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溫言遲遲歸
浮玉殿鄭
在浮玉踏進他所管轄的範圍內時,就有人來報,溫言尊上來訪。
浮玉一時也搞不清楚溫言來他這裏是做什麽,傷口他也給溫言處理了,戚宴現在也不能再進化羽殿找白悠悠,難不成是想找他要毒藥?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抬腿進了大殿,就見溫言臉色不佳而且十分慘白,額間已經有了許多汗珠。
笑道:“不知尊上前來所為何事?”
溫言瞥目向了浮玉,淡淡道:“在傷口上撒了驅魔粉會如何?”
浮玉古怪的看了一眼溫言,緩緩道來:“若是妖魔受了驅魔粉,靈力會逐漸流逝,身體也會有所創傷,若是普通饒傷口上有驅魔粉,倒也無事,就是會腐爛一些皮膚,減緩傷口愈合的速度。”
越越覺得不對勁,將目光鎖定在了溫言的右肩上,問道:“尊上是被人上了驅魔粉?”
溫言別開臉,點點頭。
剛剛白悠悠上藥時他沒注意,也忘記了藥箱中有驅魔粉,等出了化羽殿才發現傷口上火辣辣的疼,驅魔粉無味,和日常所用的傷藥很像,估計白悠悠也沒想到他會把驅魔粉放在藥箱裏。
他自己沒辦法處理,才來了浮玉殿找浮玉解決,隻是這等了有一會兒了人才回來。
這期間傷口是越發的嚴重,隱隱有疼入骨髓的感覺,竟叫他也有些忍不住。
浮玉皺眉:尊上會這麽不心?
忽然想到溫言之前找他要止胃疼的藥,這才有了幾分猜測,試探問道:“可是白悠悠的手筆?”
著,手上也沒有空閑,將溫言的右肩胛露出,從乾坤袖中拿出藥物,準備為溫言治療。
解開了將肩胛嚴嚴實實包裹著的紗布,看著傷口,又看了一眼溫言的臉色,深深感覺到溫言是真能忍,這傷口上的驅魔粉很多,撒的也很均勻。
傷口上的肉基本已經腐爛了,血絲在中間流動著,看上去還有幾分恐怖。
溫言輕咳了一聲,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是出於好心。”
隻不過是好心辦壞事了而已。
浮玉搖頭道:“驅魔粉撒的太多,你這傷口已經腐爛,需要將腐肉都刮下來,要用醉神香嗎?”
醉神香就是剛剛給戚宴聞得那瓶藥,可以讓人陷入沉睡,將同感降到最低,也就是基本感覺不到身體的純在。
溫言現在肉腐爛的厲害,到時刮肉萬一出了醜,可是有損溫言尊上高大的形象呀。
溫言搖頭,拿起藥箱中的一塊幹淨的毛巾,道:“一會兒我還要回去。”
完之後就把毛巾咬在嘴裏,將頭扭到一旁。
浮玉笑著搖頭,拿起刀開始動手,在下刀的那一刻,溫言的胳膊一顫,然後手緊緊握拳,十分清楚的感受著刀在肉裏割動。
血從傷口上濺出,就像是涓涓流水一般,額頭上的汗珠更是緊密,眉頭緊緊的鎖著,隻是默默的咬著嘴裏的布,一聲不吭。
浮玉看溫言的這番模樣,又覺得好笑。
堂堂第一仙山的溫言尊上,居然敗在了一個女子手裏,在白悠悠手下受了傷,就像是一條喪家犬一樣,垂著尾巴,到他這裏來療傷。
療完傷還得回去守著,以防白悠悠逃跑。
可能也是因為這些年的交情,竟然也會可憐此時的溫言,見溫言太過專注傷口的疼痛,便道:“尊上今後打算如何麵對白悠悠?”
溫言疑惑的扭頭看著浮玉。
浮玉淡淡一笑,道:“尊上還想瞞到何時?以前我們就看你對你那個徒弟有些不對勁,隻是也被女媧石一事給蓋過去了,但是現在想想,卻又覺得你一直表現的很明顯,隻是所有人都認為溫言尊上不近七情六欲,也就沒往那個方向想。”
“直到剛剛你你還要回化羽殿的那一刻,我才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尊上,你喜歡白悠悠,對嗎?”
