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師父,我受傷了
白悠悠見溫言離開,才深深的吐了口氣,嘟囔道:“嚇死我了,我就說嘛,溫言肯定還是那個溫言,才不會變呢。”
想起溫言剛剛離開時好像有些異常,白悠悠也不想深究,掰過自己的腿,仔細看看腳踝,撇嘴。
“唔,我這潔白無瑕的身子又要多一道傷疤了,哎,不對不對,這沒有傷口,隻是崴了一下而已,不會留傷疤的。”
前世的身體渾身是傷,有的是被人販子打的,有的是為了活命時傷的,還有就是在羽仙山留的,用體無完膚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有時候自己都把自己嫌棄的不行。
對著腳踝呼了兩口氣,藥膏冰冰涼涼的十分舒服,也沒有之前那麽痛了。
倒在床上,平躺著,看著屋頂,眼前閃過在禱過山的情景。
禱過山出現了走屍,這件事明裏暗裏都透露著古怪,而且那陣煙霧也不尋常,明明前一秒還抓著洛子沐的衣袖,她也確定自己沒有鬆過手,可她確實在後一秒消失在了洛子沐的身後。
這種手段類似於移花接木,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地裏搗鬼,如果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那肯定和魔道脫不了幹係。
移花接木魔道人用的最為熟練,能把一個人不知不覺從空間的地位上瞬間轉移,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同時還能馭走屍,那。。。太恐怖了。
白悠悠突然拍了自己的腦袋,又些惱火:“這件事關我什麽事?亂想什麽呢!不管不管,我要養傷,我要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側身,氣呼呼的把被子蓋過頭頂。
可沒過一小會兒,“騰”的一下坐起來,低頭看著肚子,癟嘴:怎麽又餓了?
。。。。。。。。。。
這一日,白悠悠腳傷好的差不多了,歡快的打開房門,蹦出門檻,蹦蹦跳跳的走過長廊,東看看西看看,見四下無人,心中有些失落。
這幾日,三餐都是溫言端進房間,放下就出去了,別說說話了,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她,還在屋子裏布施結界,傷勢不好,就休想出門。
白悠悠嗤之以鼻,歪了個腳而已,居然這麽興師動眾的,當初她受過的傷比這重的萬倍不止,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挺著傷,一邊躲避羽仙山的追殺,一邊還碾壓性的屠殺了無川山,但是見麵時,他不管她受沒受傷,不問她痛不痛,不理她苦不苦。
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怒斥她的名字。。。
現在他的徒弟隻是崴了個腳而已,居然又是上藥,又是照顧三餐,又是布施結界的,看吧看吧,心裏有,就是不一樣。
白悠悠嘟嘟嘴,走到水榭中坐下,趴在桌子上,看著瀑布山壁上爬滿了的紫藤花,蔓蜿延屈曲,開花繁多,串串花序懸掛於綠葉藤蔓之間,瘦長的莢果迎風搖曳,心中微歎一口氣。
她喜歡紫藤花全是因為溫言喜歡紫藤花,不知不覺的她也喜歡上了,可能是因為它的花語吧。
醉人的戀情,依依的思念。
為情而生,為愛而亡。
卻沒想到這兩句花語成為了她的寫照,閉眼,緩緩道:“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趴著,聞著淡淡的花香,隻覺得身處雲端,沒有了凡塵困擾。
溫言端著一碗紫色小粥,正打算走進長廊,餘光卻瞄見了水榭中的身影,眉頭微皺,腳步改變了方向,也走進了水榭中。
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張小臉,比前幾日剛醒來時已經紅潤了不少,再看看白悠悠的細胳膊細腿,眉頭緊鎖。
心道:這幾日吃的也不錯,怎麽也不見長肉?
可能是溫言的目光太過專注和探究,白悠悠原本也隻是閉眼想事而已,察覺到身後有人,也沒有慌亂的感覺,這裏可是化羽殿,除了溫言還能有誰自由出入?
“師父?你在看什麽?”
白悠悠伸手在溫言眼前晃晃,覺得溫言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沒什麽。”把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道:“給你做了點粥,你先吃一點吧,今日山下廚房裏有些事。”
羽仙山下,也就是在山門口那裏有一個食堂,派中弟子可以到裏食飯,這些日子白悠悠的飯食也都是來自那個地方。
羽仙山雖是修仙一派,可也講究一些隨心所欲,那食堂裏雞鴨魚肉,家常小菜,樣樣俱全,做的也是色香味俱全,像玄玉長老那樣不用吃飯的人,有時候也會被那香味勾引過去。
養“傷”的這些日子,每餐都是大魚大肉,忽然變成淡粥,心裏難免有些落差。
“食堂出什麽事了?”明明肉吃的好好的,突然讓她吃“草”,白悠悠也不甘心呀。
“昨天從禱過山找到了一個漏網之魚,本來是要把它抓進地牢水極的,在進山時,脫離了弟子的控製,把食堂毀了。”
溫言看著粥,抿嘴,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白悠悠聽見“地牢水極”這四個字心尖尖一顫,當年那個刺骨的感覺到現在還是忘不了,又見溫言臉色變了,笑嘻嘻道:“沒事,嘻嘻,沒事,吃兩天草也沒事,我最喜歡吃草了。”
溫言聽這話,臉色也緩和了不少,隻是。。。
吃草?
