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不劃算的買賣
方牧恩下意識地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思忖了一下決定把這個C先生的事情告訴陸琛晟，聽一聽他是什麽意見。
這個決定得到了夏青青的讚成，用她的話來講：“當初我看上他就是因為他的智商、情商都超高，你搞不定的事情交給他一定能迎刃而解。”
兩個人正說著，方牧恩忽然看到一個憔悴的女人從窗戶外一閃而過。
那是……
方牧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夏青青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啊，我想起來了。這個C先生他應該是缺錢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線索讓方牧恩十分疑惑，如果C先生的勢力真的有那麽大，怎麽可能會缺錢。
夏青青見方牧恩不信，就說起她上次見到C先生時的情境。
“那天他的電話不停地響，可能響了五六次他才接起電話，應該是他的同夥。電話那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他罵了一句‘周扒皮，獅子大開口’就把電話掛了。所以我才覺得他應該是一個組織的一員，並且經濟上應該是有點問題的。”
有勢力，卻缺錢……方牧恩的腦海裏形成一個比較有條理的框架體係，將得到的線索一條一條填充進去。
C先生的話題暫且告一段落，畢竟他現在展露出來的東西還是太少，所以方牧恩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如何和平化解方牧曄和陸琛晟兩個人之間的戰爭。
既然已經決定放下恩怨，方牧恩也不能撒手不管，如果讓兩個已經鬥紅了眼的人停下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看不行你來個苦肉計唄，反正他們那麽疼你，難不成還眼睜睜看著你痛苦？”夏青青隨口一說，反而讓方牧恩上了心。
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夏青青也不再多說，又坐了一會兒就先行離開了。
“牧牧？”打斷方牧恩思路的是過來接她的陸琛晟，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陸琛晟有些擔心地喊她。
方牧恩回過神來，愣了一下才笑著說：“阿晟，你來了。”
這種明顯的異樣讓陸琛晟十分擔心，但見方牧恩不願意說他也沒有追問。現在他還處於謹慎時期，不希望自己管得太嚴讓方牧恩產生反感情緒。
看到方牧恩手上戴著的戒指，陸琛晟嘴角弧度也大了不少，他有些惡劣地說：“牧牧，是不是想你哥了？今天晚上我包了餐廳，請他吃個飯算我這個做妹婿的盡盡心意。”
雖然方牧恩知道陸琛晟提這個意見絕對不是什麽“妹婿盡心意”，但是想到自己的打算，方牧恩默默地拿出電話給方牧曄發短信。
幾乎沒有幾秒鍾，方牧曄的簡訊就回了過來。
“好。”
因為給方牧恩設置了特殊鈴聲，所以即使在開會的時候將手機調到會議模式，簡訊的聲音依然響徹整個會議室。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方牧曄，卻發現他臉上放鬆的情緒一閃而過。雖然很快，但卻很明顯。
收到妹妹的簡訊，方牧曄的確心情很好。雖然方牧恩才去到陸家幾天，方牧曄卻感覺是度日如年。每天回到空蕩蕩的方家，心中毀掉陸家的衝動就愈發強烈。
雖然知道晚餐的時候陸琛晟肯定會在一旁礙眼，但想到能見到牧牧，方牧曄的心情就忍不住飛揚起來。
因為算得上是家宴，所以方牧恩把晚餐的地點選在了勵城的老字號湘菜館。
等方牧恩和陸琛晟到的時候，方牧曄已經點好一桌子方牧恩喜歡吃的菜等候已久了。
“牧牧，在外麵呆了那麽多天是不是該回家了？”
方牧恩一進門，就被大步走來的方牧曄抱了個滿懷。因為這幾天不見方牧恩而越發焦躁的心此時也終於恢複平靜，他輕輕刮刮方牧恩的鼻梁說：“總算是把那位的葬禮辦完，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回家吧。”
陸琛晟看方牧曄放在方牧恩臉頰上的手分外不順眼，心中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大哥，牧牧畢竟是陸家的當家主母，哪裏有經常住在娘家的道理。牧牧，先坐下來吧。”陸琛晟紳士地替方牧恩拉開椅子，把她帶到桌子前坐下，不動聲色地讓她從方牧曄懷中離開。
方牧曄神色一暗，緊跟著坐在方牧恩的另一邊，徹底無視陸琛晟指著的桌子最遠處。
兩個男人一上來就針鋒相對，讓方牧恩真的很難受，也下定了一定要調解他們的決心。
“哥，明天你和阿晟陪我去提輛車吧，我打算以後自己開車了，行動上也方便一些。”拿起茶杯潤潤喉，方牧恩才鄭重其事地說。
