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父,我們回家吧
見玄玉長老遠去,白悠悠才坐在那個玄玉長老未帶走的玄鐵上。
這裏是羽仙山?
白悠悠摸著心口,恨嗎?其實也並不恨,當年他們囚禁她,甚者要殺她,也隻是阻止她作惡。
也許是死了一遍,有些事情反而看到通透了。
最初她為魔,被溫言騙到羽仙山,路途中並沒有傷害她,反而很照顧。。。
那是因為她還沒有作惡。
想殺她,那是她一心想殺風塵老頭,這也算是情有可原,後來她受傷逃跑,殺了無川一派,也算扯平。
至於溫言。。。。
歸寧穿心,情斷心死,那種感覺我絕對不要再在同一個人身上感受到。。。
他的照顧,她的愛戀,也算在歸寧下扯平了,消逝吧。
但是要她留在這裏是決計不可能的,既然換了個身份,也知道了原由,那就去人間過普通人的生活吧,不過應該先去見見君澤師父,當時出魔道陰陽山時,他還在深處未歸,君澤於她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恩,教導之恩,這些恩情不能不報。
“好了,既然這裏是我最不想來的地方,那我還呆著做什麽?打道回府吧!”
白悠悠拍拍屁股,整理好心情,一世歸一世,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莫名其妙重活一世,但是既然從來一次,那就要活出自己的光彩,父母的仇已經報了,身上已經沒有負擔枷鎖。
真好!
白悠悠眨眨眼,看了看,四下無人,安靜得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臉上閃過狡猾:“這位兄弟,別怪我了,我白悠悠可不是你的弟子,再說了我和你羽仙山有仇,是絕對不可能留下來的,而你們那個絕情尊上又欠了我,我就拿你幾件東西,全當對我的補償了。”
對著殿宇上的寫著“化羽殿”的牌匾擺擺手,樂癲樂癲的跑回“戀憂間”。
摸摸簾紗,不舍得撕壞,實現轉向床單,摸摸材質也不是便宜貨,但是比對一下還是選擇了床單。
“嘶”一聲,把床單撕出一塊方步,平平展展的鋪放在桌子上。
把小件方便攜帶的物品全部打包。
嘴裏念叨著:“便宜師父,這些就算是你給你徒弟的送別禮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徒弟叫什麽,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被欺負的!”
想到此處,白悠悠才念起自己靈力深厚淺薄,伸手聚集靈力。
“。。。。”
我再聚
“。。。。”
這不符合邏輯呀!再聚!
“。。。。”
白悠悠看著空無一物的白嫩小手,隻覺得天雷滾滾,她居然一丁點兒靈力又沒有!
前世靈力遣散消失她認了!
可是,為什麽她這副身體裏一分一毫的靈力都沒有!
這好歹是一殿之主的徒弟,還是唯一的徒弟,居然沒有靈力!
這是在逗她嗎!
白悠悠抱著柱子一臉毫無求生欲:“沒有靈力,我要怎麽活呀!不能飛,不能跑,不能打架,不能隨心所欲,師父,救命呀!悠悠要委屈死了!”
此時的師父自然叫的是魔道君澤。
君澤雖然對白悠悠冷情,但也是護著白悠悠的。
想當年白悠悠送君澤離開無川山後回到茅屋發現自己父母不見了,就四處尋找。
然後落入人販子手中,倒賣漂流,吃盡苦楚,受盡折磨。
那一日白悠悠已經是被倒賣的不知道第幾次,身上染了重病,被那夥人拋棄在路邊。
白悠悠為了活下去,為了找到爹娘,拖著重病殘軀與狗嘴奪食,與孤狼搶肉血,整日裏活得如野畜。
不知是不是白悠悠命大,就在一日食腐肉時被君澤遇見,君澤認出了她。
而那時的白悠悠因為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早已沒了人的意識,直認為君澤要搶她口中食,就在君澤向她伸手時,白悠悠一口咬向君澤的手臂。
白悠悠的牙齒早在那兩年裏磨礪的尖銳鋒利,君澤的手臂鮮血直流,可他卻用另一隻手安撫著白悠悠。
“悠悠乖,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你的師父是君澤,你有靠山了,再也不會被欺負,師父帶你去找爹娘。”
靈力注入白悠悠的身體,白悠悠意識慢慢恢複:“找,找爹娘。”
說完後,昏倒在了君澤懷裏:“師父,君澤師父。”
那之後,等白悠悠身體恢複,君澤帶著白悠悠找到那行人販子,白悠悠在君澤的指揮下親手殺了那群人,那群讓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亮玉白劍,是君澤給她的入師禮,雖不是頂好的,但也是把趁手的兵器,更重要的是,白悠悠很喜歡。
回到陰陽山後,白悠悠知道了父母的死因,一心想要複仇。。。
就如同君澤說的那樣她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被人欺負過,除了羽仙山。。。。。
白悠悠摸著潔白的手腕,心中閃過苦笑,這副身軀潔白如玉,而她的那一副身軀傷痕累累,這是雲泥之別。。。。
拍拍臉,道:“白悠悠打起精神!沒有靈力再修煉就是了,隻是亮玉白劍不知道再哪裏。哎,算了算了,還是先走為敬吧,這個破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背起小包袱,貓著腰,偷偷溜出“化羽殿”,路過時,白悠悠又看了眼牌匾,皺眉:怎麽總感覺這個化羽殿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呢?
