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4章 愁煞眾人
霍沫根本就沒有生病,另外還想借著請安的機會多多打探一下這些姐姐們的秘密,結果老天不遂人願,先是莫名其妙「被生病」,緊接著又被堂而皇之地免了請安禮,一個個如意算盤全都落了空,卻還要擺出一副對皇後娘娘的恩典感恩戴德的樣子,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不是竭力控制著,恐怕立即就要當場摞臉子了。
「回皇後娘娘,多謝您的好意,霍沫感激不盡。」
見霍沫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雅思琦也是在竭力地控制著,否則恐怕是要笑出聲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無雙,趕快伺候你家主子回去吧。」
雅思琦雖然沒讀過書,但好歹也是服侍了皇上三十多年,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句文縐縐的詞兒來,很是應景。
霍沫心不甘情不願地「抱病」退下,沒了這個煩人精在眼跟前晃動,淑清總算是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早就該下去了!最好一病不起,就可以天天不用看這張狐狸精臉了。」
雖然淑清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不過雅思琦到底是皇后,做事還是不能像淑清這般明目張胆、肆無忌憚,但又不好當眾責備李姐姐,令她在姐妹們面前失了臉面,於是雅思琦只得是趕快轉換話題。
「你剛才不是問年妹妹怎麼樣了嗎?光顧著跟霍沫說話,忘記跟您說這個事兒了,今兒早上月影過來稟報於我,說她家主子昨天半夜裡醒了一陣子,喝了參湯,精神明顯好了不少,不過畢竟是病了一場,身子還虛著,於是跟她主子只聊了一小會兒天,就又服侍她家主子歇下了。所以李姐姐你就放心吧,年妹妹沒有大礙,在姐姐這裡養身子,你們也應該信得過吧。」
「信得過,當然信得過!」
見話題成功轉走了,雅思琦就開始捉摸起另外一件事情了。原本這件事情是打算昨天就辦個七七八八的,沒想到冰凝昏倒了,自然是趕快遣散了眾人,忙著冰凝的事情了,現在冰凝病情沒有大礙,霍沫也被徹底地打發走人了,雅思琦自然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舊話重提。
「那個李姐姐,昨天妹妹說的那個事情,您考慮得怎麼樣了?打算給萬歲爺瞧點兒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呢?」
其實不用雅思琦,淑清昨天回去之後就開始琢磨起來了,要說弄點兒什麼吹拉彈唱的節目,她最拿手的當然是琵琶了,可是皇上對她的琵琶技藝早就不新鮮了,由於皇上也擅長音律之事,因此從前得寵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切磋,那可是真正的琴瑟合鳴。可是一來不甚新鮮,二來沒有了皇上這個聽眾,她這麼多年來早就沒了心思彈琴,技藝很是生疏,根本就拿不出手,跟當年冰凝在先皇面前演砸那次的水平也強不了多少,這才是她最最發愁的地方。
「哎呀,妹妹呀,不怕你笑話,姐姐我確實是想過了,可是想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想好,實在是愁壞了呢。」
「啊?您還用發愁?那琵琶在您的手裡彈得是要多好聽有多好聽,連萬歲爺都都讚不絕口呢。」
「哎呀,那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不是有句老話嗎?好漢不提當年勇。」
「誒,姐姐您也太謙虛了,妹妹也送您一句老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別,別,別的事情姐姐敢誇下海口,這個事情,姐姐還真是不敢……」
雅思琦是什麼人?這世上很少有事情能瞞得過她的眼睛,淑清這般躲躲閃閃的,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擔心自己的那些曲子沒有什麼新鮮的,皇上都聽膩煩了。
「姐姐,要妹妹說呀,您是不是擔心萬歲爺從前聽多了您彈的曲子,現在覺得不新鮮了吧?」
被雅思琦一句話說中了心事,淑清一張老臉登時變得通紅,於是又羞又惱道:「你就知道取笑姐姐,可真是沒有你這麼當皇后的。」
「哎呀姐姐可是冤枉妹妹了,妹妹哪裡是取笑您?妹妹分明是想要幫您呢!您看,您不是擔心自己從前彈的那些曲子萬歲爺聽膩煩了嗎?這不離萬歲爺壽辰還有些日子嗎?您新學一曲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就這麼定了吧,您就彈琵琶了。」
「哎呀,妹妹可別,可別,我,我還是別這麼丟人現眼了。」
