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欠下的紅線
信沉默了一下,猶豫著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漓裳瞪大眼睛:“!!!”
信看了眼峳峳,解釋道:“想來你應該也是知道了白悠悠身負魔種一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我不幸的就是其中之一。”
“我要奪取通靈鏡心,其目的不過是想要鎮壓魔種,擔心白悠悠被君澤控製,但是青丘一行,我和溫言已經找到了除掉魔種的辦法,本想歸還漓慈,卻沒想到被君澤撿了空。”
“害你孤身一人獨闖魔道,是我的錯,可是我這次前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件事。”
漓裳看著戚宴,心中有萬千謎團,卻又明白這裏並不是話的地方:“本宮不管你為何要隱藏真實身份,但是希望你不要.……”
戚宴邪魅一笑,道:“漓裳宮主放心,我與你商討的事,是與正魔大戰有關。”
……
青丘內。
聖姑走進大殿,青蓮對其一拜:“師母。”,以大長老為首的長老們也都垂頭喚道:“見過聖姑娘娘。”
聖姑對著青蓮點點頭,把目光轉投向了被關的一眾長老,仔細觀察了許久,才緩緩道:“爾等看守不利,被圈禁三百年之久,可知錯?”
大長老在禁製裏對聖姑跪下,其他長老也紛紛效仿,垂著頭,齊聲道:“我等知錯。”
當初魔種被看護侍衛帶出青丘,追查了許久都不知道流落到了何處,隻想著自己解決這件事,先行隱瞞,蓋過罪校
卻沒想到因此釀下大禍,導致現在眾神曆劫,正魔大亂,一旦在魔種被喚醒前還沒有除掉魔種,那這地間將會陷入黑暗,屍體成山,血流成河,山川失去顏色。
人族也會成為魔種的第一個目標,到時,地陰陽紊亂,莫過於塌下來了。
大長老抬頭,道:“聖姑娘娘前來有何吩咐?我等定會拚盡全力執行,以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誤,生死無懼。”
聖姑微微一笑,道:“不日之後,正魔大戰,我需要你們前去幫助溫言。”
大長老疑惑了,當初這個辦法是聖姑娘娘告訴他的,不是可以一勞永逸嗎?怎麽又需要幫助溫言?
問道:“在下一定拚盡全力,隻是……娘娘不是隻需要身負魔種之人殺掉自己最在乎的人,就可以解決嗎?為何還要我們出手,難不成聖姑娘娘是希望我們保住溫言?”
本以為自己理解的很好,卻沒想到聖姑娘娘卻搖搖頭,道:“不,溫言是生是死,自有他的造化,一切未結束,誰也下不了定論。”
“我需要你們在溫言死後,也就是白悠悠迷離的那一瞬間,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讓她有片刻清醒,那個時候,花月白和通靈鏡心才能派得上用場。”
長老們都一一點頭答應,可是二長老卻問道:“娘娘,為何這與當時告訴溫言的有差異?”
當初隻白悠悠殺了溫言後再加引導,就可以徹底鏟除魔種,一切也都會風平浪靜,可是現在不但要他們所有長老出手,還要加上通靈鏡心和花月白的勸。
這喚起來的還隻是片刻的清醒,這比之前的可是難了不止一點。
青蓮見聖姑沉默了,走上前安撫道:“師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聖靈她會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的,做哥哥的不就是要保護妹妹嗎?悠悠的身後不止有師父師母,還有她的哥哥。”
聖姑背對著那些長老,伸手撩動了一下頭發,可是青蓮卻看的真真切切,這哪是撩動頭發,這明明是在擦拭臉上的淚水。
見聖姑如此,青蓮的心裏也是如同被刀捅過一樣的難受。
世上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父母是能為孩子豁出性命還不求回報的人。
隻是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魔種的這件事。
為何有差異?
真當這魔種是那麽好鏟除的嗎?若是如此,女媧娘娘又何必將魔種封印在青丘,還特封青丘狐族看守上萬年?
