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不歡而散
安易欣就是這個意思，不僅是她，勵城很多人都是這個看法。
今天安易欣能坐在這裏，是因為她下手夠快。恐怕要不了多久，想要見方牧恩的人就能從東城排到西城了。
之前陸氏集團和Me集團反反複複的幹架又和好，讓不管是渾水摸魚的還是埋頭苦幹的人心裏根本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
方牧恩逛商場，這件原本沒有引起大家注意的事情，經過敏銳的報社記者報道一下讓所有人都品出了味兒。
似乎……每次方、陸兩家開火和和好，方牧恩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大小姐都在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說這次的事情，商場的官司是陸琛晟用來以點蓋麵搞臭方家名譽的一步關鍵，兩方的拉鋸戰生生折騰了大半個月，結果竟然因為方牧恩要光臨就立馬改弦易張，態度大變。
這足以說明方牧恩在陸琛晟心中的地位。
安易欣費心費力解釋完，見方牧恩不以為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多年來的修養，低聲咬牙說：“怎麽，事情已經明顯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方牧恩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她是在為安易欣的咄咄逼人而心煩。
“安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進門時候的態度本來是求我，而不是威脅我？”方牧恩目光銳利，不給安易欣躲閃的機會。“如果我的影響力真的有安小姐猜測的那麽大，那最起碼也應該對我有一點尊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呼來喝去。”
安易欣被方牧恩硬邦邦的話說得方寸大亂，如果是平時她絕對不會這樣子，是最近安家的壓力太大了才讓她下意識找了個軟柿子做發泄口。
卻沒想到，軟柿子竟然一點都不軟，反而身上的刺把她羞辱的生疼。
“方、方小姐，剛剛是我失態了，請你不要介意。這次來，我不僅僅代表安家，還有很多像我們一樣生存在兩家鬥爭邊緣的家族，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高高在上的安家大小姐竟然也有博同情的一天，但方牧恩還是堅決拒絕了她。
“對不起，安小姐，這件事情我真的無能為力。畢竟如果我有那個本事，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娘家和婆家鬧翻，不是嗎？”
方牧恩的反問讓安易欣啞口無言，的確，在很多男人心裏女人是可以寵的，但這不代表她能改變他們的決定。
難道真的是她找錯人了？安易欣有點困惑，但又不願意放棄這最後一根稻草。
方家現在已經隻能維持表麵的光鮮了，再折騰下去恐怕連最後的家底都保不住。
看到安易欣不依不饒地還要說什麽，方牧恩不耐煩地端茶送客：“安小姐，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安易欣帶著滿心不甘離開，方牧恩斜靠在沙發上捂住了眼睛。
這幾天來，方牧恩把自己的眼睛遮著、耳朵堵著，不讓自己聽、看到任何外界的消息。可是，安易欣的到來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每每想到自己的哥哥和丈夫已經刀劍相向，方牧恩都會從夢中驚醒。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有時候甚至一閉眼，方牧恩就能看到她最重要的兩個人相鬥的樣子。
安易欣過來找方牧恩的事情，方牧曄一回到家就第一時間知道了。經過管家的轉述，他陰沉著臉用右手食指敲打著桌麵。
“去查一查安家，尤其這個安易欣。”方牧曄對梅琳下命令，今天安易欣來的目的絕對不是單純的向牧牧求情。
梅琳沉聲答應之後快步離開，方牧曄則是坐到了方牧恩的身邊。
這會兒，方牧恩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方牧曄的手指試圖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卻發現做不到。她皺的太緊了，眉間已經有了皺痕。
還沒等方牧曄放手，方牧恩就警醒地醒了過來。
“哥，你回來了？”方牧恩笑得很坦然，絲毫沒有剛剛睡著時的愁緒。
“嗯。”方牧曄細細打量妹妹的樣子，不放過任何一點情緒變化。近來他忙於和陸琛晟的博弈，確實很久沒有好好看看牧牧了。
誠如安易欣所說，最近方家和陸家之間的鬥爭越來越白熱化。如果說原來還端著一層虛偽的友好，現在已經是撕破臉皮了。
他耗費三年時光，在陸家安插的人已經混到中高層不假。但絕對沒有現在表露出來的那麽多，而且他們發表的言論不完全是出於他的授意，其中夾雜的東西令人深思。
現在這些人看似是在聲援方家，實際上卻讓他樹敵無數。畢竟勵城商界就那麽大，都有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每家公司在敵對公司都安插有間諜，這不足為奇。但這次龐大的數目，讓很多公司偷偷對自家公司進行了排查，對方家的態度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做著一切的人，方牧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神秘的C先生，可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測。這些人的存在，是方家的最高機密，除了梅琳之外根本沒有人能把他們的信息完全掌握，就連陸琛晟恐怕也隻知道其中一二，絕對不可能一網打盡。