「咱們這不是暫時先說下嘛,您別著急,回頭妹妹再跟您商議。那個,惜月妹妹,您想得怎麼樣了?」
惜月昨天回了自己的園子之後,當然也是左思右想了一番,只是從白天想到晚上,也是跟淑清一樣沒有想出個好法子來。另外她還不如淑清呢,淑清至少琵琶還是彈得不錯的,而惜月卻是琴棋書畫哪一樣都會那麼一點兒,實際上也就是那麼一點兒,哪一樣都會,卻是哪一樣都拿不出手。
一直愁到元壽阿哥從學堂回來,她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元壽阿哥是大孝子,回來之後連自己的房裡都沒有回,更不要說更衣歇息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給自己的額娘請安,結果一眼就看出來惜月心裡有事。
「請問額娘,您今兒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不如說給兒子聽一聽,讓兒子寬慰您一下。」
「元壽阿哥真是個有心人呢。不過你不用擔心,額娘不是不高興,只是有點兒發愁罷了。」
一聽惜月說她不是不高興,元壽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剛剛緊張萬分的心情登時就放鬆下來。
「噢?原來是發愁呀,有什麼事情能讓您發愁的?兒子最不怕難題,定是會為您排憂解難的。」
元壽阿哥今年已經十五歲了,想當初他的阿瑪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成親了,所以給他娶妻成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不過因為先皇的大喪,為了給他的皇瑪法守孝,不得不耽擱下來。除了年齡的增長之外,前兩年的先皇忌日都是由他代替皇上前往遵化景陵祭奠,因此不論是從年齡上來講還是從辦差歷練來講,元壽阿哥都是脫穎而出,將其它阿哥遠遠地甩到了後面,這位四阿哥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愛玩愛鬧的活潑小阿哥,而是成熟穩重的皇四子。惜月眼看著自己的阿哥一步一步地成長,也一步一步地讓她看到了未來繼承大統的些微曙光。
不過惜月是個聰明人,雖然元壽阿哥現在一路領跑,但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還有一個六十阿哥的存在,雖然六十才三歲多,然而皇上對六十阿哥的偏愛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因此惜月明白,元壽阿哥的一枝獨秀是建立在六十阿哥年幼的條件上,待六十阿哥也長到十四五歲的年紀,那可就實在是說不好了。因為她再是偏心自己的阿哥,然而事實令她不得不承認,元壽阿哥的資質並不是特別突出,至少在他三四歲的時候可是沒有六十阿哥這般聰明。
雖然元壽阿哥的前程堪憂,但是現在六十阿哥不是還沒有成氣候嗎?那就只能是祈禱六十阿哥要麼暴病而亡,要麼越長越不成器,走一步看一步吧。
儘管前途未卜,但是已經抓在手中的才是最現實的,望著既乖巧又懂事又出眾的四阿哥,惜月的心裡頭不知道有多麼的欣慰,簡直是比自己得了皇上的恩寵還要高興。
「嗯,都說我的元壽阿哥是所有阿哥里最懂事最孝順最有才學的,果然不假呢。其實額娘也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今天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
待聽完惜月一五一十地講完雅思琦在滿園春色給眾姐妹們吩咐的差事,還有她自己的擔心與顧慮,元壽阿哥不但沒有像她一樣愁眉苦臉,而是一臉的欣喜。
「啊,皇後娘娘果然是睿智之人,竟然想到這麼好的給皇阿瑪祝壽的法子,實在是高實在是妙呢!」
「哎呀,我都要愁壞了,你還高興!」
「額娘,您發什麼愁呀,您說您不知道給皇阿瑪獻什麼技藝,可兒子不用想就有一個好主意呢。」
「哎呀不得了呀,額娘想了一天都沒有想出來,你怎麼一下子就想出來了?」
「那是,其實很簡單的。不知道您聽說過這句話沒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又笑話額娘做甚?額娘什麼都沒有聽說過,額娘就想知道你那是個什麼法子!」
「兒子這不是在幫您想法子嘛!您著什麼急呢?昨天兒子跟天申弟弟一起出園子,可巧天申弟弟約了一個跑江湖的,說的是給兒子和奴才們開開眼,您別說,那個跑江湖的只用一塊竹板和一張嘴,硬是將武松打虎的故事講得是活靈活現,聽得兒子是一遍不過癮兩遍不過癮,三遍還不過癮,就是沒有記得這個叫什麼,趕明兒兒子再問問天申弟弟……」
「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要你額娘也學那個跑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