白悠悠也懶得多想了,輕而易舉的踏出化羽殿大門,大門外是百步青階,周圍是灌木,右前方是一座約五百米小山,擋住了白悠悠放過去的實現。
這青階很涼,踩上去卻感覺很舒服,現在應該是三伏天,雖然此處四季如春,但是也終究是比平時熱些,可在殿裏卻沒感覺到絲毫熱意,隻感覺溫度正好。
心中笑道:這個便宜師父還挺會享受。
等走完這百步青階,隨著山路拐了個彎。
“。。。。。”
白悠悠腿軟到坐在地上,當年進入羽仙山一直沒有注意它的模樣,就被關進地牢水極,現在眼中隻有震驚。
仙宇樓閣,亭台錯落,殿分個脈,仙鶴鵬飛,這大到離譜。
這眼下又不知多少青階,看得直是腿軟。
“矣?這位師妹,你是哪個殿的?怎麽會在化羽殿外?”
還帶著包袱。。。。
白悠悠回頭,隻看見一個模樣十八九的男子麵臉疑惑,腰佩流蘇飄帶,眼如星空浩瀚,長得有些溫潤。
“你是?”
“哦,在下浮玉殿浮玉長老門下弟子朝南,前來給尊上送草藥。”
這朝南聲如其人,潤人心脾,聽的白悠悠身心舒暢。
呃,等等,尊上?!
要知道羽仙山被稱為尊上的人隻有一人,那就是溫言尊上!
化羽殿!溫言!
白悠悠可算是想起來了。
眼中閃過慌亂,不確定的問道:“這裏是溫言,尊上的住處?”
接收到朝南眼中“你是白癡嗎”的信號,白悠悠久久的不能緩過神。
我重生成了溫言的徒弟?老天爺!你給我開的什麽玩笑!
白悠悠立刻站起身,拿起包袱就要跑。
朝南攔住白悠悠道:“你要做什麽去?你不是來拜見溫言尊上的嗎?”
白悠悠甩開朝南,哭喪著臉道:“我要再死一遍!你別攔著我!”
這話嚇到朝南立刻放下手中的藥,牽製住白悠悠的腰,道:“小師妹!你別想不開呀!溫言尊上知道你私闖化羽山也不會要你命的,也隻是訓斥你幾句,你不會有事的!”
“放開我!讓我去死!”
“不行!我不能見死不救!這是師父經常教導我們的。”
“那你等我死了再救!”
“這人生中有什麽大風大浪是過不去了,溫言尊上又不會吃了你,你何必要去尋短見呢?”
“這不是吃不吃的問題,這是比吃了我更可怕的事情!”
神呀,重生成了溫言的弟子這比死更恐怖,你還是讓我去死吧,師父,救命呀,我要被偽君子害死了!
在拉扯中包袱被扯開,裏麵的金銀玉石還有那兩套茶具散落在了地上。
“。。。。”
“。。。。”
突然出現在台階上的那道人影:“。。。。”
溫言一身湛藍色衣袍,衣服是絲綢的,衣邊繡著紫藤花邊,氣質卓然,超凡脫俗,在白悠悠眼中卻是道貌岸然,要皮不要臉。
看著眼前的這一男一女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眼眸中閃過冷光。
又見一旁放著草藥,才沉聲說道:“朝南,你既是來送草藥的,和我徒兒拉拉扯扯作甚?莫不是想去水極走一遭?”
朝南一聽身上直冒冷汗,水極是個什麽地方?那可是連魔道妖女,惡獸奇妖都受不了的地方,平時也是關押大惡之人。
想到此處,立刻鬆開白悠悠,心中忐忑,眼前這個人可是連尊主的麵子都不肯給的人,朝南實在不敢與其對視。
看了眼白悠悠,沒想到她會是溫言尊上的小弟子。
隻道:“尊上誤會,是小師妹想不開,弟子正在勸解。”
溫言沉默不語,看著腳邊的東西,全是“戀憂間”裏的東西,而且都是些方便攜帶又貴重的物品,很適合。。打包。。。逃跑。。。。
白悠悠見計劃落空,身上又沒有靈力傍身,隻好服弱。
就算想死,也不能再死在溫言的手上。
所以,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嘿嘿,師父,我看這些東西有些受潮了,我就想著拿出來曬曬。”
白悠悠蹲下身子,又把東西全部裝回了包袱裏,眉目間有些討好的意味。
心中卻是。。。。
臭溫言,死扒皮,小氣鬼,偽君子,人麵獸心,不就是拿你幾件東西嘛,黑什麽臉!要不是我沒了靈力,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收拾完,又把包袱背在背上,滿臉微笑,道:“師父,我們回家吧。”
又端起地上的藥草籃,道:“我這些東西都曬好了,藥草我端著就好,師父請。”
溫言臉色緩了一分,從白悠悠手中拿過藥草籃,牽著白悠悠的手,回應道:“恩,我們回家。”
路過朝南時,冷聲道:“師侄的禮教好似有些欠缺,回去再學學。”
朝南回想一下,剛剛尊上出現時自己並沒有行禮,這真的是禮教不嚴。
“是,恭送溫言尊上。”
可又覺得哪裏不對,今日的溫言尊上好似有些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