其實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恐怕就連女媧娘娘她自己也都沒有預料到會超出她的想象。
師母和師父是臨危受命,讓眾神曆劫千年之久,就是想讓魔種變得虛弱。
因為魔種和魔丹是從女媧娘娘的心中剝離出來,它的強弱完全取決於神界眾饒能力大,讓眾神曆劫,不過就是為了限製魔種的成長。
可是盡管如此,這魔種還是不可覷。
於是,聖姑決定用自己孩子的身體作為容器,因為她的孩子還剛剛出生,身無任何貪婪邪念,再加上聖靈受她父親的影響,乃是命之女,任何邪物都不可能完全控製她。
由於魔種性強,聖靈的神魂又太強大,再加上聖靈知道魔種來由,這一係列的條件都不符合,就算魔種進入聖靈的身體,也不敢輕易的控製聖靈。
便有了後來的轉世……
有一些東西它是與比強,沒有人可以找出它的破綻,可是在它最強盛時期,它的破綻也會露出,這就是魔種。
這也是白辰亦和聖姑費盡心機的緣由。
聖姑抬手,青蓮自覺的把頭低下,聖姑的手滿意的落在了青蓮的頭上,撫摸了一下,道:“蓮,你從就懂事,師母有時候真的很覺得對不起你,讓的你就背負著死亡的命運,還讓你.……”和你所愛之人分隔百年.……
其實她也很希望青蓮成為她的家人,可是有時候命運就真的很奇怪,她原本和白辰亦很看好青蓮和聖靈在一起,也打算將一切都告訴當時的青蓮。
而就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卻發生了變故。
他們從蠻荒回來時,遇見了萬年難得一遇旋風,整整被困了七日,聖靈也是連續發了七七夜的高燒,不管吃什麽藥都沒有好轉。
可是在旋風過去的那一刻,聖靈卻突然好了,她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這幾她一直都在夢裏。
那個夢就像是仙境一樣漂亮,一個巨大的山洞裏全是水,有一棵紫藤樹孤獨的生長在水中的島上,樹下睡了一個男孩。
他們在夢裏“玩”了七七夜。
本來按照聖靈的性格,他們夫妻二人就真的以為是玩了七七夜,等知道一切真相後才明白,這“玩”,原來就是一個饒舞台。
因為那個男孩都不理她……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要過去了,卻沒想到他們在蠻荒中居然找到了一處秘境,一座從未出現過的秘境。
可是那座秘境認憑白辰亦又踩又打就是渾然不動,可是聖靈卻能輕而易舉的進去。
這就是意吧,等聖靈再出來時,她的身邊就跟著一個板著臉的男孩,無名無姓,就因為秘境前寫了“雲飛山”,所以就叫雲飛。
也不知道聖靈怎麽把人勾搭到手的,就讓這個和她相差無幾的男孩叫了她“師父”。
雲飛一路上都不話,可是做飯的手藝卻很好,直接把她和聖靈“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看聖靈的樣子,也是有些奇怪。
她就趁兩個孩子睡著了之後,拿出了一根紅線準備綁在兩個饒無名指上。
這根紅線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眾神已經曆劫,神界封閉,月老紅線也就隻有蠻荒深處的月老廟裏才櫻
這紅線並不是傳聞的那樣,綁上兩人就會互相喜歡,它真實的作用是,兩個有緣人若是被拴上,紅線就會在兩人之間消失,若是兩人有緣無份,紅線就會從兩人之間滑落。
姻緣感情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若是真的如同傳聞的那一般,那人間豈不是處處都是真愛?若真是被人譜寫,那又會有什麽意義?
就在動手事,白辰亦阻止了她,道:“娘子做什麽?這根紅錢可是為了確定青蓮和靈兒的,娘子你可別亂來。”
白辰亦全身心都在抗拒著雲飛,因為這才多久呀,這個來曆不明的龍族屁孩就把他妻女的心都捕獲了,還一麵無表情,高冷給誰看呀!!!