這粥和草有什麽關係?這明明是粥呀,難不成真的有那麽喜歡吃肉?
“明日食堂應該差不多了,你今天忍忍。”
白悠悠扒這碗,點點頭,品嚐了一口,眼中冒著小星星,道:“師父,這粥怎麽會有花香?”
“好喝嗎?”
“嗯嗯嗯,好喝,這好像是紫藤花的香味,隻是這並沒有紫藤花呀。”
白悠悠晃晃碗裏的粥,隻見米已經染成了紫色,並沒有花瓣的形狀,有些疑惑,可也放棄了。
別說,剛剛明明還不餓的,這喝了一口反倒是把饞蟲給釣出來了。
溫言坐在旁邊,見白悠悠吃的開心,眼睛裏出現了少許柔意,“碰”一聲,把碗放在桌子上,白悠悠揉揉微飽的肚子,小臉一副饜足相。
微風輕拂,池中荷花微微搖晃,山壁上伴隨著瀑布聲紫藤花輕輕搖曳,還散落了幾瓣花瓣,就仿佛一個在擊樂,一個在舞蹈,這一幕,白悠悠不由得看呆了。
“你喜歡。。。”溫言輕微抿嘴,道:“這裏嗎?”
白悠悠點點頭,由衷道:“喜歡,很喜歡。”
就和她當初想象的一摸一樣,報了仇,讓溫言喜歡上自己,再尋找一處世外桃源,要有瀑布水池,紫藤花景,可是她知道,這也隻能是存在想象中的事情而已。
溫言會喜歡一個人嗎?
不會。
所以後來心願變成了,報了仇,就回陰陽山,為君澤師父效命,以報養育之恩。
可是卻又是被溫言打亂了。。。
這些事情她從沒有告訴給任何人,更加不可能的會自負到以為溫言是在懷念“白悠悠”,因為,白悠悠永遠都不可能在溫言心中存在一席之地。
若是有,那恐怕也是魔道妖女。
見白悠悠又在發呆,溫言皺眉,以為是白悠悠在附和自己,語氣中不由得染上了幾分怒氣:“既然你喜歡,那就在這裏好好精進靈力吧,晚些時候為師過來檢查。”
說完後,布下一道靈力罩住水榭,走出水榭,離開了化羽殿,不帶走一片塵埃。
“。。。。。。”
白悠悠眨眨眼,我做錯什麽了?我還沒生氣呢,他生什麽氣!
“哎喲我去,我這個暴脾氣,臭溫言你給我回來!你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裏!你是我師父你就了不起了嗎?我還是你徒弟呢!你怎麽不管愛徒弟呢!”
白悠悠拍打著結界,卻沒有一絲反響,很明顯,眨眼之間,溫言已經走遠了。
氣呼呼的走回去,看著化羽殿大門,瞪了一眼,再一屁股坐下去,卻沒想到做空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屁股!”
白悠悠的小臉都皺在一起了,咬著下嘴唇,苦叫道:“師父,我又受傷了,我屁股痛!”
躺在地上裝了好久的可憐,見門口依舊沒有人影,癟嘴,扶著凳子,再扶著桌子,慢慢爬起來,捂著屁股。
“嘶。”
白悠悠倒吸一口涼氣:“疼死我了。”
又這麽趴在桌子上好一會兒,才氣呼呼的盤腿在地上打坐。
她絕對相信溫言的話,如果到時他檢查發現一點都沒有長進,那肯定就別想出這水榭一方了,與其被他訓斥,還不如自己自覺一點,再說了,修煉了就是自己的,他又撈不著好處。
心中美美的想著:臭溫言,等我重回巔峰,一定也要把你關在結界裏,讓你哪裏也去不了,還要讓你天天吃草,哈哈哈。
與此同時,大門口出現了一個湛藍色的身影,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白悠悠一係列的動作,眼中閃著不知名的愉悅。
玄玉長老站在溫言身後,順著溫言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有些惋惜,道:“你這個小徒弟犯什麽事了?用得著把她關起來嗎?人家還隻是一個小姑娘。”
“你來有何事?”
溫言轉身擋住玄玉的視線,眼中的愉悅消失不見,麵無表情。
玄玉:“。。。。。。”
那小丫頭真可憐,居然攤上這麽個師父,不過溫言好不容易收了個弟子,小丫頭你就委屈委屈吧,這畢竟也是為了你好。
“帶回來的那個走屍有些不對勁,尊主讓你去看看。”
“嗯。”
溫言點頭,走在前麵,見玄玉沒有跟上,回頭說道:“化羽殿不歡迎外人。”
“。。。。。。”
嗬嗬,我跟你走不就行了嗎?還外人,你找我要東西的時候怎麽不說我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