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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再見青巷依

  溫言道:“既然答應幫餘清茶找青巷依,那自然是要做到的。”


  白悠悠努努嘴,又坐下,問道:“那師父可是有線索了?”


  溫言輕點頭,又說道:“但是去找青巷依之前,我們必須先把城中護城人身上的吸魂咒解開。”


  當時餘清茶隻答應收手,這不得不讓他擔心餘清茶將會把吸魂咒置之不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先解開終歸不是壞事。


  看向漓裳,道:“漓裳宮主,這件事情還需要你幫忙。”


  漓裳笑道:“傾我之能。”
……

  在客棧中間,桌椅都已經被挪開,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符陣,洛子沐雙手垂放兩側,安靜的躺在符陣中間。


  洛子沐的臉色有些蒼白,弟子服已經有些褶皺,溫言盤膝在洛子沐的頭上方,漓裳盤膝在洛子沐的腳下方,兩人手中結出藍色法印,好一陣之後,法印顏色由藍變紅。


  溫言眼中閃著冷冽,皺起了眉頭,道:“漓裳宮主,你可以打開封印了。”


  漓裳的封印不止是對洛子沐,而是對所有中了吸魂咒的護城人,此刻正好方便了溫言,可以同時破開所有吸魂中。


  漓裳右手中指指尖冒出一滴血,懸浮在空中,嘴裏念著咒語,咒語念完,那滴血破開,散做點點星光。


  躺在地上的洛子沐忽然睜開眼睛,身體抽搐,嘴裏發出陣陣怒吼,像是被囚禁了很久的困獸,終於見到了陽光一樣,凶惡,可怕,嗜血。


  與此同時,謝大哥家裏,謝大嫂捂著嘴,看著床上的突然出現的符陣,和已經蘇醒狂吼的謝大哥,抱著孩子不敢出聲,也不離開,就站在床旁流著淚。


  同樣的,其他護城人家中也都出現了同樣的景像。


  溫言手中法印不停的變換著,那紅煞之光也越來越明顯,手指的挪動也明顯感覺到了幾分吃力。


  白悠悠一驚,立刻盤膝在溫言的身後傳輸給溫言靈力。


  墨生也同樣的盤膝在了溫言身旁,直接把靈力打入洛子沐的身體裏,溫言和漓裳錯愕一下,感覺符陣沒有受影響,反而結印更順暢了,看著墨生有了幾分探究。


  符陣不同於一般的法陣,若是對它有深刻的了解,貿貿然輸入靈力,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而墨生出手毫不猶豫,果斷加入,符陣也沒有出現什麽震蕩,由此可見,墨生對符陣很是了解。


  四人的現狀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在溫言的一個“破”字下結束。


  一隻狂吼的洛子沐慢慢平靜下來,眼神也恢複了清明,隻是看上去還有些木楞。


  “師父,你的傷有沒有事?”白悠悠扶著溫言坐下,詢問著,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道:“我還是去給你找一些內服的丹藥吧。”


  溫言拉住白悠悠離開的身影,道:“悠悠放心,為師無礙,隻是靈力匱乏而已,身上的傷也沒有嚴重,休息一下就好。”


  白悠悠抿嘴,看著溫言慘白的臉色,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前世,除了和溫言第一次見麵他受傷時有些狼狽,此外,溫言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臉色慘白過。

  現在想來,自從她重生之後,溫言的臉色就一直不對,難道說是她沉睡的這幾年裏溫言受過什麽嚴重的傷?

  溫言的凶悍她是見過的,不然怎麽現在這麽容易受傷呢?……

  溫言帶著白悠悠走到了安康河畔的大樹下,一藍一紅兩道身影比肩站在一起,眼光普照,讓兩人身上布滿溫暖,仿佛世間塵喧都不可玷汙。


  白悠悠側頭看著溫言的側顏,擔憂道:“師父,你真的沒事了嗎?要不要再休息半日?”