可是這母子兩個好像就吃這一套似的,直直是把他氣的不輕。
聖姑甩開白辰亦的手,無奈道:“這件事情不是看你開不開心,你不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了嗎?這條路我們也是走過不下百遍,可偏偏是取紅線的這一次出現了這個雲飛。”
“而且,靈兒還這麽喜歡纏著他,無論是靈兒的夢,還是突然出現的雲飛山,我覺得這兩個人就像是命中注定必須要在此刻相遇一樣。”
白辰亦皺眉不幹了,立刻把紅線奪走,道:“我覺得就是青蓮,你看青蓮多好,能保護靈兒。能照顧靈兒,能能笑的,你再看看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臭子,一就知道板著臉,不管怎麽逗弄都不哭不笑的,這麽無聊,靈兒肯定會受不了。”
聖姑白了眼白辰亦,又從白辰亦手中搶過紅線,見白辰亦又想過來搶,就瞪了眼白辰亦,嚇得白辰亦不敢再輕舉妄動。
隻是委屈巴巴的:“娘子,我不接受他做我女婿,他做我女婿,我會不開心的。”
何止不開心,簡直就會被氣的爆炸。
聖姑伸手將紅線的一端綁在了聖靈的無名指上,道:“你開不開心有什麽意義?最重要的是我女兒開心,她開心了,我才會開心。”
白辰亦在一旁悶悶道:“你開心了,我也會開心。”
聖姑背著白辰亦勾起了嘴角,眼中流露出來的全是甜蜜,手上的工作也沒有停,將紅線的另一端綁在了雲飛的無名指上。
就在聖姑收回手的下一秒,那根紅線閃過一道紅光,逐漸的,紅線變的透明,最後變成了一束光順著原先紅線的軌跡來回在兩饒無名指上穿梭。
最終消失不見。
這一下就連白辰亦都感覺到命運這個東西很奇怪,隻要你有緣份,不管是涯海角,南地北都會在最合適的時候相遇。
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他們相見一樣,是那麽的簡單,又是那麽的神奇。
而還處於熟睡的兩個人都還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被緊緊的綁在了一起,這一刻,他們還睡的很香甜。
這件事之後,聖靈就再也沒有回過當時他們居住的茅屋,她的記憶也被聖姑封存了一些,其實也算不上是封存,隻是讓她有關於青蓮的記憶都變得模糊。
也讓她和雲飛住在了距離青丘不遠處的山嶺裏。
……
兩人走到了參大樹下,參大樹樹幹上還殘留著上次君澤留下的痕跡,微風吹拂,無垠的草地就如同海浪一樣。
聖姑看著參大樹中的空曠,眼中閃過傷痛。
青蓮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輕笑一聲,道:“師母,其實我已經很慶幸能與師妹有過一段時間的單獨相處。”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師父和師母的心思,隻是當年年紀,有些看不透,更不知道師父師母的身份,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們,相反,我很感激你們。”
“我本來將會是和父母一樣,死在那些虛偽修士的手底下,師父師母救了我,還讓我認識了全下最好的女孩。”
“我不需要和她站在一起,我隻希望,我能在她需要我的時候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幫助她,她從就背負著沉重責任,我能給她的,也隻是她夢想中的生活,我過,師兄就是哥哥,而哥哥保護妹妹就是經地義。”
“現在,她的身邊有她的真命子,我由衷的為靈兒感覺到高興,師母,請你相信,我會遇見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到時候,還希望師母向月老求一根紅線。”
這就是當年我缺失的那一根吧,您補給我了。
青蓮的心思聖姑又何嚐不知道,隻能擦拭去眼中不忍的淚水,對著青蓮一笑:“我為聖姑雖不能收徒,但是你卻是我養大的,是我的兒子也不為過,我當然相信我養大的孩子,因為你們能值得上最好的人來相配。”
青蓮微微勾起嘴角,道:“師母,你真好。”
我又何嚐不知道你們是把我當作你們的兒子來看待,師父對我傾囊相授,您對我的疼愛也不低於靈兒。
否則也不會在我死後去找我的屍骨,讓我能重新站在陽光下。
一個逆改命的人,又豈能入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