完之後,轉頭看向溫言,見溫言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浮玉便是知道他對了。
腐肉去完了,拿毛巾將周圍的血擦幹淨,才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再好好的包紮上。
接著道:“尊上從外麵將白悠悠以你徒弟的身份帶回來時,白悠悠還是神誌不清,可見之前是真的魂飛魄散,這複活,想必也是出自尊上之手吧。”
溫言從嘴裏把毛巾取下來,又拿出幹淨的方巾擦拭去臉上的汗珠,對於浮玉的話,並沒有做出一句解釋。
浮玉看溫言不話,就知道自己又對了。
問道:“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問一下尊上,白悠悠確確實實的魂飛魄散,就算有一魂尚在,那也應該落入輪回之道,一旦進入輪回,就算女媧石有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修複完全。”
“敢問尊上,尊上是用了什麽辦法讓白悠悠魂魄健全?”
對於女媧石,他也隻是從典籍中了解了隻言片語,可是卻能知道的是,女媧石想要修複魂魄,就必須有一魂或者一魄尚在。
可是無論是哪一魂魄,隻要尚在人間,就會落入輪回之道,就算將魂魄封印,魂魄也會慢慢在封印中散去。
就像沐雨一樣。
溫言抬眸,眼底盡是淒涼,良久,才淡淡道:“盡人事,聽命。”
浮玉笑道:“尊上,浮玉不知可否有幸在來日為尊上做個見證?”
溫言聽這話,嘴角一勾,道:“多謝。”
白悠悠是魔女,為正道所不容,浮玉能有這番話,他心中很是感激,浮玉沒有身份偏見,看透了很多事情,這一點比他強……
浮玉溫柔一笑,道:“可若是白悠悠以晚悠的身份再做歹事,還請尊上勿怪。”
溫言道:“法不容情,道輪回,本尊也無力阻止。”
所以,他把白悠悠關起來了.……
一是為了保護她,二是為了讓她修身養性,莫再被心中魔種所控製。
浮玉看著盤中腐肉,眼中閃過一絲奸笑,道:“這腐肉,尊上可要帶去給你那心尖寵看看?”
溫言原本柔和的臉頓時一僵,揮袖之間,那盤腐肉化為烏有,身上的衣服也潔淨如初。
淡淡的看了眼浮玉,道:“看來浮玉長老最近心情不錯,竟敢拿本尊的事來笑了。”
浮玉順著溫言的話,笑著對溫言一拜:“不敢不敢,尊上是何人?我等怎敢造次,我隻是想我這裏的胃藥已經沒有了。”
“.……”溫言摸摸鼻子,他就知道,這個浮玉絕對是他們幾個裏最敢以下犯上的人。
這下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拿他的醜事來話。
道:“聽浮玉長老中了一株花,可要心了,這花可不容易養活。”
浮玉嘴角一抽,連忙笑著道:“胃藥沒了再煉製就是了,玩笑話而已,還請尊上勿當真。”
剛剛溫言過來時剛好撞見朝南,就見他急匆匆的拿著靈液去藥鋪,一問才知,是浮玉種了一株花。
原本溫言對此還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見浮玉對他的這句話這麽在意,也不由得對那株花產生了一些興趣,究竟是什麽花能讓浮玉這麽上心?
要知道浮玉對那些世俗之物向來沒有興趣,唯有對藥理研究十分用心,現在可好了,又多了一株花。
這不去看看豈不是對不起浮玉的“刮肉之恩”嗎?
浮玉:“.……”我剛剛為什麽要多那一句嘴?
……
在藥鋪鄭
溫言仔細的打量著那株花,隻是覺得有幾分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問道:“這花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浮玉溫柔一笑,道:“算是撿來的,尊上可是絕的有什麽不對?”
溫言走上前,摸了摸花的花瓣,看似開的很嬌豔,可是卻感覺少了什麽東西一樣,讓人心裏有些遺憾。
又看了眼浮玉一臉肉疼的樣子,像是怕溫言把花瓣給碰掉。
溫言道:“這花應該是有神識了,隻是靈力散盡,陷入了沉睡,可是這個神識卻像是被人重新拚接起來的,若是照顧不周,很有可能直接死亡。”
浮玉笑道:“尊上不愧為尊上,果然好眼力,不過,這神識確實是我拚出來的。”
溫言點點頭。
忽然想到在湮山之上那一陣花香,和消失的花兒,目光又輾轉到了花的身上,道:“這就是湮山之上的那隻花妖,花兒吧。”
浮玉很大方的承認道:“沒錯,當時我就覺得這朵花有些古怪,憑她百年的修為,又是如何能壓製住峳峳的法術?”
