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本搬山要訣
在天妖的輔助下，楚丘牧快速的進入了雲漢天息的修煉狀態，比之前要璀璨、寬大許多的星月長河慢慢成形，環繞著他全身上下，不住的流動。
被楚丘牧之前的血氣煉骨洗刷了近半的星砂也被這股引力所引動，慢慢從經脈深處擠了出來，匯集到身外的那條星月長河之中。
這些更為精純的靈氣不斷衝刷著他的血肉、經脈和骨骼，然後被天妖不留分毫的消耗一空，沒有任何在體內凝結成塊的機會。
可以說，有著天妖的介入，楚丘牧吸納靈氣的速度上升了十倍不止，而且難得的意識還能保持清明，能夠仔細的看清眼前的一切景象。
“原來是這樣。”
看著天妖借用自己的手指提起立骨筆，在殷紅的點眉砂中輕輕一沾，一氣嗬成的抬手橫移再落筆，在符紙上劃出一道神采飽滿的赤色痕跡，接著一筆一劃，仔仔細細的按照某種順序描繪著龜雖壽的神韻，楚丘牧不禁有些驚訝的出聲道。
靈符師畫符，落筆無悔，首重的就是穩，隻有穩定的一筆一劃，思路明確，才不會有任何的錯漏。其次便是快，隻有夠快，趕在點眉砂和覆麵砂彼此作用之前就將整張符畫好，才能達成框架各部分之間的平衡，保證最完美的效用。
顯然，天妖此時的慢動作，就是為了能讓楚丘牧看清楚每一筆中蘊含的技巧，親身體會、理解、掌握那些前人的經驗。
隻有這樣，他才能很快跨越那段在常人看來十分遙遠的距離，正式入門。
二十三歲才開始修行的人，縱使是天才也不一定會有天才的成就，但如果他有一份道真境甚至更上一個層次的機緣，那麽不說道真可期，那至少也能成為陸地神仙一級的大人物了。
對於楚丘牧而言，這正是他所需要，所欠缺的力量。
“以你的修為無法染靈，但看清楚了，這是最為重要的一步。”
畫完最後一筆，將立骨筆放到一旁，看著黃色的符紙上閃過一道靈光，那曲折形似甲骨文的鮮豔赤色痕跡慢慢沉澱後，天妖忽然又開口說道。
白砂覆麵，朱砂繪骨，提筆染靈，這便是製符說來極為簡單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更難的三大步驟。
朱砂繪骨完成之後，靈符封閉，陣法也算立下了觸發運轉的基石，隻差最後將靈力灌注、封存的染靈一筆。
但這一筆，無論如何學習，領悟的速度有多快，楚丘牧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獨自完成，因為這一筆需要足夠的靈力掌控能力，否則多一分少一毫，都會導致前功盡棄，靈符爆裂。
也正是因此，隻有等到築基以後，天妖才會讓楚丘牧嚐試染靈。縱使是最低的一品靈符，貼麵爆炸的威力也不會小。
天妖從木盒中提起另一支造型更為獨特的染靈筆，將靈力壓縮成最細微的狀態，從筆頭上插著的白羽湧入筆身中，順著那幾乎隻有針頭大小的筆尖稍稍溢出一丁點如同液體一般的純淨靈力，慢慢貼近符紙，開始細微的描繪。
雖然染靈是貼著朱砂畫出的骨來描繪的，但落筆最初的起點、中間延伸的線路與最終的提勾收尾，都和畫骨不同。
染靈要做的不隻是確保靈符能夠被啟發，同時還有本身靈力的封存，以及對於符紙陣法進一步的維係。
就是最簡單的靈符，也有兩個陣法，其中一個就是啟動。
“想完了？有什麽體會？”
就算天妖速度放的再慢，一張一品靈符的染靈也花不了多久的時間。在天妖染靈完成之後，楚丘牧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直到天妖開口問道。
“不好說，但好像更理解了一些。”
“那我們繼續。”
再拿過一張符紙，天妖繼續提筆。
畫一張不夠，那就畫十張，他耗得起。
……
又是一天清晨，小雨淅淅瀝瀝，冷風不斷拍打著籠罩著整棟大樓的陣法，沒能給其中的居民帶去一丁點的寒冷。
畫了整整一個晚上靈符的楚丘牧回過神來，大大的伸個懶腰，爬上床倒頭就睡。
天妖為他演示了三遍，就將朱砂繪骨的工作交給了他，起初一張符時不時就會有失手的情況，全靠了天妖補救，但慢慢的，到後半夜，他出的錯就變少了。
