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9章 帝王新寵

  終於痛痛快快地說完了心裡話,皇上頓感心情舒暢了許多,鬱結於胸的那股濁氣也是隨即煙消雲散,由此而言,他對於十三阿哥的感激不僅僅在於結識了霍沫,更在於他今天的「不請自來」。


  皇上心情舒暢了,十三阿哥則是被他這番話驚得仍是目瞪口呆,久久地回不過神兒來。不管是冰凝失勢還是霍沫的得寵,對十三阿哥而言,哪一個都不是他的女人,哪一個與他沒有什麼利害關係,無論誰得寵都是無所謂的事情,若是非要分出個子丑寅卯出來,那麼由於他與霍沫有著很深的淵源,從感情上來講,自然是更傾向於霍沫。


  不過十三阿哥與皇上在對待感情問題的態度上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皇上相對「專一」一些,十三阿哥則更「博愛」一些。皇上愛冰凝的時候,霍沫是一丁點兒都進不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也就是愛一個人,必會斷了與另一個女人的干係;相反十三阿哥雖然心中極愛薩蘇,但是對於其它女人也甚是憐香惜玉。


  正是因為這種差別,當皇上因為被冰凝傷透了心而對霍沫漸漸心有靈犀的時候,十三阿哥雖然並不反對霍沫得寵,但是由於性情使然,禁不住對冰凝甚是同情起來。


  「回皇兄,那個,年皇嫂怎麼辦?」


  十三阿哥一直都是俠肝義膽之人,當初若不是因為顧著名聲,定是會對霍沫出手相助,將她納入府中做了庶妃,對府里的所有女人也從來都是面面俱到,否則也不至於因為紫玉入府的事情惹得薩薩與他大吵一場,由此可見,他對女人一直抱著一種關愛呵護的心態,這種關愛呵護無關風月,只是因為他最看不得一個女人傷心落淚。


  現在對於冰凝他也同樣是抱著這種心態,從前冰凝得寵的時候,他不會關心皇上寵哪個女人,但是曾經被寵上天的女人失了勢,而他的皇兄又是那種感情專一之人,想必將來對冰凝的照顧與從前相比一落千丈,換了哪個女人都會受不了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特別是現在年家牆倒眾人推的時候,冰凝不僅僅要承受來自皇上感情上的「背叛」,還要承受勢力之人的嘲諷奚落,儘管還有貴妃娘娘的名號,但未來的日子過得定是相當的艱難,所以他實在是忍不住出口問了皇上這個問題。


  皇上沒有想到怡親王關注的中心不是在霍沫身上,而是失勢的冰凝身上,雖然暗暗有些驚詫,但是由於他們兄弟間實在是太過熟悉與了解了,因此短暫的驚詫之後,則是心下瞭然,知道這是十三阿哥一貫的憐香惜玉同情心開始泛濫了。


  「你也是知道朕的,若是喜歡一個女人,必定不會與另外一個女人拖泥帶水。剛剛朕也跟你說過了,實際上朕現在心裡也是矛盾得很,朕也知道現在拋下她,似有落井下石之嫌,但是朕若是繼續跟她拉拉扯扯,對霍沫是不公平的,對你年皇嫂而言,也是不夠尊重,她最在乎的就是朕寵她的時候,心裡頭還存著別的女人,所以,你讓朕現如今還能怎麼待她?繼續寵她是不可能的,反正也冷了這麼些日子了,就這樣吧。」


  對於皇上的這個回答,十三阿哥當然是非常不滿意的,然而冰凝是皇上的女人,又不是他十三阿哥的王妃,對於皇上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不僅沒有權力說三道四,更不可能插手,因此儘管對冰凝的命運抱以無限的同情,最終他仍是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那個,霍沫,噢,請皇兄恕臣弟無禮,那個,老姑娘才貌出眾,心靈手巧,臣弟恭賀皇兄得此美眷。」


  「好,好,你的這份心,朕收下了,再說了,若不是你當初承讓,朕也不可能有今日,所以對你這個大功臣,朕定是要好好感謝一番才是。」


  「皇兄這般客氣,臣弟實在是慚愧,再說了,您已經將紫玉賜給了臣弟,臣弟還沒有謝過您呢。」


  「你不說朕還忘記了那件事情呢。這麼說來,咱們就算是彼此相互謝過了,甚好,甚好。」


  兄弟二人說開了說透了,又沒有其它的重要事情相商,眼看著時辰不早了,怡親王提出退下,皇上也沒有再留,就此別過。


  離開九洲清宴之後,原本打算在距離園子不遠處的十三府自家園子歇息的怡親王竟是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直接奔了城裡的怡親王府。這些日子薩蘇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擔心舟車勞頓身子受不住,於是她就留在府里暫住幾日之後再去自家園子,結果沒有料到十三阿哥竟是風塵僕僕地回了府里,驚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爺啊,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這麼晚了趕回來?」


