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6章 後生可畏

  雅思琦冷不丁地朝霍沫公然發難,讓在場之人想都不用想就立即猜測到,一定是霍沫犯了大事兒,惹惱了皇後娘娘。唯有惜月比眾人又多轉了一圈的腦筋,就立即覺得事情很不對勁兒!若是霍沫有實打實的把柄落在雅思琦的手中,這位那拉姐姐哪裡需要拐彎抹角地挪揄她?畢竟雅思琦是皇后,霍沫是個連名分都沒有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對付這種貨色哪裡需要皇後娘娘動用含沙射影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直接上來就是一通家法伺候,就連皇上都只能是干著急沒辦法。


  皇后懲處不守規矩的女人是天經地義,霍沫再是得寵又能怎樣?除非將雅思琦這個皇后廢掉,直接封霍沫做皇后!由此看來,皇上對霍沫也不過如此,至少天仙妹妹還被封了貴妃娘娘,一人之下眾姐妹之上呢,而霍沫不管怎麼得寵,卻是連個名分都沒有,皇上若真是想要護著這個女人,給了名分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廢掉皇后確實有些困難不夠現實,但是天仙妹妹的貴妃也不是頂級的,跟皇后之間還隔著一個皇貴妃呢,皇上真若是疼愛霍沫,就應該直接封了霍沫做皇貴妃,到了那個時候,不要說冰凝因為低人一等要對霍沫俯首貼耳,就是雅思琦都不能再隨隨便便地為所欲為。這個可是再簡單不過的法子了,而皇上智慧又遠在惜月之上,卻是遲遲不見皇上有所動作,著實是令惜月費解。


  不過惜月在費解的同時又暗暗感謝皇上的無所行動,至少元壽阿哥的地位是暫時安全的。皇上連名分都不著急著給了霍沫,如此身份低微的女人肯定是連誕下皇子的資格都沒有。皇上那麼疼愛六十阿哥,仍是將重任交到元壽阿哥的手上,可見皇上是一個能夠將理智和情感分得徹徹底、清清楚楚之人。現如今的形勢是,年齡佔優的三阿哥德行最少,受寵佔優的八阿哥年齡最小,這就讓哪一項都不佔優卻哪一項都不是最差的四阿哥憑白地撿了天大的這和一個漏兒!

  此刻惜月的心中是暗暗狂喜,但她在表面上沒有露出半點聲色,現在霍沫的存在雖然無壽阿哥的前程構不上巨大的威脅,但是潛在的威脅也是不小的,這個關鍵時候,她自己的站隊自然是十分的重要。現在明擺著雅思琦要向霍沫發難,又苦於沒有證據,那麼看準時機幫著皇後娘娘一把,打敗霍沫之後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雅思琦,而是元壽阿哥!想到這裡,惜月立即打定了主意,悄然地站在了雅思琦的一邊。


  對於雅思琦毫無徵兆地向霍沫發難,眾人沒有一個能夠明白原委,霍沫當然也不例外,她就納了悶了,怎麼無緣無故地就招惹上了皇後娘娘?昨天晚上皇上突然間離席而去也是在懋嬪變戲法兒的時候,跟她有何干係?不過再是不解與委屈,霍沫也沒有膽量挑戰雅思琦的忍耐底線,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報仇雪恨之事還是要借皇上的刀才好使。


  「回姐姐,霍沫都沒有注意到哪一天打扮得好一些,哪一天打扮得差一些呢,不過您若說昨日打扮有些遜色的話,那可能是霍沫一直都在暗暗告誡自己,昨兒是各位娘娘向萬歲爺敬獻壽禮的大好日子,霍沫還輪不到敬獻壽禮,所以也不能打扮得太過出眾招搖,搶了各位娘娘的風頭。」


  霍沫果然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在避開雅思琦咄咄逼人之勢的同時,又恰如其份地討好了在場的每一個女人,實在是找不出來比這個回答更好的法子了!連惜月都禁不住心服口服。


  雅思琦原本就是存心找邪茬兒的,結果才開槍就啞火了,她的故意發難眾人心如明鏡,霍沫堪稱完美的回擊眾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按理說雅思琦應該顏面盡失、羞愧難當才是,然而對於這個開局不利,她只是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看你還能夠死鴨子嘴硬到幾時!

  「好呀,好呀,老姑娘能夠有這個心,我也是格外地欣慰了,萬歲爺不止一回地教誨過咱們,要守好女人的本份,就像昨日我和眾姐妹們起的那個誓所說,『姐妹同心、其利斷金』,看來老姑娘還沒有跟我們做姐妹呢就早早地懂得了這個道理,後生可畏呢。」


  雅思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和顏悅色地與霍沫言來語去,這一回不要說眾人看不懂,惜月看不懂,就是霍沫本人也看不懂了。但是皇後娘娘發了話,她又不能無動於衷,於是只得是乾巴巴地賠著笑。


  「皇後娘娘教訓得是,霍沫記在心裡了。」


  「嗯,記得就好。剛才我說了一句什麼來著?後生可畏,對,就是這四個字,後生可畏。對於我們這些年老色衰之人,老姑娘是那可畏的後生,不過這世上誰也不最後一個後生,後生年年有,月月有,時時有。明年就是萬歲爺登基的第四個年頭了,皇阿瑪三年孝期也結束了,到時候咱們這園子里,還有宮裡定是要熱鬧起來,那個時候,老姑娘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姑娘了,可是要做好後生們的榜樣,讓她們如禮、懂義、守節,做好後生們的榜樣也是女人本分中的一樣,重任全都在老姑娘你的肩上呢。」


  說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將疑惑的目光從雅思琦的眼前挪到了霍沫的身上,也都是第一時間猜想到,這番話莫不是昨天晚上她們散了之後,雅思琦前往皇上那裡稟報公務,皇上藉機會讓她傳話給霍沫的吧?

  別的人能夠想到的,霍沫當然更是能夠想得到。昨天晚上散了之後,她本以為會得到皇上的召幸,畢竟她沒有機會向他當眾敬獻壽禮,這個面子可是失得非常大,按理說他至少應該補償她一番才是。她是一個重實質輕形式之人,不需要華而不實的當著眾人面挽回顏面,只要能夠獲得與他單獨相處的時光就足夠了,可現實卻是等了一夜都沒有等來他的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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