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相離

  白悠悠身處黑暗混沌之中,漂浮在空中,閉著眼,以往的記憶再一次席卷而來……

  當初溫言帶著白悠悠出了陰陽山就一路向北,隻是不知道是溫言計謀玩的好,還是白悠悠“配合”的好。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不使用靈力,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遊山玩水,談笑地。


  “嘻嘻,溫言,你快來!你看那家吹吹打打的在做什麽呀?我們也去看看吧。”


  白悠悠手中拿著一個烤鴨腿,蹦蹦跳跳的走在溫言前麵,見前麵一座屋舍裏響鬧非凡,人群擁簇,個個喜笑顏麵,不由也覺得好玩。


  人呀,不都是喜歡湊熱鬧嗎?


  這一點白悠悠可不敢不承認,幹脆利落的把烤鴨腿給吃完扔掉,就準備把腿衝向那座屋舍。


  溫言當即拉住白悠悠,無奈道:“這戶人家是在操辦成親,我們還要趕路,就別去湊熱鬧了。”


  白悠悠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雙眼放光,道:“哦,原來這就是傳中的成親呀,我還沒見過呢,溫言,溫言,我們就去看看嘛,我保證絕對絕對隻是看看。”


  溫言轉頭就走。


  這一路白悠悠“看”的還少嗎?戲班子去看看,看著看著就把人家戲班子給拆了,看別人捏糖人,看著看著就把糖全糊在攤主身上了,種種諸此之類,數不盡數。


  基本上算是走到哪裏拆到哪裏,可關鍵白悠悠卻絲毫不覺得她做錯了,全都圖個好玩,給白悠悠講道理,白悠悠講的反倒比她還多,借口還一大堆。


  總之,如果這次去看了成親,他估計白悠悠都能把人家婚房祖宅丟給拆了。


  白悠悠立刻攔在溫言麵前,擋住去路,一本正經道:“我可是陰陽山少主,你一個修士也敢不聽我的,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讓你……”


  被溫言的眼神盯著,白悠悠努努嘴,委屈的不行,怯怯的走到溫言身邊,拉著溫言的胳膊晃呀晃,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溫言。


  溫言冷漠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再不趕路,你就自己走吧。”


  白悠悠怒眉,嘴嘟著,不肯撒手,吼道:“臭溫言!你就不知道寵寵我嗎?我好歹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是恩將仇報,忘恩負義,見色忘義,拋妻棄子,見錢眼開!”


  溫言的嘴角一抽:這都的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成語?


  逐漸將手抽出來,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白悠悠氣的在原地跺腳,不甘心的看著那座喜氣洋洋的房子,忽然嘴角一勾。


  看溫言的背影依舊遠去,便溜進人群,溫言側目,微皺眉,了句:“劣性難改。”便繼續往前走,並不管白悠悠做什麽去。


  等到了晚上,溫言在一家客棧住下,扔給二一錠金子道:“一會兒有個紫衣姑娘進來,便直接給她開一間上房,給她來隻烤鴨。”


  二看著起手中沉甸甸的金子,眉開眼笑的,樂顛樂顛的應下,跑下樓準備烤鴨去了。


  夜深人靜時,白悠悠才推開客棧的門,麵色凝重,二仔細打量了白悠悠的行頭,心下覺得上麵那位大爺的可能就是這個女子。


  白悠悠被二的眼神看的不耐煩,道:“你再看!當心我剜了你的眼睛!我問你,是不是有個穿湛藍色衣服的男子來投宿了?”


  二陪笑道:“有的有的,那位客官直接給您來間上房,和一整隻烤鴨,不知道您是現在吃還是過會兒再吃?”


  白悠悠問道:“給我端進房間吧,對了,那個人是哪間房?”


  二道:“字三號,您就住他對麵.……”


  白悠悠不等二講完,就“蹬蹬蹬”跑上了樓,直接推開溫言的房間。


  溫言正在打坐,聽見門開了就緩緩睜開眼,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一坨紫色的龐然大物“襲擊”了。


  溫言一巴掌揮開白悠悠,不耐煩道:“你這是做什麽?”


  進來二話不就直接抱住了他,這是在外麵受了刺激?


  白悠悠被推到地上並沒有生氣,厚臉皮的又湊過去,爪子躍躍欲試的又想抱溫言,見溫言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白悠悠就鼓足了熊膽,又抱上去,這一下任憑溫言怎麽推搡都死不撒手。


  道:“那個新人,如果我抱著一個男人心裏很平靜,就像是如沐在春風裏一樣,那我就是喜歡那個男人。”


  溫言道:“那結果呢?”