  隻要在明日晌午之前找到青巷依就可以,既然溫言心中有數,那自然是不用著急的,不由得對溫言不愛護自己這一點感到生氣。


  不管受多重的傷,都隻休息三四個時辰,然後就隻會平平淡淡的說“無礙”這兩個字,就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無礙,為師隻是擔心會有變故。”


  想到念陽魂口中的信大人,溫言不得不擔心,那個人神秘莫測,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似的,不知道他為何要助紂為虐,不知道他為何要打破平靜,這種虛無縹緲,不在掌控範圍內的感覺十分不好。


  他能做到就隻有先下手為強。


  “變故?師父是指那個叫什麽信的人嗎?我倒覺得那個人對於這件事不會再出手了。”


  白悠悠走過兩步,蹦到溫言左側旁的樹根上坐下,看著平靜的江麵,感受著微風的吹拂。


  溫言問道:“悠悠為何如此篤定?”


  白悠悠一笑:“嘻嘻,師父,你忘了六年前的走屍一事嗎?那個叫什麽信的也隻是用阿莫做矛,這次也是,他從未在我們麵前現身,那師父說說,這說明什麽?”


  溫言對白悠悠寵溺一笑,道:“說明他不想和我們麵對麵交手。”


  若說是信鬥不過他,那並不可信,一個人能隨隨便便送給一個凡人一身靈力,那他本身的能力定是不容小覷,肯定是有別的原因讓他必須要藏頭露尾。


  “嘻嘻,所以嘛,師父可以再休息休息,如果師父真的想今日就出手,那你就吩咐我吧。”白悠悠又跳到溫言麵前,拍拍胸脯說道:“你的徒兒可也不是好惹的。”


  溫言微笑,點了一下白悠悠的額頭,道:“你呀,好好修煉吧,一切都有為師,你什麽都不需要做。”


  白悠悠拍開溫言的手,雄赳赳氣昂昂道:“可是,我也想要保護師父,我不想一直讓師父保護我,師父會累,會受傷,會疼,我不要站在師父的身後,我要站著師父的身旁。”


  溫言眼中閃過震驚和不敢確信,隨後揉著白悠悠的頭,溫柔似水道:“好,依你。”


  “嘻嘻,那師父想讓我做什麽,直說吧,隻要是師父讓做的,徒兒必定鞠躬盡瘁,死.……”


  白悠悠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溫言插話道:“好了,為師知道悠悠的決心了,但是這件事必須是為師來。”


  白悠悠皺眉:“師父不是才說.……”


  “悠悠這是不信為師?”


  “不是,自然是信的。”白悠悠語氣低落,心中憤懣。


  臭溫言,壞溫言,說話不算數,看我回去以後不把你的化羽殿給拆了當柴燒!

  “心中若是罵完了,就在這裏護法,為師去河中看看。”


  “呃……嘻嘻,師父,說什麽呢?徒兒怎麽會罵師父您呢?敬愛您都來不及呢。”白悠悠立刻變嚴肅臉:“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好好守著,決計不讓任何人靠近。”


  這溫言怎麽又知道我在心裏說他,難不成這人真有讀心術?


  溫言挑眉,心下覺得好笑,這個小丫頭,心裏一罵人全表現在臉上,不想知道也難呀,看這小模樣,此刻指不定又在心中怎麽腹誹他呢?


  為了給自己小徒兒一些麵子,溫言也秉持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


  給自己周身布了個結界就直接下了水。


  白悠悠嘟著嘴,看著那道毅然決然選擇“拋棄”她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的擔心,漸漸恢複平靜的水麵,再也看不到那湛藍色的身影。


  “什麽嘛,笨蛋師父,臭溫言。”


  蹲在樹下,撿著石子往河裏扔,又蕩漾出陣陣漣漪,倒映著藍天白雲,美不勝收。


  白悠悠嘟囔著,隻是一小陣微風吹過,目光一冷,站起,無名隨手而出,轉身,手握無名指著樹後方,冷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全身素白喪衣,頭發隨意披散的女子,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慢從樹後方走出來,對白悠悠輕輕拂身:“仙君,有禮了。”


  白悠悠握著無名的手慢慢垂下,又是驚喜,又是困惑,道:“是你。”


  水低水流湍急,溫言有結界護身都感覺到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動蕩,在水中快速的往上遊找去。


  這要找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青巷依死前懷中抱著的那油紙傘,那油紙傘受了餘清茶的血,早已經不是一般凡火能燒毀的。


  那把傘既然沒有在那片廢墟裏,在火化屍體時也不見蹤影,那就肯定在這河中,傘是餘清茶和青巷依的定情物,青巷依肯定不會輕易鬆手,說不定那傘上麵還有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任憑溫言將安城範圍內的安康河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見油紙傘的蹤影。


  心下奇怪,道:“安城下遊有堤壩,按理說不可能出這範圍的,怎麽會沒有呢?”