浮玉走到一旁水桶,舀了一勺水,輕緩的澆在周圍的土壤之鄭
才道:“在我為她拚湊神識時才發現,她根本不是因為靈力盡失才神識破碎的,而是她身體裏存在了太多的靈力,是被活活撐爆的。”
溫言忽然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犧牲花兒來救我們?”
“對。”浮玉點頭,輕輕的撫動花兒的葉子,道:“想幫我們,卻又隻能暗地出手,不惜犧牲無辜生命,要麽是和峳峳有仇,同時和我們也有仇,要麽那個人就是和峳峳是一夥的。”
溫言道:“所以,想要知道真相,就隻有救活花兒。”
浮玉點點頭,道:“所以還請尊上先不要出去,我擔心那個人再出毒手。”
溫言揉揉頭,自從白悠悠複活之後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他感覺有牽連,好像有沒有牽連。
總是在認定一個結果時,又會另生枝節,從而否決了結果。
這些事情究竟是君澤所為嗎?
可是君澤上次大闖羽仙山,奪走亮玉白劍,就是為了複活白悠悠,又怎麽會在湮山救他們呢?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發生在他們身上,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不通,理還亂。
“嗯,我知道了。”
隨後又從護腰中取出一個藥瓶,交給浮玉,道:“這是雪蓮丹,可在水中化開,你且拿去用吧,不夠就去找花月白,他那裏多。”
那假睡的一年裏,漓裳送的雪蓮丹基本都被花月白搜刮去了,這一瓶還是去湮山之前,漓裳當著花月白的麵親自給他的。
當時花月白看著藥瓶的眼睛都快放光了。
浮玉手下藥瓶,對溫言道:“多謝尊上慷慨。”
浮玉嘴角微笑,心中也是透露著一股無奈,花月白和漓裳不合,越是看漓裳生氣,花月白就越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麽理難容的仇。
溫言輕點頭,又看了眼那株花,道:“此事先不要跟第三人提及。”
浮玉點頭:“知道。”
他之所以會告訴溫言,就是因為他這裏的靈藥和靈液都不符合花兒恢複的要求,想要讓溫言想想辦法。
沒想到還沒等他出口,溫言就已經想到了。
至於為什麽不告訴花月白。
嗬,今告訴他,明估計整個羽仙山就知道了,也不是他嘴大就是有時候瘋起來什麽都,完全部經過大腦。
……
溫言走在化羽殿外的青階上,看著那一座殿堂,眼中閃過猶豫。
他今把話已經的很明白了,可是白悠悠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沒有回應,那就是不知道該如該如何拒絕。
想起,那一句“溫言,我後悔愛上你了”,想起湮山之上的決絕,心髒就忍不住的疼痛,就像是有人拿著銀針在不停的亂紮一樣。
慢慢走到了化羽殿大門口,就看見白悠悠靠在門口睡著了。
“.……”
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逃跑呀。
嘴角閃過自嘲,他還在期望什麽呢?湮山之上白悠悠已經的很明白了,不是嗎?
走過去,將白悠悠輕輕的摟進懷裏,慢慢抱起,忽然感覺到右肩胛一陣疼痛,隻是看了眼,就繼續將白悠悠抱起。
眉頭微皺,下腳很穩,隻是感覺到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被撕裂了。
伽雪青蝶拿著苕帚從長廊中走出來,剛好就撞上了溫言,驚呼:“尊……”
看溫言對她搖頭,又看向睡著聊白悠悠,聲道:“尊上,您的傷.……”
“無事。”
溫言抱著白悠悠像是抱著什麽稀世珍寶一樣,心翼翼,輕手輕腳。
伽雪青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連忙跟上去,道:“尊上,吾好久都沒有和木頭臉見麵了,吾想去看看木頭臉。”
溫言將白悠悠輕緩的放在床上,點頭,伸手在伽雪青蝶身上施了一道靈力,道:“去吧。”
這些日子不讓白悠悠出去也順帶著把伽雪青蝶禁錮了,也是苦了她了。
“嘿嘿,謝謝尊上。”
完之後,就快速閃退,給二人留了一個單獨的空間。
出了房間,伽雪青蝶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太好了,姐姐和尊上終於要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