這些人突如其來的看似聲援的反水，著實打亂了方牧曄的計劃。
方牧曄思考的事情，不想讓方牧恩跟著煩心。所以看到方牧恩擔心的神情，方牧曄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樣子。
“牧牧，最近休息的怎麽樣？要不要到公司來幫我？”方牧曄的話並不是試探，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本領，絕對不是隻能看的花瓶。如果有方牧恩到公司幫他，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獨木難支了。
方牧恩搖搖頭，“哥，你知道我的。退讓出來不勸阻你們，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極限了。讓我真的和阿晟……哥，對不起。”她真的做不到。
“牧牧，你還記得小姨嗎？我們小的時候，最疼你的小姨。”方牧曄神情嚴肅，目光望向遠處，仿佛想起了那個如花般絢爛卻快速凋謝的女子。
方牧恩知道方牧曄在這個時候提起小姨是什麽意思，就是想激起她對陸家的仇恨。
“哥，那是陸獨勝做的孽。那會兒阿晟才多大，你不要殃及池魚。”
雖然還想提起自己的事故以及爸爸媽媽的遭遇，但方牧曄也不好逼得方牧恩過緊，生怕適得其反。他站起身來，摟著方牧恩走出書房說：“好了好了，知道你不願意說這個。你要是想再休息一陣子，都隨你。隻是牧牧，答應哥，別再想陸琛晟了，好嗎？”
方牧恩沉默著跟方牧曄一起走出書房，在客廳遇上無所事事的王一一，從她驚訝的眼神中，方牧恩才意識到自己和哥哥現在有多親密。
明明是從小這樣在一起習慣了的，但方牧恩忽然有些不自在。好像，她和哥哥的距離……的確是越來越近了。
方牧曄沒有察覺到方牧恩一下子的僵硬，他冷冰冰的目光射向出現的不合時宜的王一一。
“我交給你的任務做的怎麽樣，看來是已經完成了你才能這麽悠閑？”
王一一對方牧曄是崇敬的，聽出他話中的怒氣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這種感覺和當初對陸琛皓的懼怕是完全不同的，她隻是單純的不希望方牧曄對自己失望。
“老板，我出馬你還不放心嗎？我人都找好了，到時候妥妥地在關鍵時刻去砸場子。”說起自己的老本行，王一一還有點小興奮。但是看到方牧恩的樣子，她一下子又蔫兒了。好像……她要去砸的場子是老板妹妹的老公家啊……
方牧恩一下子就聽出來王一一話中的意思，但她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輕巧地躲開方牧曄又要搭上她肩頭的手，方牧恩低著頭說了一句：“哥，我有點累，回去休息了。”
方牧曄目送方牧恩回房間，感覺妹妹的背影比之前滄桑不少，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王一一自知闖禍，這會兒正想著戴罪立功呢。看老板對著方牧恩黯然傷神，她抹去心中那絲異樣試探地說：“老板，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我感覺方小姐還是愛著陸總的，咱們現在這麽做，不僅是在給陸琛晟找麻煩，也是打方小姐的臉啊。外麵人都說，方小姐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才會幫著娘家對付婆家。”
雖然方牧曄很重視消息的收集，但很多僅流傳在口頭上的流言難免還是顧及不到。就像這個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個說法，竟然也有人相信？”方牧曄哪裏能容忍自己妹妹被這樣非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凶意，讓王一一嚇得噤了聲不敢再說。
壓根兒沒想到老板會不知道這個事情，王一一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張臭嘴，說出來不就又惹事兒了！
但是直麵方牧曄的威壓，王一一根本不敢有絲毫隱瞞，閉著眼睛跟連珠炮似的把知道的全都抖摟出來了。
“其實也沒別的，就是大家覺得方家是舍得孩子套到狼，利用方小姐給方家牟利，然後翻臉不認姑爺。”
方牧曄可以想象得到外麵那些人討論這些無稽之談時那興奮的嘴臉，不由狠狠一拍桌子：“一派胡言！”
如果方家會這樣下作地使手段，早在方牧恩和陸琛晟私奔的時候就不會做出那麽多籌劃。現在牧牧吃了那麽多苦，那些人竟然說這些風涼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牧曄在客廳裏走了幾步，眉宇間狠厲的神情再也遮掩不住。看著像個鵪鶉一樣被嚇到的王一一，方牧曄用命令地語氣吩咐她：“你不是整體號稱小弟一二百嗎，去管家那裏拿錢，從八卦小報那裏把什麽當紅明星、小鮮肉的緋聞都買下來。給你三天的時間，牧牧的事兒我不許再出現在街頭巷尾。”
方牧曄的意思王一一幾乎是秒懂，沉寂一條新聞的最好方法就是製造更多更熱的新聞。
“包在我身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