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到卧室談吧
從縣委出來,我和夏萱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該說的能做的都已經說過做過了,剩下的就看怎麼落實下去了。
死的是交通局局長,是政府口的人,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政府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尤其是作為分管領導的喬恆增。
這老小子跟死了老子娘一樣,哭喪著個臉,坐在沙發里一言不發。
我有一百個理由懷疑是他乾的,但是現在也要保持羅紅的穩定,這個時候確實不是出亂子的時候,不得不對這個老東西選的時候心服口服。
縣政府辦公會弄不出個什麼道道,這件事情縣委已經定調子了,我們這些人只有執行的份。
夏萱宣布散會,要求所有的政府黨組成員,全體出動,到分管的科局、鄉鎮走一圈兒,把縣公安局的調查結論宣傳下去,把縣委的要求傳達下去。
他們都忙去了,我這邊倒是不著急,坐在辦公室里,給於長清等幾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別這個時候出去瞎咧咧。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夏萱來了個電話,問要不要她陪我到錢紅家裡去,我笑著拒絕了。
離開辦公室,火山開著車等在辦公樓下,我上了車子吩咐他先到醫院去一趟。
程浩早已經恢復了清醒,對那天下午和晚上麻藥勁兒過去以後,曾經叫痛呻·吟的事情,堅決不承認。
好吧,這事兒既然他不肯認,那在我這裡是絕對沒有的。
醫院裡,仍然是那敏在陪著程浩,看著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我得為他們兩個準備新房了。
聽我這麼一提,一向爽朗的那敏竟然羞澀地轉身離開了。
這事兒鬧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總有這麼一遭的,程浩一直跟著我,他家裡又沒有什麼人,他結婚我不為他操持,還能去找誰?
程浩實在推不過,只好答應下來,不過只有一個要求,要離我的家近一點兒。
我怎麼說?天知道我的家在哪裡?算了,還是在宿舍樓附近買房吧。
立即打電話給鍾孝國,讓他馬上安排人去做,這小子聽說是這事兒,也高興地跳起來,讓我明天聽信兒就成。
鍾孝國現在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痛快,這麼大的平台擺在那裡,他很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走在街上,曾經不拿正眼看他的那些人,現在在他看來都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整個人都年輕了一大截兒。
其實他不明白,我已經安排好了幾個考核的題目,如果他能過關,自然一切風平浪靜,否則的話,天高地闊,他自己玩去吧。
從醫院裡出來,我到外面買了些吃的,雖然跟錢紅好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她愛吃什麼,想來水果什麼的女人都會喜歡的。
按著地址找到地方,我讓火山提著水果跟我一起進去。要是只有錢紅在,那就讓火山出去等,要是人多的話,那就呆在那兒,以防萬一。
錢紅住的地方是一處聯排別墅,看起來有年頭,很可能是他們結婚的時候買下來的,這麼些年錢紅一直住在這裡。
敲了半天門,才有人出來打開門,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些警覺地看著我,「你是誰?你打誰?」
「我是縣政府的秦東林,受縣領導的委託,來跟錢紅同志談談。」我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錢紅的家裡,應該是她的親戚吧?
「談什麼?我哥死的不明不白,縣委縣政府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明天我就抬棺上街!」那小子大聲叫著,卻並不向外轟我。
典型的要小錢的作法,我心裡暗暗鄙視一把,這樣的人,真他媽的跟你那個死鬼哥哥一個德性,都是死不足惜的樣子。
「你是蔡局長的兄弟吧,有什麼要求可以通過正常途徑提出來,這樣打打殺殺、吵吵鬧鬧的能解決什麼問題?」
我瞪了他一眼,伸手推開門就要往裡進。
沒想到他竟然不識抬舉,揮拳向我打了過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提著禮物跟在我身後的火山上前一步,一腳把他給踹了出去,在空中飛出兩米多,摔在地上。
真他媽的,蔡玉章是獨子,哪來的兄弟?分明是些堂兄弟之類的,這個時候出來得瑟,真的以為拘留所里不留人嗎?
我進了院子,這時屋裡的人已經被這小子的大呼小叫吸引了出來。
十多個人站在院子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倒是挺滿當。
我抬頭看了看,沒有看到錢紅在裡面,沖著所有人微一彎腰,「我是縣政府的副縣長秦東林,來找錢紅同志,她在家嗎?」
摔在地上的那塊貨這時已經爬了起來,「我嫂子不在家,在家也不跟你談!你等著,明天我就抬棺上街,向縣委縣政府討個說法!」
我轉眼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他說要抬棺上街,找縣委縣政府討個說法,我想問一下,老蔡家還有誰要跟著他抬棺上街?」
除了那個人以外,其他人都退縮了一步,形勢頓時明朗了,是這個小子自己想挑事。
「你聽著,我再次警告你,蔡玉章同志一時想不開,走了這條路,我們大家都很悲傷。
但這不是你鬧·事的理由!你剛才說的什麼,我可以看在蔡局長的面子,權當沒有聽到,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煽動群眾破壞穩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人聽了,跳起來叫道,「你想幹什麼?有本事你把我們全抓進去!」
又是一個喜歡代表群眾的傢伙!
「誰找事我拘誰!火山,給宋大成打個電話,讓他派人盯著,要是有人想鬧·事,全部給我抓回去!」
媽的,一群遠房的堂兄弟也想著從中分點好處,真的當縣裡是泥捏的?
「現在,請你們讓開,我要進去找錢紅同志談談。」我看了看仍然站在院子里的一群人,抬步向屋裡走去。
人群自動分開,認出一條道來,我來到屋裡才發現,蔡玉章的遺體就停放在一樓的大廳里。
我看了看,上前點上一炷香,為他插在香爐里,老蔡,你的事情我認下了,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慢慢看著吧。
直到這時,我才看到了錢紅和她的兒子,兩個人正跪在屍體旁邊的地上,默默地流淚。
呃,好吧,雖然不愛了,雖然有太多的傷害,可是畢竟一起好過,現在突然這麼走了,適當地傷感是必要的。
「錢主任,請節哀。」我走到錢紅面前,蹲下來看了看她,這才一下午的時間,已經明顯瘦了,連嘴都不那麼往外鼓了。
怪不得人們說,要想俏一身孝,錢紅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帶著花絹的孝袍,竟然有一種平時所沒有的嬌柔之感。
看到我過來,錢紅的眼淚刷地一下子又來了,跟著哭出聲來,她兒子一見,也跟著哼了起來。
我看了看靈堂的環境,這裡實在不適合進行談話,但是有些事情今天晚上必須交待清楚,等到明天就可能晚了。
「錢主任,縣委召開專題會議,研究了蔡玉章同志的事情,我受會議委託,要跟你談個話,你安排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好嗎?」
錢紅愣了一下,不知道聽成了個什麼,跟著點點頭,「既然是這樣,那秦縣長跟我到樓上的卧室談吧,那裡安靜。」
呃,人家老公還停在樓下,我就跟著他媳婦到樓上卧室里談心,這個,這個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