  白悠悠惋惜的搖搖頭,道:“沒有,我剛剛抱了好多人,沒有一個人是那種感覺,隻想揍人,可是和你抱好像不一樣,可是也不是喜歡,就心裏有一隻兔子在亂蹦躂一樣,撲通撲通的,好難受。”


  白悠悠拿著溫言的手,就往她的心口上放,道:“不相信你摸,是不是你生病了,傳染給我的心,然後我的心是不是也生病了?”


  溫言還沒觸及到白悠悠衣裳之前,就把手抽回來了,下床,遠離白悠悠,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剛剛來的太急了,喘口氣,一會兒就好。”


  白悠悠.……喜歡他.……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認知讓溫言心裏有一絲絲雀躍,又有些興奮,可是,白悠悠是魔道之人,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趁他們兩人心裏都還沒有生根,就先剔除掉的好,省的來日是個禍患。


  “啊?是嗎?那我休息一下再抱抱好了。”

  白悠悠摸摸自己的胸口,又摸摸自己的臉,有些難以相信,她就跑了這麽兩步路,怎麽就跳成這樣了呢?


  溫言看著白悠悠道:“我的床坐的可舒服?”


  白悠悠翻了個白眼,嘟嘴不服氣道:“怎麽了嘛,坐一下你又不回少一塊肉,不坐就不坐,硬梆梆的,硬死了。”


  溫言道:“你坐了我的床,你反倒還嫌棄了。”


  “哼,你以為我稀罕你呀,略。”做了個鬼臉,就跑出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她聞見了烤鴨的味道。


  溫言默默走過去把門關上,看著被白悠悠坐過的地方,沉默不語,像是在排斥著什麽一樣。


  此時一道靈力從窗戶飛進,飄落在桌上,形成了一段話:望秋遇走蛟,速去。


  溫言看完後,衣袖一揮,靈力散盡,關上窗戶,躺回了床上,熄燈,睡覺。
……

  白悠悠慢慢睜開眼,苦笑,最近怎麽總是能夢起以前的事情?


  周圍又些暗,幾根燭火點亮了山洞,隱約能聽到江河奔騰的聲音,有些嘈雜。


  她怎麽會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隻記得她正在和峳峳講話,不知怎麽的就昏睡過去了。


  微微動了動身體,卻發現四肢都被粗壯的鐵鏈困住,上麵還貼著封印的符咒,讓白悠悠根本動彈不得。


  在掙紮的過程中,白悠悠恍然看見離她不遠處的另一個石床上也躺了一個人,模樣溫婉動人,穿著素白的衣服,臉色也是慘白的嚇人。


  身上也是被貼上了符咒,可是那個符咒卻是鎮魂的!


  這也就意味著,那個人是個死人!

  可是這女子應該正值妙齡,怎麽會被人殺害後鎖在這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呢?

  而且,這個女子究竟是誰呀。


  “嗬嗬,看夠了嗎?”


  正在白悠悠琢磨的入迷時,山洞入口方向傳來了青微君的聲音。


  白悠悠一驚,怎麽會是他?那躺著的這個人豈不是就是沐雨了!可是沐雨不是.……

  忽然恍然大悟,難怪之前一直沒見到沐雨,青微君對外稱是在閉關修煉,原來是沐雨已經死了。


  心中冷笑,這圈子還真是繞的遠呀,峳峳居然會包庇青微君,還真是沒想到呀。


  “青微君真的是好計謀,也是好能力,居然能憑一己之力改動溫言布下的封印。”

  白悠悠嗤笑著,道:“瞞過海,演技精湛呀。”


  青微君走到沐雨的身邊,坐在石床邊,輕輕的為沐雨理了理頭發,慢慢道:“峳峳也沒錯,確實是信大人做的手腳,憑我一己之力,想要在封印上動手腳,還不被溫言發現,這的確是難比登,我也隻是給了兩個符咒而已。”


  “他們幫你,作為條件,你幫他們尋找亮玉白劍,對嗎?是你在那隻石獅子上做了手腳的?可是你身上的仙氣又是怎麽改變的?”


  白悠悠提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如果出現的符咒都是青微君所做,那仙氣又怎麽會不一樣?

  “嗬,來也奇怪,那個信大人雖然是魔道一派,可是卻通仙法,他用仙法將我的氣息覆蓋住,這不是很簡單嗎?”


