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結局(上)

  「宣太史令陳壽入宮覲見！」

  隨著宦官扯著嗓子的一聲吶喊，年僅20歲的陳壽誠惶誠恐的入了朝堂。

  他今日便要見著這位燕趙帝國的開國皇帝趙雲。

  「微臣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床榻上的老人沒有回復他，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

  陳壽不敢抬頭望他的眼睛，因為僅僅是一眼，便可以令任何人聞風喪膽。

  這個男人可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常山趙子龍啊。

  光是遠遠一望，便不怒自威，令人喪膽。

  「歷史是為後人寫的，朕破格提拔你為太史令，你可明白？」

  老人發話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威嚴又帶有幾分慈祥。

  陳壽低眉，連連磕頭道：

  「微臣明白，臣一定會將陛下一生的文治武功都載入史策。」

  「以供後人瞻仰，千千萬萬的人膜拜。」

  「哈哈哈。」

  床榻說又傳來一陣笑聲。

  「你以為你真的了解朕嗎？」

  「世界上還有很多事你不知道，這些事兒只有朕和天知道。」

  「已經發生的和沒發生的，朕無法改變也來不及改變了。」

  「汝撰寫史書，儘管如實去寫便可。」

  陳壽諾諾而退，長舒了口氣。

  「陛下真的會要讓我如實去寫嗎？」

  他跪坐在房間里，對著空白的牆壁說。

  牆壁上的影子隨著燭火晃動了一下，彷彿在嘲笑他。

  「大家都如陛下心懷寬廣，想必我即便記載他的過錯，陛下也未必會治我的罪。」

  陳壽拿起毛筆，虛空一點，眼神里充滿了光芒。

  影子繼續在晃動。

  在牆壁的一角，《燕趙志》卷帙碼得整整齊齊，堆積如山。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十年。

  陳壽坐在房間里，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我花了十幾年時間，終於不負朝廷期望，寫完了從漢末到燕趙初的歷史。」

  「希望這段歷史能後人了解到這段故事。」

  「這段關於英雄們的故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動視線，從《燕趙志》身上挪到另外一大堆斷爛竹簡和絹帛上去。

  它們就那麼隨意堆放著，散發出腐朽的味道。

  上面寫著許多文字，筆跡各不相同，看得出是出自不同的人之手。

  有些文字之間還殘留著一抹暗褐色的血液，有些竹簡上則是數道觸目驚心的劍痕。

  陳壽閉上眼睛，安靜地聆聽起來。

  無數低沉的聲音從故紙堆里縈繞而起，它們在呢喃，在訴說。

  彷彿受到那些死魂靈的驅使，陳壽抬起手中的毛筆，慢慢點在一片空白竹簡之上，勾畫出一串工整清晰的文字。

  這段波瀾壯闊的歷史，講述了一個常山的無名小子，在真定起兵。

  一直坐到了大漢君侯的位置。

  據說陛下統一北方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

  那是陛下在全國的聲望已經非常高了，大家都說陛下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於是一個叫王朗找到了當時的皇帝劉協。

  向他說明，如今的漢室已經傾頹。

  「天道有變，神器更易。」

  「這漢室江山終歸有德之人。」

  「請陛下您禪位給武安侯。」

  憤怒的劉協怒叱王朗亂臣賊子，正當要下令武士絞死王朗之時。

  才發現周圍的武士沒有一個聽自己的。

  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聽過自己的話。

  「大漢四百年將士斷送於朕手裡也！」

  悲憤欲絕的劉協最終還是妥協了，先帝追謚他為漢獻帝。

  並且賞賜了他大量的金銀珠寶（據說十輩子都花不完），令他隱居於常山。

  劉協照做了，他在常山改名換姓，成為了一個醫者。

  他無償為人治病，深受常山人的愛戴。

  而先帝在以曹操郭嘉為首的大臣的擁立下，正式稱帝。

  國號燕趙，年號建武。

  一個新的帝國，在中華大地正式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