著自己,她還不願意出席,寧可一個人在外麵吃簡餐。
窗外燈火輝煌,窗內彩裙翩翩,唯獨自己清心寡欲。江城雖是座小城市,但是夜生活確實在江浙一帶出了名的。這樣的夜晚,大排檔應該也很熱鬧吧。蕭然吃著牛排喝著咖啡,想著的卻是外麵雜亂喧鬧的大排檔。
“在想什麽呢?”
多麽熟悉的聲音,蕭然回頭,真的是駱米,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宴會上麵對麵的遇見他。
“在想勝利街上的大排檔,嗬嗬。”
“吃著牛排想著大排檔,估計你是第一個人吧。”
“我始終都認為,大排檔的東西要比這些講究吃法的幹癟癟的,卻根本吃不飽肚子的西餐好多了。對了,你怎麽在這兒?”蕭然疑惑的問著。
“這麽大的會議晚宴,涉及了省裏多個城市,做為市長的隨從當然會陪著市長參加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
“那你想不想去勝利街的大排檔?”
“可以嗎?你方便離開嗎?”
“當然啦,走。”
蕭然向黎姐告了假,就坐著駱米的車子離開了酒店。
勝利街亦如很多年前一樣熱鬧,這些年江城在改變著,唯獨這兒一點也沒有變。蕭然沒有想到還能有機會與駱米一起在勝利街吃大排檔。
“老板娘,蒜苗肉絲加些糖,紅燒雞爪,醬爆螺獅,青椒土豆絲。再加兩瓶三得利啤酒。”
“然然,你還記得我愛吃的?”
“當然啦,過去關於你的記憶我從沒有遺忘過。”駱米想打斷蕭然的話,蕭然卻接著說:“不過,你不要有負擔,那些回憶隻屬於我,與你無關。”
“然然,找個對你好的,重新開始吧。”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找呢。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家可比你優秀啦。就像你的靈兒比我優秀一樣。”前麵的話說的那麽鏗鏘有力,而後麵那句則帶著些卑微的感覺。
駱米開始無言以對,一片寂靜。直到後來三得利啤酒上桌,蕭然才打破了僵局:“來,幹杯,預祝你訂婚愉快。”
蕭然舉起杯子,那句憋在心裏一晚上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心頭頓然輕鬆了許多。她先幹為敬,然後又給自己斟滿了酒。
“駱米,我記得你第一次帶我來這兒的時候,我們就點了這幾個菜。好像每次來江城你都會帶我來這兒。唯獨上次,是我帶著靈兒來的。”
“是呀,你之前是不吃蒜苗的,說味道重,跟著我才開始喜歡上蒜苗。”
“那是愛屋及烏,笨蛋。來,喝酒。”
“然然,你過的還好嗎?”
“哎呀,別每次都問我這個問題,我聽了心裏難受。好像你虧欠了我什麽似的。我挺好的,比你好。”
“我本來就欠你太多太多了。”
“那就慢慢還吧。”
那頓大排檔直到深夜才結束。他們喝了整整一箱酒,但是蕭然依然清醒著,唯獨頭有些暈暈的。他們回憶了很多,從相識到分離的點點滴滴一起回憶著,原來駱米什麽也沒有忘記,隻是忘記了要愛蕭然一輩子這件事情。
送蕭然回到酒店的房間,已是晚上十二點。
“然然,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再陪我待會,行嗎?十二點對於我而言還很早,我現在每天都要一兩點才睡覺,習慣了。真的。”
“那樣不好,老得快。”駱米坐在了蕭然邊上。
“沒事,老就老吧,我無所謂。反而是你,這麽晚還不回去,靈兒會不會擔心?”