  又走到白悠悠身邊,道:“隻是沒想到,魔道君澤費勁心思要利用女媧石複活你,你卻早已經於十多年前在女媧石上重生。”


  白悠悠挑眉冷笑著:“喲,你要用女媧石,君澤師父也要用女媧石,你們居然還能湊一塊,還真是稀奇的很。”


  “其實呀,信大人並沒有告訴我這一點,我也裝一下傻子也未嚐不可,反正女媧石無論如何都會是我的。”


  青微君將手掌放在白悠悠的額頭上:“隻要將你的魂魄抽出來,放入雨兒的魂魄,雨兒就可以活過來了,而你這種魔女占著女媧石也是浪費。”


  白悠悠冷冷笑道:“我的魂魄已經和女媧石契合,融為一體了,你就算把我的魂魄取出來,那這也還是一局肉體,根本不可能再變回女媧石。”


  這件事情還得多虧溫言呢,一的逼著她修煉,修煉,再修煉,她和女媧石的靈力已經相通,再加上那本盜版《無術》中有一種結魄法,仿佛就是為她當時而創一樣。


  也就導致半年前她的魂魄和這具身體完全契合,也就意味著,女媧石真正的變成了人。


  如果不是這一出,恐怕再來個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契合。


  青微君原本不相信白悠悠所的話,可是當他取不出白悠悠魂魄的時候,他才不得不信。


  “不……不可能!你最多不過十多年,怎麽可能契合的如此完美!不,這不可能!”


  青微君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後退了兩步,轉身安撫著沐雨:“雨兒,別害怕,沒關係,隻要,隻要我殺了她.……對!奪舍!隻要奪舍你就可以醒過來了。”


  白悠悠大喊道:“你瘋了嗎?沐雨已經死了,還怎麽奪舍!”


  眼前的這個人分明已經瘋了,而且還瘋的徹徹底底,沐雨先不已經死了,就算沒死,就沐雨的靈力根本就奪不了別饒身體。


  “誰死人就不可以奪舍了?我之前試了很多遍了,隻是找來的那些人軀體太脆弱了,每次進行到一半時,那些人都會爆體而亡。”


  青微君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暗癲狂:“而你不一樣呀,你的身體是女媧石,不管是多大的靈力注入都不會有絲毫損傷,哈哈哈,太好了,我的沐雨終於要醒了。”


  白悠悠看青微君此刻是根本就聽不進話,也不準備多費口舌,隻是她根本動不了,也根本逃不出去,這十分頭疼。


  也不知道師.……溫言他們有沒有事,會不會被青微君滅口,畢竟這裏沒有多餘的人,當時的情景,青微君把人都殺了,在家夥給峳峳,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對了!護腕!

  看青微君拿著匕首向她走來,白悠悠嘴角勾起一個不經意的微笑。


  雖然隻能承受住一擊,但是應該夠了。


  好在之前都忘記了這件事情,不然提前用了此刻就真的完蛋了。


  現在隻能賭溫言還活著,如果溫言死了,那這個護腕也就沒有用了,那她也就真的隻能活到這裏了。


  在白悠悠的注視中眼看著匕首就要落下,可是青微君卻停住了。


  “不行,我不能傷害你,你現在的傷都會要雨兒來受,我不能讓雨兒來承受這些痛苦。”


  喃喃著,猶猶豫豫的。


  白悠悠一陣無語,“好心”提醒道:“隻要我死,你的雨兒就一定會承受痛苦,你不想讓她受苦你就別傷我呀。”


  青微君冷笑一聲,匕首落地,道:“誰助無意識的人奪舍就一定要先殺人呢?”


  白悠悠心中一陣心驚,有種不祥的預感逐漸籠罩在心頭。


  就看見青微君手一揮,一大摞符咒就圍在了白悠悠身邊,靈力透過符咒一絲絲,一縷縷慢慢進入白悠悠的身體。


  感覺到丹田像是被什麽捏著一樣,疼的白悠悠頭冒冷汗。


  左手護腕湛藍色光芒一閃,瞬間把那些靈力彈出,形成一道強大的結界,將白悠悠包圍住,就如同禱過山那次一樣。
……

  客棧裏,躺在床上的溫言猛的睜開眼睛:“悠悠!”


  “哎哎哎,師父!醒了,尊上醒了!”


  洛子沐正在旁邊倒水,聽見床上的動靜,先是一驚,又是一喜。


  就見溫言穿鞋下床,浮雲趕進來攔住:“你這是做什麽!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悠悠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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