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1章 安排座次
想通了之後,春枝心裡差不多就踏了不少。今天就是皇上壽辰了,她和雲芳二人雖然不指望這個壽禮達到什麼,不過到底是獻壽禮,總也得大致像個樣子,於是正打算差人去請雲芳過來再比劃比劃的時候,突然間迎來了月影。
「奴婢月影給懋嬪娘娘請安了。」
「哎喲,是月影姑娘呀,你怎麼有功夫來我這裡?」
「回娘娘,奴婢家主子吩咐奴婢前來與您相商向萬歲爺敬獻壽禮之事,奴婢家主子今兒也會參加萬歲爺的壽辰,就差奴才來問問,您還想不想與奴婢家主子一同獻這個壽禮了。」
春枝對於月影的到來本就萬分詫異,按理說冰凝現在不管是身子未愈的原因還是被皇上禁足的原因,月影都應該仔細地守候在她的左右,這個突然間造訪,難不成情形有了轉機?待她聽明白了月影的來意之後,對於冰凝能夠參加皇上今天的壽辰宴之事就更是要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能參加壽辰宴不就意味著不再被禁足?也就是說,「詭計多端」的年妹妹又一次成功地勸皇上回心轉意了?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若是沒有被禁足的話,或許還有可能,現在被禁了足還能繼續使出這般手段,還能成功地勸得皇上收回成命,這得多大的本事?
現在這個有著天大本事的貴妃娘娘來問她願不願意繼續三個人一起獻壽禮,她當然是要做識實務的俊傑才對。
「月影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家主子身子好了,也沒去看望一下,還勞煩你家主子惦記著我這裡,真是過意不去呢。」
見懋嬪娘娘前後態度相差這麼多,月影雖然一時間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不過在她家小姐落難的時候,哪怕是不相干的人給一個笑臉都能讓她心存感激,更不要說懋嬪娘娘這種有身份、有地位、有頭有臉的主子了。
「多謝娘娘,您也知道,我家主子從來都不是在乎虛禮之人,您的心意我家主子全都領了,只是獻禮之事……」
「好事,好事,有了貴妃娘娘相助,我們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呢,所以你趕快回了你家主子,就說一切都按照從前排練好的,讓你家主子放心吧。」
得了懋嬪娘娘的肯定答覆,月影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趕快又是真心誠意地感謝一番,然後就急急忙忙地迴風寄燕然給冰凝傳遞這個好消息了。若是放在平時,月影的心情是不會這麼激動的,畢竟春枝在皇上所有的女人當中,出身最低微,也最不受恩寵和重視,早已經是被邊緣化之人。月影不是勢利,而是她還要面對皇後娘娘,齊妃娘娘,熹妃娘娘這些人,哪裡還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應付其它人呢?可是現在冰凝落了難,牆倒眾人推,更不要說這幾天因為禁足,令原本就冷清的風寄燕然更是蕭殺了許多,初冬時節,北風呼嘯,天冷心更冷。
此時此刻,春枝的幾句話就像一個小暖爐似的,烤得月影的心裡頭熱熱乎乎的,腳底下就像是生了風似的,朝著自家園子奔了回去。
冰凝聽了月影回的口信,也是沒有料到春枝竟是沒有嫌棄她,不假思索地就應了下來,心裡頭的感覺也是與月影一樣,頓時覺得暖暖融融。其實在打發月影去找春枝的時候,冰凝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實際上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春枝不想趟她的這個渾水,拒絕了她們合夥獻壽禮的提議,那樣的話,她只能是自己一個人面對皇上。說句真心話,由於冰凝是要借獻壽禮的機會證實皇上是否是「意中人」,所謂「做賊心虛」,她再是一貫的心理素質極為穩定,在這麼重要、這麼關鍵的時刻,想要做到萬無一失還是非常有難度的。因此她急需要春枝和雲芳二人一起完成這個敬獻壽禮的過程,一方面那兩位姐姐可以分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能緩解一下冰凝的緊張情緒。
