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無處不在的幕後雙手
現在是有孫萬事足的陸夫人根本沒空搭理陸琛晟，徑直來到方牧恩身邊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我的寶貝孫子喲，有沒有想奶奶啊，奶奶可是想死你了。”
雖然知道四個月的小孩子還不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但陸夫人還是興致勃勃地和寶貝孫子交流。
方牧恩很不喜歡陸夫人這種“目中無人”的樣子，就好像她隻是一個為陸家生兒育女的機器，根本不被人放在眼裏一眼。
可偏偏陸夫人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陸夫人，所以方牧恩知道就算和陸夫人對著幹，也不能得到什麽結果，所以幹脆選擇沉默。
但方牧恩沉默，不代表陸琛晟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他從陸夫人鮮明的態度中明白了自己母親的策略，難免有些生氣。
“媽，孩子的確重要，但是大人更重要。請您不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如果被果果看見了，對孩子將來不好。”
陸夫人對兒子還是有所忌憚的，所以悻悻地收回了剛剛如獲珍寶的姿態，無趣地扭頭走了。
反正她的寶貝孫子現在還沒成型呢，等到孩子生下來她再找方牧恩算賬。
陸夫人的這個樣子，讓陸琛晟很是無奈。如果不是草木皆兵對外麵更加不放心，他是絕對不會把牧牧帶到這裏來的。
反倒是方牧恩很看得開，她的手指輕輕滑過陸琛晟的臉頰，溫柔地說：“不用擔心我，有哥在，有你在，不管是什麽困難我都能克服。”反正陸夫人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相對於方牧恩的豁達，陸琛晟就有點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兒了。他從來都是唯我獨尊的，除了方牧恩能讓他讓步，其他人哪怕是陸獨勝還在的時候，都沒有讓他低過頭。
現在，母親的態度讓他十分不悅。
“媽，既然您已經承認了牧牧是您兒媳婦，就請給她最起碼的尊重。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要讓他們覺得奶奶不喜歡他們的媽媽。”
陸琛晟也知道陸夫人與方牧恩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但他要的也隻是陸夫人的一個態度而已。
果然提起寶貝孫女和孫子，陸夫人的態度軟和了大半。她有些不自在地挽了挽頭發，提出了交換要求：“要讓我好好待她，我認了。但前提是必須讓果果住在這裏，等到方牧恩月份大了，也得在老宅備孕。”
這個要求陸琛晟本身是沒有什麽意見，陸夫人是兩家僅剩的老人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有三個兒子的她的權威。
但是，陸琛晟在心中歎氣，如果讓陸夫人來照顧方牧恩，恐怕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爆發不一定，牧牧的心情肯定會特別不好。
“媽，您知道這不可能的。”陸琛晟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即使陸夫人的臉色很難看，他還是不想冒著讓方牧恩不開心的風險來哄陸夫人。
在陸琛晟離開之後，陸夫人沉吟了半天才忍不住打電話給一個人喋喋不休地抱怨：“我生這個兒子，全部心血都投擲在他身上，結果得到了什麽？有了媳婦忘了娘，我上趕著去伺候她竟然還被嫌棄，心寒啊。”
電話那頭是一個溫柔的男人聲音：“親愛的，別生氣。不管怎麽說你都是陸總的親生母親，天底下哪裏有婆婆讓著兒媳婦的。”
男人的話正中陸夫人的心思，讓她一下子慷慨激昂起來，“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等他們搬回來，我得好好給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立立規矩！”
“親愛的，你這是本末倒置了喲。”男人的話讓陸夫人如同醍醐灌頂，“那方牧恩能夠這麽囂張，不就是仗著抓住了陸總的心。在這個方麵，你做的就不夠好。如果有一天，陸總在你們爭吵的時候向著你，她還敢對你不恭敬？”
陸夫人一直想的都是怎麽把方牧恩給壓倒，從來沒想過在自己兒子身上動手腳。男人這麽一說，就像是給她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她可是陸琛晟的親生母親，憑什麽鬥不過那個妖豔賤貨？
想起方牧恩搶走了自己的兒子，陸夫人恨得咬牙切齒。
隻要想到將來大兒子站在自己這一邊痛罵方牧恩，陸夫人覺得自己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連罵人都有勁兒了。
