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傾訴
第一次是偶遇，第二次是巧合，當第三次見到蘇小熙的時候，方牧恩覺得這可能就是緣分了。
馬上就是陸琛晟的生日了，所以方牧恩特意來到商場想為他挑選一個禮物。
“這位女士，你的包掉了。”
扭過頭來，方牧恩發現提醒她的竟然是抱著顧清溪的蘇小熙！
看蘇小熙臉上帶著明顯的憔悴，身上的裝扮明顯也沒有前兩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樣妥帖，顯然是沒有時間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打扮上了。
方牧恩心中一動，主動地與蘇小熙交談起來。
“你是蘇小熙女士吧？”
蘇小熙沒想到路上隨便一個人都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抱著顧清溪的手緊了緊，眼中帶上防備與警惕。
“你是……”蘇小熙也認出了方牧恩，但是她不明白隻是飛機上的一麵之緣這個女人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我同你是第三次見麵了，上一次是在街上，還有另一位很可愛的小朋友。我很喜歡兩位小朋友，所以向派出所的同誌打聽了後續情況。”
方牧恩沒有直接說明白，但蘇小熙已經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天了。
她苦笑著感謝方牧恩的關心，然後轉身就要走。
方牧恩怎麽可能就這樣放她離開，“蘇小姐，方便問一下另一位小朋友的情況麽？我的……幹女兒和他們一個年紀，所以我對孩子比較關心。”
蘇小熙沒有因為方牧恩的唐突而生氣，也許是長時間的壓抑讓她忍不住對一個陌生人傾訴吧，所以她帶著方牧恩來到一家比較清靜的咖啡廳。
“我是別人的情婦，清溪和清寒，是一對雙胞胎兄妹。”
可能是方牧恩的真誠打動了這個已經瀕臨崩潰的女人，也可能是走投無路的蘇小熙需要一個完全不了解她生活的人做發泄的渠道，總之蘇小熙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經過全都告訴了方牧恩。
有的是之前查到的，有的卻是別人無從得知的。
這是一個很惡俗的故事。
讓蘇小熙成為情婦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馬。
“曾經我以為我們會相愛一輩子，但沒想到我竟然成了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為了他，我背井離鄉到了英國，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
看得出蘇小熙曾經是個明睞的女人，但現在她的臉上隻剩下對生活的麻木。唯一能讓她動容的就是正認真地吃著冰淇淋的顧清溪了。
“那個男人，在我生下清寒和清溪後，強行抱走了清寒。如果不是還有清溪需要我的照顧，我真的不想活了。”
作為一個母親，方牧恩很理解蘇小熙的心情，她握住蘇小熙的手安慰她，疑惑地問：“可是我看那天的男人不像是孩子的父親啊。”
蘇小熙神色冷凝，眼中是快要溢出來的恨意。
“過去的三年，我以為他會照顧好我的兒子，甚至還抱著有一天能讓他們兄妹團聚的奢望。”似乎是想起過去的痛苦，蘇小熙被方牧恩握著的手緊了緊。“可我萬萬沒想到，當我聽說孩子父親出事的消息趕回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孩子！”
接下來的事情，方牧恩已經能猜到了。
孩子的父親出事了，孩子卻下落不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孩子，卻發現他竟然被一個普通的工人收養了。
怪不得蘇小熙那天在大街上會那樣失態，估計是害怕一旦把男人放跑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兒子了吧。
說到最後，蘇小熙已經哽咽起來。
“我在勵城，除了年邁的父母沒有任何親人。現在那個男人堅持不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原本方牧恩是不想再管這件事情的，不然也輪不到今天偶遇才再次見到蘇小熙。可是現在蘇小熙的樣子，和當初以為失去孩子的自己多麽相像！讓她根本不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歎了一口氣，方牧恩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請最好的律師來幫你。如果你隻是想傾訴，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隨叫隨到。”
蘇小熙沒有想到隻是萍水相逢方牧恩竟然願意幫助她，對於已經山窮水盡的她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謝謝你，方小姐，你是個好人。”蘇小熙知道自己失態了，可是失去愛人、奪不回兒子的重壓已經把她弄得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今天在方牧恩這裏傾訴了一番，她覺得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瘋了。