  「沒發生什麼大事,爺就是不放心你,回來看看。」


  「您就跟妾身直接說了實話吧,除了趕回來看妾身,還有什麼事情?」


  「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只是,爺從來都不屑於那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可是今天爺遇到的事情,真是快要把爺的膽都嚇破了……」


  「啊?爺啊,您可千萬不要嚇唬妾身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十三阿哥從來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不要說從前因一廢太子之事被先皇誤會,也不要說協助皇上順利登基,無論哪一件拿出來都是響噹噹的壯舉,都是驚心動魄,現在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之際十三阿哥親口說出來快要被嚇破了膽,可想而知該是一件多麼大的大事情了!

  「爺沒有嚇你,爺只是自己嚇唬自己呢。你猜爺今天在皇兄那裡見到誰了?」


  「爺啊,您這不是難為妾身嘛!您每日要跟多少大公大臣見面,妾身哪裡知道您見到誰了?」


  「那爺再告訴你,是一個女人。」


  「女人?在皇兄身邊能夠見到的女人除了那拉皇嫂還能有誰?」


  「錯!就是因為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那拉皇嫂,爺才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呢。」


  「不是那拉四嫂?那一定就是年皇嫂!啊,皇兄重新恩寵年皇嫂果然不是空穴來見呢,看來年二那個奴才這是真的要徹底翻身了,年皇嫂果真是好手段呢,居然能讓皇兄回心轉意,為了她二哥,也算是拼盡全力……」


  「你呀你呀!年皇嫂有什麼稀奇的!」


  「啊?不是年皇嫂?那,那是誰?」


  「你認識的,也是你根本就想不到的。」


  「妾身認識的?李皇嫂?」


  「你怎麼總是在皇嫂裡面想啊,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皇嫂。」


  「天啊!不是皇嫂!妾身還認識?那,那,天啊,妾身真是沒有看出來,皇兄什麼時候轉了性子了?看上哪家的大姑娘還是小媳婦了?啊,難不成是張大人家新娶的兒媳婦?天啊,您,您是在哪兒見到的?不會是床……」


  「你整天腦子裡都想什麼呢!嘴上怎麼連個把門的都沒有!你可真是要把爺給氣壞了!」


  「這也不能怨妾身啊,您一回來就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妾身……」


  「算了,算了,再讓你猜下去,指不定又猜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來呢,什麼張大人家新娶的兒媳婦,什麼床上地上的,這若是被皇兄聽到了,就是爺都保不了你的這條小命了!真真是要……得了,實話跟你說了吧,是霍沫。」


  「啊?霍沫?」


  「你能想到張大人家新娶的兒媳婦都想不到是霍沫?」


  「張夫人最近三天兩頭地帶著新娶的兒媳婦去那拉皇嫂那裡請安,被妾身逮到過好幾回。那婆媳倆跟那拉皇嫂能有什麼正經事情?所以妾身看著她一準兒就是沒有憋著好屁,您剛剛又說那個女人是妾身認識的,還是根本想不到的,妾身當然是一下子就想到她那個兒媳婦身上了,否則她們婆媳倆找那拉皇嫂能有什麼事情?」


  薩蘇被十三阿哥一通數落甚覺委屈,而十三阿哥則是對她的這番解釋一點兒也不認同。


  「那婆媳倆再沒憋著好事兒,也不可能跟皇兄有什麼干係,你這腦子一天到晚都瞎想什麼呢!是不是最近太閑在得發慌了?」


  十三阿哥不管怎麼責備薩蘇,她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現在她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霍沫的身上,從前就知道那丫頭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以為只是自家爺憐香惜玉同情那丫頭罷了,現如今發現霍沫實在是不能小瞧,不但自家爺被弄得五迷三道的,就連皇上都為之神魂顛倒,這個發現令她極度費解。要知道皇上可是個冷清人,很少有哪個女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而且不是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從來都是不會去碰,既是天生性格使然,也是多年的奪嫡生涯養成的自我保護,生性多疑的他總是擔心來路不明的女人會成為他奪謫路上的陷井。然而此刻竟是為了霍沫而破了戒,難道說因為現在天下太平,江山在握,令他的性情也隨之大變了嗎?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冰凝傳出重獲恩寵的節骨眼兒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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