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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世外神醫×懨懨病人(15)

  “叮咚,您有一封新郵件,請注意查收。”


  哎?

  這次又會是什麽。


  當筱筱正翻看從書房借出的新書時,青銅鏡麵亮了。湊近鏡麵,借著燭光,筱筱才看清上麵的文字。


  “恭喜你,獲得支線挑戰。”


  “請在入夜後,與司徒長生共同賞月。”


  “支線獎勵:好感度 10。”


  媽呀。


  能申請更換挑戰內容嗎?我這剛喝過藥,一會兒就該犯困了。


  賞月倒好說。


  但能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堅持賞月,這又是另一碼事。


  “別老照鏡子,臭美。”阿梅抱來一床新棉被,疊在筱筱的枕邊,輕聲提醒,“記得早點休息。”


  嗚嗚嗚。


  我也想早點休息。


  筱筱壓住打哈欠與伸懶腰的強烈欲望,朝阿梅點點頭。


  夜更深了。


  沉睡中的阿梅,似在打呼。


  筱筱合上新書,揉揉鼻梁。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當筱筱抬頭,透過窗戶看見一輪明月映照出院內落寞的人影時,她站起身。


  是司徒長生吧。


  這麽晚了,他也還沒有睡嗎?


  哦。


  對。


  前兩天,他有說過,最近睡不好。


  “嗨,你在這裏做什麽?”筱筱出其不意,放輕腳步,從背後切入,猛然拍了司徒長生的肩膀。


  嚇了一跳。


  司徒長生明顯抖了抖。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快,有何企圖,從實招來。”


  害,別說,筱筱模仿電視劇台詞的功夫,可真是數一數二。


  司徒長生笑了,在她即將又拍打肩膀前,反手扣住筱筱的手腕,而後又鬆開。“睡不著,出來走走。”


  “你又睡不著呀!”


  “昨日,收到錢太醫的信。他有問我,你的情況怎麽樣。”


  是有還是又?

  筱筱愣了愣,一時間沒有聽清楚他的發音。


  不管啦,就當是“有”吧。


  “那你準備怎麽說呀?”筱筱找出木板凳,一人一個。


  “打算把鴆酒的事告訴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解毒的辦法。”


  說到這裏,司徒長生露出苦笑,像是在自嘲,“真是沒用,找了這麽多天,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方子。”


  哎!

  不對!


  不是這樣的!

  筱筱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鼓勵,而是堅定,“誰說沒用的!長生,你已經很了不起啦!”


  是嗎?


  司徒長生的眼神裏,滿是疑惑。


  “當然啦!”筱筱重重地點頭,“你看,其他人連鴆都不知道哩。再說,我這毒嘛,本就奇怪。”


  筱筱用自己的方式,強調道:“所以不是你的問題啦!”


  司徒長生的笑容更加難看。


  若是以往,肯定是他想盡各種辦法,安撫病人麵對死亡時瀕臨崩潰的情緒。


  但這次,是樂觀的筱筱,在想辦法安慰自己。


  不知怎的。


  司徒長生的心情忽然緩和了些。


  “反正咱們都睡不著,長生,我想聽故事!”筱筱雙肘撐在膝蓋上,搖了搖腦袋,滿是期待。


  “我想聽你拜師學醫的故事。”


  “是不是和小伊一樣呀!”


  哦?

  小伊說過自己的事了嗎?


  司徒長生點了點頭,反問道,“你想聽哪些?”


  “全部的!”


  “所有的!”


  “你可以告訴我的!”


  那讓我想想。


  司徒長生側身坐下,微微抬頭,一邊迎向月光,一邊伸出回憶的觸手,在時間的長河裏不停摸索。


  拜師學醫,並非刻意安排,倒像機緣巧合。


  司徒長生的師父姓尤,是名居無定所的江湖遊醫。穿著破爛的草鞋,常年背著藥箱,隱匿於市井間。


  害。


  別說。


  在初次見麵時,還真有人會將尤大夫與丐幫聯係在一起。


  誰讓他太不注重儀容儀表呢?


  尤大夫是在給司徒長生的鄰居瞧病時,注意到他的。當時,司徒長生正背著小手,站在身後。


  把脈後,尤大夫略加思索,正在沾墨寫方。


  沒想到,才七八歲的司徒長生,用稚嫩的聲音,說出不太幼稚的提醒:“你寫錯了。”


  眾人驚了。


  司徒長生的祖父厲聲訓斥道,“你這小子,膽子也忒大了。知道這是誰嗎?”


  “我知道。”司徒長生不卑不亢,依舊堅持己見,“可是,他就是寫錯了。”


  眾人更驚。


  “小朋友,那你倒是說說看,我這方,哪裏寫錯了?”


  沒有端架子。


  那年,尤大夫已經知了天命,笑嗬嗬的聲音裏,更像是多了一份屬於長輩的慈愛。


  “金銀花,應該是一錢。你寫了十錢,太重了。”


  “甘草,應該是五錢。你寫了二錢,太輕了。”


  眾人驚呆。


  祖父訓斥的聲音更響,揚起右手,一邊作勢捂住他的嘴,一邊懷揣歉意,向尤大夫彎腰鞠躬。


  “實在對不住,我這孫子太欠管教。”


  司徒長生在掙紮的同時,抬眼,對上尤大夫的視線。


  是驚訝嗎?


  是錯愕嗎?


  都不是。


  尤大夫的眼神裏,更多的是讚賞,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不是他的錯。”尤大夫提筆,按司徒長生的建議,重新寫了一方。“實在對不起,剛才眼花。”


  眾人驚歎。


  祖父這才放開司徒長生。


  “小朋友,來,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的?”


  “唔,我也說不好。”被點到名,司徒長生卻顯有些不好意思。


  哦?

  尤大夫眼前一亮。


  一時間成了眾人的焦點,司徒長生還不太適應。


  悄悄地躲在祖父身後,思來想去,他勉強找了點理由:“直覺吧,看大叔的氣色,聽大叔的病情。”


  行醫者,得勇於承認錯誤。


  若固執己見,一意孤行,那麽就是在謀財害命。


  這是初次見麵時,尤大夫以自己為例,給司徒長生上了最生動的一課。


  “哇,你的師父很棒耶!”


  為人長者,敢於在晚輩麵前承認錯誤,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智慧,他完全可以堅持自己是對的。


  更不用說,尤大夫還頂著“名聲”的壓力。


  “是啊,師父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不僅是醫術高超,更是為人端正。


  像他這樣的君子。


  司徒長生還找不出第二人。


  “然後,我就被師父帶走了。”司徒長生笑了笑,“每半年回家一次,其餘時間,都跟在師父身邊。”


  哈哈。


  這是不是正大光明拐走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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