“琛晟，今天晚上就住下來吧，自從你爸走了，咱們娘倆也好久沒有談心了。”陸夫人在房間裏刻意給自己畫了一個妝，看起來溫柔又脆弱。
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陸琛晟不可能對她的請求視若無睹。
更何況他帶著方牧恩回來的目的就是給方牧曄足夠的時間去搜查陸家別墅的異樣，所以欣然同意了陸夫人的請求。
陸夫人還以為是自己的懷柔政策起了作用，笑得更加柔和了，飯桌上更是頻頻給方牧恩夾菜，說話的聲音甜的能出蜜來。
“牧牧啊，之前的事情是媽做得不對。現在你們小兩口日子過得好，我看著也高興。”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笑臉人是陸琛晟的母親。所以方牧恩哪怕心裏膈應也隻能笑著應對：“謝謝你的祝福，陸夫人，我和阿晟以及我們的孩子都會好好的。”
見自己都這樣示好了，方牧恩竟然還不管自己叫媽，陸夫人委屈地看了陸琛晟一眼沒有說什麽。
陸琛晟倒是沒有在稱呼問題上有什麽疑惑，他太知道方牧恩改口不管陸夫人叫媽是因為什麽了。
“媽，我跟牧牧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就走，您好好休息，不用起來送我們。”
陸夫人沒想到陸琛晟竟然要走的這麽急，她還有好多計劃沒有施展開來呢。
想起剛剛電話裏男人給支的招，陸夫人不由抹起眼淚。
“走吧走吧，我知道你們都忙。可憐我一個老太婆，整體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誰讓我的兒子都這麽優秀呢。”
陸夫人這招是欲擒故縱，這次她是必須要讓陸琛晟做出一個表態了。
要麽他們搬回老宅，要麽讓她跟著去陸家別墅。
方牧恩一眼就看出了陸夫人的心思，她可不想天天把這麽一個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阿晟，媽確實挺辛苦的。不如讓二叔搬回來住吧，他總是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也不是個事兒。”
陸夫人的臉僵硬了一下，她的三個兒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要是陸琛皓搬回來她做什麽事情就都不方便了。
“不用了！”拒絕脫口而出，在看到陸琛晟驚訝的神情後，陸夫人才彌補地說：“琛皓經常有手術，住在這裏太遠了。有路上的時間，我還是希望他多休息一下。”
這個解釋也算合情合理，陸琛晟畢竟對女人心計不是特別了解，所以就把這件事情放過去了。
反倒是方牧恩，總覺得陸夫人話裏話外的意思怪怪的，晚上窩在陸琛晟懷中若有所思。
“牧牧，睡不著嗎？”
陸琛晟看方牧恩翻來覆去的，以為她是在擔心被催眠的事情，柔聲安慰她：“你別多想了，大哥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實在不行，就把他的老師請過來。”
雖然方牧恩不是因為這個而焦慮，但還是聽話地閉上眼睛也不再翻身。
就算陸琛晟現在心是向著她的，她也不能多說陸夫人的壞話。畢竟母子連心，現在情正濃時沒有關係，將來萬一發生什麽矛盾，她說的每一句話說不定都會成為呈堂供詞。
不是方牧恩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而是感情總是會被一些很瑣碎的小事給磨滅掉。
女人間的戰爭，就由女人自己來解決，那些根本不懂這些的男人們，隻要在背後默默支持就夠了。
因為催眠的餘威仍在，方牧恩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聽到方牧恩的呼吸變得平穩，原本閉著眼睛的陸琛晟睜開眼深情地凝望著她。
剛剛牧牧有心事，陸琛晟是立馬就感覺到的。想來想去，似乎也就白天和陸夫人的對話有點意思了。
雖然陸琛晟不善於猜測女人的想法，但是把白天的話掰開了揉碎了一個字一個字地想，他也品出來一些味道。
陸琛晟的眸色變得深沉，他的母親他了解，身份決定她平時的作風都是直來直往、簡單粗暴。
但是這次，竟然會示弱了，如果沒有別人參與，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如果可以，陸琛晟不想調查自己的母親。但是過去太多次慘痛的教訓，讓他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這次也同樣。
看到溫城連夜做好的調查報告，陸琛晟覺得幕後有一雙手，正將所有人都推向黑暗的邊緣。
“老夫人的賬上一個月就劃走了七百萬，這件事情為什麽你會不知道？”
溫城除了在公司是陸琛晟的助理，也是陸家所有人的理財顧問。按道理來說，陸夫人的資金變動溫城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
聽到陸琛晟的質問，溫城十分愧疚。
“老夫人之前說要去參加蘇黎世拍賣會，所以調取了資金。考慮到老夫人從前也經常參加，我就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