因為擔心蘇小熙狀態不好，所以方牧恩讓司機先送她回家。
等到她們離開，方牧恩才懊惱地敲了敲腦袋。
“忘了問她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了，也許我還能幫她找到家人呢。”不過方牧恩也沒有立即打電話去詢問，畢竟人都是鬥米恩升米仇，她上趕著幫忙說不定還被認為是不懷好意呢。
接下來的日子裏，方牧曄和陸琛晟還是摩擦不斷，讓忙於調節的方牧恩把蘇小熙暫時忘卻在腦後。
回到家中，方牧恩就感覺家裏的氣壓很低，連管家都快要墊著腳走路了。
“阿晟呢？”在客廳裏沒有看到陸琛晟，方牧恩奇怪地問管家。
管家屏氣凝神，非常小聲地說：“在書房，二少爺和三少爺還有公司的一些幹部都在，大少爺很生氣的樣子。”
很生氣，這個情緒在陸琛晟那裏是很少見到的。在方牧恩的印象裏，他永遠都是不動如山、胸有成竹的。
這讓方牧恩有些好奇，但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卻有些猶豫，畢竟她的身份敏感，是不太想參與到陸氏集團的公事中去的。
還沒等她猶豫好，書房的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看到手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方牧恩，陸琛皓愣了愣，自然地打量她一下才笑著問候：“大嫂好，是來找大哥的吧？他在裏麵。”
隨著魚貫而出的陸氏集團幾位經理也友好地和方牧恩點頭示意後匆匆離開了，從他們臉上方牧恩看到了剛剛被怒罵後的狼狽。
“阿晟，怎麽了？”確認書房裏沒有別人，方牧恩才推門進去，看到陸琛晟一臉深沉地靠在老板椅上閉目養神。
聽到方牧恩的聲音，陸琛晟睜開眼睛衝她笑，不欲和她說之前發生的事情。
“沒什麽，牧牧。今天在外麵玩兒的開心嗎？”雖然方牧恩沒有說，但陸琛晟從她特意不讓人跟著的行為以及這兩天家中神神秘秘的聲響猜出了些什麽，心情頗為愉悅。
見陸琛晟不說，方牧恩也沒有追問，隻是把今天的事情記在心裏就挽著他下樓用餐了。
陸琛晟和方牧恩之間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所以在餐桌上方牧恩把蘇小熙的事情當做一個趣聞告訴了陸琛晟。
“看來那孩子的父親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也可能他一直處於受製於人的狀態，所以才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送個別人養。”
陸琛晟也樂得方牧恩的生活中有一些別的樂趣，饒有興致地和她一起分析蘇小熙的事情。
“也許那個男人不讓蘇小熙回國，不僅是不想讓她破壞他的家庭，也可能是留底牌。”萬一出了什麽事，顧清溪就是他最後的根。
方牧恩喝掉調羹裏的粥，覺得肚子裏有些翻騰，臉色也不太好看。
陸琛晟立馬發現了方牧恩的異樣，趕忙走過去替她撫背。
“怎麽了，牧牧？是肚子不舒服麽？”
方牧恩搖搖頭，剛剛那種難受的感覺是一閃而過，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蘇小熙的話題就此為止。
陸琛晟下午還有一點事情，所以把方牧恩送到臥室休息就匆匆離開了。
聽到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方牧恩又坐了起來。猶豫再三，她撥打了陸琛皓的電話。
“二叔，今天……是我哥做了什麽嗎？”陸琛晟今天的反應，是很罕見的。除非他有所顧忌，否則一般不會隱瞞她。
除了哥哥的事情，還有什麽是他不得不隱瞞的呢？
接到方牧恩的電話，陸琛皓原本是十分興奮的，在林楓不讚同的目光下他立馬接通了電話。
可是方牧恩開門見山的問題讓他沉默了，猶豫了一下他才說：“大嫂，你不用擔心，大哥不告訴你是怕你著急。陸氏集團和Me集團這兩天是有點摩擦，不過這隻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
方牧恩不是不懂商場規矩的黃毛丫頭，方家、陸家的情況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如果不是刻意針對，Me集團和陸氏集團涉及的領域其實完全不衝突，隻要不是刻意找麻煩，那根本不會產生什麽大的摩擦。
所以陸琛皓越這樣說方牧恩心中越沒底，哥哥是什麽性格她知道，陸琛晟的沉穩她也清楚。能讓陸琛晟把人帶回家裏來說事情，就證明問題其實挺嚴重的。
重新躺回床上，方牧恩感覺有些無力。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該差勁了，她寧可親眼看到哥哥和阿晟對陣。
忽然，方牧恩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也許在這種事情上，那個人能夠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