心神完全沉浸的狀態下，他對於身體的掌控能力，和悟性都變好了許多。
但一直堅持到如今，也算是撐不下去了。練氣匯體雖然能洗刷肉體上的疲憊，但長時間全神貫注對於精神的耗費，還是無法彌補的。
【他現在應該接著練星魂百煉，越是疲憊的情況下，修行的效果就越好。】
神海中，向天妖灌輸了一夜神識力量的無字碑忽然說道。
“算了，讓他暫且歇一口氣。”
麵容稍顯疲倦的天妖從無字碑上跳了下來，找了塊還算不錯的草地躺下，開始吸納從桃樹枝中溢出的流光，慢慢補足自身耗費的神識。
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隱約感覺到了另外一種力量隨著流光落下，另外一種可以修補他的陰神的力量。
“青帝。”
最後閉上眼之前，天妖在心中默念了一聲這個名字。
如果過去他真的見過那個叫青帝的家夥，那那個人是什麽樣子？
一瞬間，在他的腦海深處仿佛有一道青色的身影浮現，隨後又不留一點痕跡的消失不見，甚至都沒讓人察覺。
……
“話說啊，天妖兄，為什麽要讓我修佛經？我看起來像是和佛祖有緣的樣子麽？”
看著手中費了半天的勁才謄寫下來的不怒金剛經入門篇章，楚丘牧不解的問道。這些字分開來他都認識，合起來簡直就是狗屁不通，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我改主意了，不用星火煉神為你築基了。”
“嗯，然後呢？”
楚丘牧偏了偏頭，不明白天妖突然說這個的意思。對於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的他而言，星火煉神還是其他什麽築基之法都沒什麽區別了，反正都是痛。
“我準備讓你煉體煉神雙修，這就是你築基後要修行的煉體功法，雖然隻是四品，但也算是不錯。”
天妖接著解釋道。
“您看起來可不像是吃齋念佛的人啊。”
楚丘牧有些驚奇，身為妖族手裏竟然還有煉體的佛經。
“這是另外那塊破碑給你的，我手裏可沒存著什麽煉體的功法。”
天妖看了一眼正對麵的無字碑，終究還是沒把這份貢獻給吞下肚。
“好說好說，幫我謝謝人家啊。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都給了我四品的功法，天妖兄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了？”
楚丘牧點了點頭，立即又說道。
“我本來不打算這麽早就傳你的，不過也不是不可以。你且記住，這搬山要訣沒有入門，隻有正式……”
天妖的話才說到一半，楚丘牧便一臉錯愕的出聲打斷道。
“等一下，天妖兄，你剛說什麽？搬山要訣？那不是入門功法麽？”
“什麽？”
天妖的驚訝比楚丘牧更甚，他雖未修習搬山要訣，但也是多次翻看過的，那是實打實的山海經出身的五品頂級功法啊，怎麽可能和入門功法扯上關係。
“不信你看，搬山要訣。”
楚丘牧從枕頭下翻出一本破舊的黃皮紙書，翻開頁來向天妖說道。
“搬山要訣，怎麽可能？”
神識從楚丘牧的指尖溢出，掃過整本黃皮紙書，將所有內容都納入心中，天妖隻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不對，這不是搬山要訣，隻是名字相同而已。”
接著看下去，將整本書的內容通讀了一遍後，天妖鬆了口氣。
“名字相同？”
楚丘牧想了一下，接著又問道，
“你剛剛說你那本搬山要訣沒有入門，會不會我這本就是？誒不對，你那搬山要訣是五品的，我這個隻是爛大街的入門功法，也不可能。”
再想了一想，楚丘牧自己便否決了這個頗為可笑的想法。
“……雖然這兩本搬山要訣並不是一脈相承，但你說這本是爛大街的入門功法，怎麽可能？”
仔細品味著楚丘牧手中的搬山要訣的內容，天妖覺得有些不對。
“這本搬山要訣至少是五品以上功法的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