此話一出，讓方牧曄和陸琛晟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方牧恩雖然會開車，但是她卻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
在當初私奔的路上發生車禍釀成的慘案，讓方牧恩心裏留下了濃烈的陰影。哪怕最開始失憶的那段時間，她也是根本不摸車的。
當然，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不開車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不管是方家還是陸家，區區一個司機還是能養得起的。
但方牧恩今天主動提出來自己要開車，就意味著她克服了過去留下的陰影！
方牧曄和陸琛晟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兩個人顧不得再爭鬥，關切地看著方牧恩。
“牧牧，如果不想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哥願意當你一輩子的司機，你去哪裏哥就送你到哪裏。”方牧曄說話的語氣是那樣深情款款，讓方牧恩感動的同時感覺哪裏怪怪的。
陸琛晟的感覺比方牧恩更為敏銳一些，他心中那個荒謬的猜測一點一點浮出水麵，讓他看向方牧曄的眼神有些不善。
“牧牧，隻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我車庫裏有一輛勞斯萊斯，是經過改裝的，安全性絕對沒問題。”陸琛晟樂得在方牧曄麵前表現自己對方牧恩的寵愛，當然，這也的確是事實。
兩個人互瞪一眼，又各自扭過頭來看著方牧恩。
方牧恩主動提出要提車，目的就是想要含蓄地告訴哥哥和陸琛晟她已經慢慢從當初的陰影裏走出來了，也希望他們能夠忘卻過去的痛苦。
可事實證明，效果好像不太好。
看到陸琛晟和方牧曄攀比一般給自己夾菜，很快自己麵前的小碗中菜已經堆積成山，方牧恩的頭更疼了。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平靜地坐在一起了，能不能好好聊一聊？”湘菜館的VIP包間除了餐桌之外還有精致的茶幾與茶具。
方牧恩為方牧曄和陸琛晟都沏了茶，才嚴肅地說：“哥，現在是阿晟最難的時候。無論是陸家內部，還是集團外部，都有很多困難。所以我想陪著他，以妻子的身份。”
這是方牧恩第一次站在陸琛晟身邊表明態度，陸琛晟的眼睛變得很亮，亮的讓方牧曄想要把那對招子挖下來。
即使心中暴虐乍起，方牧曄也舍不得對方牧恩發火，他按捺住心中的火氣說：“牧牧，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和陸琛晟和平共處的，方家也不會就此罷休。回到陸家，你要麵臨的是什麽可考慮好了？”
方牧恩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回到陸家就會一帆風順，無論是更加瘋狂的陸夫人還是對她的種種行為不滿的陸家人，肯定會給她找麻煩。
但是，方牧恩已經做了決定。
“哥，我是阿晟的妻子，在這個時候我想陪著他。”
方牧恩可憐巴巴地看著方牧曄，那亮晶晶的眼神是那樣熟悉，從小到大方牧曄都是敗在這樣的眼神下的。
除了和陸琛晟私奔那次……他狠下心來沒有滿足牧牧的願望，結果是非常慘痛的。
想起這幾年牧牧因為家中的決斷吃得苦、受的罪，甚至還搭進去一條命，方牧曄哪裏還能狠得下心來拒絕方牧恩。
“如果受委屈了，就回家了，哥就是拚了命也不會讓陸家好過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牧曄是看著陸琛晟的，這不僅是給妹妹的保證也是對陸琛晟的警告。
陸琛晟挑挑眉，想到這會兒占便宜的是自己，也就沒有再挑釁回去。
雖然方牧曄的口氣很不好，但至少態度已經軟化下來了，這讓方牧恩心中有點小振奮。
在親近的人麵前，方牧恩是不愛掩飾自己情緒的。
所以，看到方牧恩高興的樣子，方牧曄的心更軟了。這段日子方牧恩的痛苦他不是沒有看到，他也在反思自己。
明明現在這個世界上與他最親近的隻有牧牧和媽了，可他偏偏連照顧好她們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這對一向自傲，覺得能夠為家人撐起一片藍天的方牧曄不得不說是一個打擊。
現在見方牧恩因為自己稍稍的一點退讓就這樣高興，方牧曄心中更是自責平時沒有顧忌妹妹的情緒。
看到方牧恩連吃飯都歡快多了的樣子，方牧曄不屑地看著陸琛晟。
陸琛晟算個什麽東西，為了他讓方牧恩傷心，這真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這種明晃晃的鄙視沒有激起陸琛晟心中半點漣漪，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他期望的，過程怎樣完全可以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