“我們不住在一起。況且我今天跟她說過晚上要應酬。”
“嗬嗬,什麽時候我成了你的應酬對象了?有些可悲呀。咦,不對呀,我們可是巧遇呀,老實交代,今晚如果沒遇見我,你打算幹什麽去?又去打牌嗎?”蕭然若無其事的笑著說道。
“其實我知道會遇到你,所以從我走進宴會廳我就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躲在角落,害得我找了好久。”
“你那天在古鎮一走了之,連句告別的話也沒有。換了號碼也沒有告訴我,而今你都要與靈兒訂婚了,你還找我幹什麽呢。”
“因為我還愛著你。”
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幾個字更讓蕭然心寒。隱忍了一天的淚在這一刻奔流而出,蕭然怎麽也止不住。
“為什麽還要說愛我,為什麽!在我放棄你,在我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你不愛我的時候,你為什麽還要說你愛我。當我看到你與靈兒擁抱的時候,我隻是心疼;當我看到阿姨對著靈兒如同當初對著我那樣和藹的時候,我隻是難過;當我知道你換了號碼沒有告訴我的時候,我隻是傷心。可是你這幾個字卻比那些來的都重,狠狠的,像是一把刀插在我心上,讓我血流不止。”
“然然,別哭,對不起。”
“你走!你走!”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哭聲,她不想再看到他,因為他讓她撕裂的心再一次被碾成了碎片。
“好好好,我走,你別哭,早些休息,好嗎?”駱米最怕的就是蕭然的眼淚,從前對她的眼淚束手無策,而今依然束手無策。
見蕭然漸漸停下了哭泣的聲音,駱米才安心的準備離開。在即將開啟房門離開的時候,蕭然跑到了他的前麵攔住了他。
她含情脈脈的望著他,眼睛裏還有殘留的淚水,臉龐還有未幹的淚痕。他亦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心裏是不舍是痛,沒有人知道,看著她傷心,其實他的心才是疼的,疼過任何一個人。
她踮起腳尖吻了他的下巴,然後是唇,然後深深深深的抱住了他。他亦深深深深的抱著她。不知道這樣的擁抱持續了多久,他開始吻她的額頭吻她的唇,那吻愈演愈烈,然後深深的吸取她秀發上的味道,擁抱來的更緊更重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還有越來越堅硬的下體。她知道他在克製自己,她知道他的克製力很好很好,就像那年聖誕夜一樣,要不是自己允許,駱米是不會得到她的。
她開始誘導他,她吻他,她的手遊走在他的背部,她慢慢移向了床邊,然後順勢倒下,他亦跟著她倒在了床上。他欲離開,她抱住不放。兩個人在寬大的床上糾纏著接吻著。
她告訴他,她不要他離開,然後他安靜了下來,不再有離開的傾向。
他開始撫摸她的身體,然後衣服一件一件的褪落。她亦是抱著他,他的衣服在她的手上一件件褪落。
他親吻著她的唇,她的脖子,她酥軟的山峰,還有身體每一寸肌膚。她抱著他,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眼淚在他看不見的黑夜裏慢慢落到了枕頭上。
終於他挺入了,再一次占據了她,這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這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永遠不出現在他眼前的女人。他一次又一次撞擊著,他喜歡她叫自己的名字,那樣他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她喜歡他占據自己的身體,因為她的身體隻有在他的身下才是最美麗的,也隻有在他的身下才是附有生命的。
那一夜他們一遍遍的占據著對方。他們把每一次都當成人生中彼此的最後一次。他們狠狠的愛著,不知疲倦的交融著。這才是最為相愛的兩個人,而卻終是走不到一起的兩個人。
生命中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愛情始終不等於相守。而有時候不能相守的愛情才是最為長久的諾言。這個世界有一輩子都相愛的人,而這兩個人卻不是夫妻不是情人,而是相望於江湖的兩個人,就像駱米與蕭然。
迎著清晨的一縷陽光醒來,蕭然發現自己依然安靜的躺在駱米的懷裏。她輕輕的吻著駱米,卻不想把他弄醒了。
駱米親了下蕭然的臉頰:“想吃什麽早餐,我幫你去買。”
“不用了,酒店有早餐券,可惜隻有一張,怎麽辦?”
“沒事,這兒的餐飲經理與我是朋友,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你快去洗漱,然後我們一起去餐廳。陪你吃完早飯我還要回趟家換身衣服,再來開會。”
“恩。”
等他們到達餐廳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在選著自己的早餐。駱米讓蕭然安靜的在位子上坐著,他轉身走向了自助餐台。
這畫麵好像在哪裏出現過,溫馨的有些不真實。駱米回來的時候,拿了油條和豆漿,還有兩碗稀飯幾碟小菜。
他還是給她拿了豆漿油條,亦如那年聖誕節後的清晨一樣。當時駱米冒著小雪跑到賓館樓下替蕭然買早飯,也是豆漿油條。原來的原來他沒有改變過,那麽愛她的心也沒有改變嗎?
“還要什麽嗎?”
“咖啡,昨晚沒睡好,喝杯咖啡提提神,順便拿個煮雞蛋。”
“然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吃了?”
“拜托,昨兒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
“遵命,小的這就給你拿去,勞駕夫人稍等片刻。”
還是那麽滑頭,還是那麽疼愛自己,隻是過完今天,她就要回蘇城了,再過些時候他就要訂婚結婚,然後成為別人的丈夫,成為別人孩子的父親。而自己隻會成為他一生的記憶。
那天由於李市長也參加了會議,所以駱米也在現場。他與蕭然一直坐在一起,偶爾的四目相對,溫馨而甜蜜,沒有太多的語言隻要有對方在身邊就足夠了。
開完會已是下午,收拾好行李準備回程的時候,李市長正在與另外一個城市的代表聊著什麽,而駱米也站在他邊上寒暄著。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蘇黎問著身邊的蕭然。
“不用了,黎姐我們走吧。”
輕輕的車子啟動了,離開了,不帶走江城的一磚一瓦,也不帶走任何一個人。帶走的隻是這兩天的記憶,還有那句“我還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