現在當她聽說春枝滿口答應下來之後,心頭暖流涌動的同時也禁不住地預感到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只要她自己不出錯,一切都會在今天晚上真相大白。
時間過得真是快得很,眨眼之間就到了下午。由於晚上是皇上的壽宴,眾人全都放棄了午休,緊緊張張地準備起來,有的描眉畫眼,有的塗脂抹粉,有的練嗓有的撫琴,只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充分展現在皇上的面前。
除了冰凝之外,在所有的女人當中,心情最為緊張的就要數雅思琦了。她從昨天晚上出了風寄燕然之後就不停地打鼓,害怕冰凝做傻事,又害怕皇上遭不測,既不忍心告發天仙妹妹,又不想鬧得滿城風雨,為此她是傷透了腦筋,即便是在吩咐蘇培盛的時候,言談話語都是左思右想,生怕哪句說得有差池,引發老狐狸蘇大總管嗅出別樣的味道來。
「蘇培盛,明天萬歲爺的壽辰,座次是怎麼安排的?」
由於是皇上壽辰,因此這一次與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一樣,十三阿哥也會攜家眷參加。有十三阿哥參加的情形下,一般都是十三阿哥坐皇上的右手位置,雅思琦坐皇上的左手位置,然後按名分依次排下去。結果十分的不湊巧,十三阿哥昨天夜裡突感不適,發起了高燒來,連今天的早朝都直接告假了,可見病得著實不輕。一方面是他生病了確實來不了,另一方面也是擔心過了病氣給皇上,因此明天的壽宴肯定是不能參加。既然十三阿哥不能參加壽宴,那麼就會產生非常令雅思琦頭痛的座次問題,果不其然,她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蘇培盛之後,這個一貫辦差得力、深得皇上歡心的奴才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回娘娘,您剛才說年主子也參加?」
「嗯。」
「那當然是按照從前的老黃曆,您陪在萬歲爺的左側,年主子陪在萬歲爺的右側了……」
「這不是今非昔比嗎?這幾天年主子被萬歲爺禁了足,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萬歲爺沒有直接降罪,可是也沒見萬歲爺鬆了口兒……」
「啟稟娘娘,您不是說年主子能參加壽宴嗎?」
「萬歲爺只鬆口說年主子可以參加壽宴,可沒有吐口兒說從今往後不再禁足了!」
這句話,雅思琦不但將調門提高了一大截,還直接在最後的尾音上更加著重一番,彷彿像一把小刀子直戳在蘇培盛的腦門子上。蘇大總管萬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主僕間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一個對話,居然能充滿了十足的火藥味兒,這是怎麼一個回事兒?難不成萬歲爺又有了新的聖旨?可是怎麼只跟皇后吩咐,不跟他這個大總管吩咐呢?
哼,萬歲爺斷是不會有什麼新的聖旨,一定是娘娘在哪裡受了氣,心裡不痛快了,拿自己這個當奴才的撒氣呢!真是莫名其妙!有本事誰惹您生氣了您找誰去呀!您不是皇後娘娘嗎?拿咱這個當奴才的發什麼邪火啊!蘇培盛心裡頭這叫一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但是誰讓他是當奴才的呢?多少怨氣也不敢在雅思琦面前表現出來,只得是忍氣吞聲,再強顏歡笑。
「回娘娘,您不也知道,奴才這腦子哪兒有您的腦子好使啊!奴才想不明白的,您不是全都一清二楚,誰也別想瞞過您是不是?現在,奴才也實在想不好,把年主子安排在哪兒好,要不,您給奴才指一條明道兒,也省得奴才安排不周,明天再被萬歲爺責罵一番。奴才挨罵是應該的,只是明兒不是萬歲爺的壽辰嘛,若是苦惱了萬歲爺,您也該心疼了,是不是?」
蘇培盛的這一番花言巧語,在雅思琦的耳朵聽起來還是挺受用的,總算是令她心中的那腦子怒火稍稍熄滅了一些,於是總算是給了那奴才一點兒好臉色。
「這樣吧,明兒呢,還是用那個喜慶的大圓桌,萬歲爺還是居正位,至於各位主子們·……」說到這兒,雅思琦故意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