  尋尋覓覓並無所得。


  無奈隻能先上岸,可是原本應該在樹下等著他的小人兒卻不見蹤影,溫言向四處望去,呼喊道:“悠悠。”


  回應溫言的是一片寂靜,周圍也感知不到白悠悠的氣息,溫言心中一慌,這說明他一下水,白悠悠就離開了……

  明明不是說會留在他身邊的嗎?

  不是說會陪他的嗎?


  剛剛不是還在關心他的嗎?

  難道這些都隻是她對他使用的障眼法嗎?

  白悠悠,你的心裏究竟有我幾分?你不是說了會等我的嗎.……

  白悠悠跟著青巷依走在小巷中,卻感覺此刻的小巷有些不對勁。


  “你要帶我去哪?”


  白悠悠忽然停下步伐,看著前麵撐著傘的青巷依,手中摸摸拿出無名,不是她多疑,而是這條通往餘生家的小巷太過怪異。

  剛剛天空明明還是晴空萬裏,陽光明媚,而此刻小巷中陰森森的,烏雲密布,陰風瑟瑟,實在不像是什麽好地方,和她上次來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青巷依轉頭,對白悠悠一笑:“仙君請放心,我並無惡意,您跟我來就是。”


  青巷依說完又轉回了頭,就感覺到右側脖子上一陣涼意,低眸看了眼,是一柄劍。


  無名化作長劍,直逼青巷依脖頸,白悠悠威脅道:“你受何人指使,帶我來這裏又做什麽?”


  青巷依生前隻是一個弱女子,就算餘清茶抓了百裏惡鬼,可能在死後不入輪回的期間平安度過,魂魄不受半點損失這根本不可能。


  像她前世陷入混沌之後,隻覺得魂魄在虛無間被無情的撕拉,也隻是最後快蘇醒時才不用受折磨。


  雖然兩者情況不同,但白悠悠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個青巷依出現的太平淡了,就好像是在那裏專程等她一樣。


  青巷依輕笑:“仙君放心,我隻是想讓仙君看些東西而已,不會傷害到仙君分毫。”


  白悠悠半信半疑的收回了劍,劍從手中消失,變回了無名,看了眼青巷依的背影,道:“嘻嘻,那我等會兒再來吧,我師父還在安康河,看不見我會著急的。”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從餘清茶給他們看的記憶中,青巷依隻是一個柔弱,平凡,又毅力的女子,可這青巷依即像又不像,多了成竹在胸的氣勢,身上還似有似無的流動著靈力。


  青巷依猛的轉身,看著白悠悠逃跑的步伐,道:“仙君,晚了,此地對於你來說,隻進不出,你跑不出去的。”


  白悠悠的腳步慢慢停下,看著前麵黑漆漆,望不到盡頭的路,白悠悠不得不相信青巷依的話,這是鬼打牆。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原因,白悠悠隻感覺周圍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身體慢慢靠著牆壁,也逐漸變得僵硬,艱難的呼吸著,這種感覺,比在水裏恐怖百倍千倍。


  “小蝶!”


  右手腕上的蝴蝶圖騰閃過一道紫色身影,伽雪青蝶看了眼周圍,驚歎道:“這是鬼打牆!好厲害呀。”


  “.……”你能不能先看看你的姐姐!


  白悠悠心下覺得這個小丫頭有幾分靠不住,就將靈力灌輸進了護腕,霎那間,散發出光亮,為白悠悠照亮了一席之地。


  伽雪青蝶回頭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青巷依,眼睛頓時就亮了,可又覺得她們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


  瑟瑟的往白悠悠身邊擠了擠,問道:“姐姐,吾怎麽感覺這個青巷依怪怪的?她身上好像有一股即將破繭而出的靈力。”


  白悠悠站穩身子,看向青巷依,道:“是何人派你將我帶到此地?”


  其實心中早已苦悶不已,剛剛青巷依就說了一句帶她去一個地方,她連懷都沒有懷疑,就想著青巷依是個可憐的普通人,肯定是有要緊事才會來找她,於是就丟下了還在河中的溫言。


  現在一想她剛剛的表現,就好像被壞叔叔輕易就給拐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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