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世間自是有情癡 1
時間轉眼已經快到中秋,自上次午夜幫李安健體安魂之時,被不速之客蒙麵漢帶著小鬼來搗亂,除了後麵淹死鬼慕蓮偷來的牌子外,再沒辦法尋得蒙麵漢身影。
半月餘來,午夜俱樂部也偶有陰靈作怪。比如昨晚,女洗手間傳出陣陣歡愉之聲,不堪入耳之極。
本來男歡女愛一場豔遇,不傷及他人無可厚非。偏偏歡愉過後,男子都會狀若瘋癲,胡言亂語一通後,精神萎靡隨即昏迷不醒。
等魅紅妖發現不妥的時候,已經連續三個男子昏迷不醒。而導致他們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東西一概不知。
……
這天早上,俱樂部地下室。
相對而坐的魅紅妖和午夜,大眼瞪小眼,目光相遇又下意識互相避開。魅藍妖遠遠的站在書架旁,假裝看書。
一時間,室內靜得死寂,隻剩下綠瞳靈貓的呼吸聲。
“我說魅紅小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的眼神都已經把我殺死好幾次了。”午夜終於首先耐不住性子,先開了腔。
魅紅妖也不再避開目光,白眼一翻盯著午夜:“還不是你們這些貪色的臭男人,就像蒼蠅聞到臭雞蛋味,什麽都不管的就撲上去,這下好了吧,性命都難保了。”
“說這些有什麽用呢?現在亂了綱常的事是在俱樂部發生的,也就是說有陰靈在你我麵前作祟,關乎你我麵子,先把問題分一下次序急緩好吧!”
魅紅妖換了個坐姿,又翻一個白眼,淡淡地說:“現在不是來找你商量麽?我的意思是引蛇出洞,找個男子把那東西先引出來。這次真是上墳脫褲子,丟死人了。到現在沒搞清楚那東西真麵目,還讓牠頻頻得手。”
午夜用劍指請了天火點上根香煙,又順手一指煙灰缸中的金屬牌子。天火熊熊燃燒,牌子在火中被燒卻一點事沒有。
“誰說不是呢?這牌子和小鬼的事還沒整利索,又出來采陽補陰邪術,還真的沒消停了。”
魅紅妖剛想說話,魅藍就紅著臉先說:“午夜哥哥,采陽補陰邪術聽說隻有浪蕩鬼才懂。而且隻找童子之身,等找夠七七四十九個童子,即可得入魔道。”
“你這小丫頭那裏聽來的?別學壞阿,不管牠是什麽鬼,反正是要抓住再說。”午夜噴著煙圈咬牙說。
魅紅妖伸手抱過綠瞳,手撫貓背淡淡地說:“既然你沒意見,那今晚就要勞煩你當魚餌,引誘浪蕩鬼出來了。”
“什麽?我?”午夜指著自己鼻子不敢相信地問,因為驚慌雙指夾著的香煙也脫手而掉落。
掉落的位置剛好是褲檔,煩頭燒焦褲子的味道,讓他又趕緊站起來猛拔,狼狽不堪惹人發笑。
魅紅妖趁機給魅藍一個眼色,抱著靈貓悠閑地走上樓梯,頭也沒回地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還是童子之身,對於浪蕩鬼來說,你的身子很大引誘力呀。”
“你……,我……,唉~。”午夜被魅紅妖一語道破隱私,臉漲得通紅,又不知道怎麽反駁。
魅藍妖跟著魅紅身後,看著午夜囧樣,捂著嘴偷偷嬌笑著,即將消失在樓梯盡頭時,回過頭來伸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
午夜把香煙危機處理完後,抬頭剛好看到魅藍做鬼臉的一幕。想叫住魅紅妖已經不可能,隻得又點上根香煙,頹喪坐在椅子上,想著晚上自己扮演著魚餌的傻樣,頻頻搖頭歎息。
魅紅妖和魅藍剛回到俱樂部舞池那層,耳邊就響起門禁提醒“叮”,又有求願人上門來。
魅藍也聽到提醒,剛想回到舞池,被魅紅妖叫住:“藍妹妹,慢走。今天你來接待求願人,我做看客。”
“魅紅姐姐,我怕是……”
“別推辭了,你看人已經進來了。”
魅藍抬頭看向旋轉樓梯,隻見一個憔悴異常,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眼中布滿血絲,一身酒氣手中還拿著酒不停灌進嘴的男子走下來。
雖然滿眼的失意,可衣著卻是華貴整潔,幹淨利落不失新潮,近前細看之下,還是個俊美的男子。
魅藍略帶羞澀的說:“歡迎光臨,午夜俱樂部為你償願,請問你要什麽飲料?”
俊美男子用滿布血絲的眼睛直直看著魅藍,又仰頭灌進一口酒。另一隻手“啪”的一聲,用力將卡片拍在吧台上。
飲完手中的酒後,俊美男子艱難的爬上高櫈,沙啞著說:“這是朵玫瑰花吧,給我來杯玫瑰露。”
魅藍有點怯怯的看向魅紅,後者正低頭弄貓,懶懶的說:“藍妹妹,客人要什麽,你就給調什麽唄,還愣著幹嘛?”
“哎~”魅藍唯唯諾諾的應著。
俊美男子沒理會她們兩人的言行,趴在吧台上喃喃自語:“榆君,你在那裏?榆君,榆君,榆君……”
魅藍從吧台最底處掏出瓶全是灰塵的梅子酒,外帶著又拿出兩瓶黑色陳酒。接著一股腦子的倒進調酒器,雙手抓緊拚命搖起來。
魅紅看著有些笨拙的魅藍笑笑,把綠瞳放在吧台上,俯耳低聲說了兩句。
魅藍在搖了會調酒器後,把酒倒進高腳杯裏,握緊手掌泯著嘴唇說:“冰沙靈界來,地火心中有,敕。”
話聲剛落,攤開手掌沙冰已經燃起大火,魅藍趕緊全灑進高腳杯。
杯中的酒在烈火燃燒中發出甜味的香氣,俊美男子也不用催促,舉杯說:“榆君,我來了,很快我們就能相見。”
“咕嚕,咕嚕”俊美男子兩大口就把冒著火,滿滿一杯的玫瑰露喝下肚。
魅藍看向魅紅妖,被回以一眼色,“啪”的響指打起,俊美男子從她們麵前消失。
……
俱樂部地下室,午夜坐著椅子麵向書架,嘟嘟囔囔中:“我是童子,那又怎麽樣?難道這很丟臉嗎?我這是潔身自好,竟然嘲笑我…”
“不丟臉,我也不敢嘲笑你。隻要能讓找到榆君,我什麽都可以舍棄。”
沙啞中帶點哭腔,絕望中又存著一絲期待,明顯是肝腸寸斷的失意人。
午夜轉過身來,接觸到俊美男子的眼光,心裏就突突的跳了幾下。
“你怎麽回事?”
“我是來尋人,她叫榆君,我的一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