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班得瑞的《初雪》

  貝淩早上匆匆忙忙地趕去上班，他看見艾娜的時候順便說了一句：“現在這些騙子真是有意思，前幾天還接到一個電話，那人竟然說你被綁架了。”


  這一句話，艾娜和鬼臉都聽在了耳朵裏，貝淩出門後，貝家偌大的一個獨棟別墅裏，就剩下她們兩個人。據老爹貝淩說，老媽去意大利出差，明年12月份才能回來。


  而現在屋子裏的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心神不寧。


  艾娜，她無論多努力的解釋周維烈也不肯理她，明知道姐姐被綁架了還什麽都不敢說。


  鬼臉，一麵覺得自己的行動就快要敗露，一麵不知道是相信蘑菇好還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這個明顯不同的貝如央。


  “小林，我想找你聊聊。”艾娜先開口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些事。說她其實不是貝如央，真正的貝如央被綁架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好啊，如央姐，我也覺得你最近看著心情不太好，”鬼臉笑著迎上來，坐在餐桌上艾娜對麵的那個位置，“有什麽心事，小林幫你聽聽。”


  鬼臉一邊說著，手上一邊比劃：左手中指、左手小指、左手中指、右手拇指、右手食指……依次按下，前兩次按下之間空了一秒。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周維烈誤會我，現在不理我了。”艾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著曾經的閨蜜在眼前，兩個人都是爽快人，卻辦不了什麽爽快事。現在連句實話都不能說。


  “什麽時候的事情啊？”鬼臉天真無邪地問道，手上繼續比劃著相似的東西。


  “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李靈均不是為我離婚了嘛，”艾娜注意到鬼臉手上比劃的東西，“他把我拽走的那天周維烈正好在，他還以為我……”艾娜接著說下去，手上學著鬼臉的樣子隨意比劃著。她不知道林安琪這是什麽小動作，隻是挺有節奏挺好玩的，就無意中學著在桌子上點了幾下。


  “你手上比劃什麽呢？”艾娜不禁好奇地問。


  “哦，這不是受如央姐的熏陶嘛。”鬼臉麵不改色地回答。


  艾娜又納悶了，但她不敢追問，貝如央喜歡什麽，在桌子上點幾下是什麽意思，以及什麽時候會出現這種動作……她怕被揭穿，就又開始心不在焉地講她的事情……


  “如央姐，你看不出這是什麽嘛？”鬼臉又試探著說。這個指法是班得瑞《初雪》鋼琴曲的開頭，這首曲子是貝如央最喜歡的。在貝如央出走之前，客廳角落的那架鋼琴她經常彈，鬼臉扮成林安琪第一次聽到貝如央彈《初雪》的時候也被驚豔到了：沉靜而不失清新，帶著唯美的童話色彩……


  而貝如央出走回來後，那架鋼琴擺在那都落灰了，“貝如央”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鬼臉一直覺得是貝如央是被綁架的過程中受到什麽刺激了，但是聽到蘑菇的話，還有貝淩鋼說過收到綁架電話。不禁又多了一層疑慮……既然這樣耗下去也難賺到錢，不如試探得大膽一點。


  艾娜猜想貝如央可能喜歡在桌子上亂點，就開始兩隻手放在桌子上按照剛才跟鬼臉差不多的幅度點起來：“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哎呀，別搗亂，我還有事情讓你幫我參謀呢。”艾娜搖搖頭，她覺得說“當然知道”是肯定沒錯的，真正說是什麽猜錯的可能性更大。


  “你說，如央姐，我不搗亂了。”鬼臉搭著話，其實疑心又加重了一層。其他曲子貝如央倒是有可能看不出，但鬼臉最終是打算替代貝如央的，她觀察的仔細程度遠非一般人能比。


  貝如央的朋友們最多會覺得有時候貝如央的手指在桌子上亂敲，但鬼臉能看出來，她無意識亂敲的手指順序，恰好就是班得瑞《初雪》的開頭。


  為模仿貝如央，鬼臉甚至用林安琪原本應有的放假時間，以及晚上出去的時候偷偷學了一年的鋼琴。


  剛才眼前這個“貝如央”的亂敲卻沒有一點節奏，兩隻手扶上桌麵時，兩手之間的間距也更大一些。


  “這不就是班得瑞《初雪》的開頭嘛。”鬼臉補充道。


  聽見這句話，艾娜卻有了新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