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管家的背叛
“我夫人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我想她是不能出門的。”陸琛晟現在完全不願意讓方牧恩脫離自己的勢力範圍，他相信眼前這個威廉隻要能夠找到一點縫都會把自己的牧牧搶走的。
威廉此時也格外的堅持，“陸總，暮暮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想，我們應該征求暮暮本人的意見。”
陸琛晟的態度越堅決，威廉的心裏就越著急。他不知道王一一上去之後對方牧恩的狀態能否有所緩解，但是如果方牧恩再被用那樣非人的手段囚禁，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相對於威廉，這兩天沉迷於酒精之中的陸琛晟知道的要更少一些。他皺起了眉頭，言語間已經帶上了怒火：“牧牧是我的夫人，我自然有替她做主的權力，威廉先生管得未免也太多了點。”
雖然心中焦急，威廉也沒有表露出來。他輕輕勾起嘴角，“看來陸總對自己治家之法很是自信啊，我可是聽說當初的方牧恩小姐，曾經狠狠被現在這位老管家磨搓過的，也不知道現在的暮暮能否得到他的尊敬。”
陸琛晟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心中咯噔一聲但卻不露聲色，“你的手，伸得太長了點，小心被火撩了爪子。”
威廉不想與陸琛晟做這口舌之爭，他靜靜地等著王一一探望方牧恩的結果。對於王一一的靠譜程度，威廉不太放心，但是蘭錦瑟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陸家的，威廉手頭一時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事實證明，這次王一一還算靠得住。她不僅用撒嬌賣萌收獲了方牧恩的笑容，還給威廉帶來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方牧恩的求助。
方牧恩也是沒有辦法才希望借由王一一之手獲取幫助的，在陸家別墅的她勢單力薄，根本不是陸琛晟或者老管家的對手。
她不想就這樣被關在這間房子裏一輩子，可是像陸琛晟妥協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方牧恩對威廉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信任，這種信任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產生了，並在不斷的交往中加深。所以她才冒著極大的風險，向威廉求助。
她知道，一旦這件事情被泄露，很可能迎來的是陸琛晟更為殘酷的措施。
但是方牧恩已經別無選擇，她靜靜地等待事情的轉機。
和王一一的焦急不同，威廉聽了耳語之後麵不改色，他淡定地提出了告辭後就帶著滿心不解的王一一離開了。
“威廉總裁，你為什麽不救暮小姐啊，她現在精神狀態特別差，我看估計快瘋了。”
威廉知道王一一隻是擔心方牧恩，所以沒有計較她的口無遮攔。
“我自有分寸，會把牧牧救出來的。”威廉在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方牧恩的房間，看到那張讓他永遠狠不下心來的臉上懇求的目光。
威廉衝著方牧恩揮了揮手，對她做出了“等著我”的口型。
方牧恩知道威廉已經回去做一些拯救她的準備了，對於威廉會不會冒著得罪陸家的風險來救她出去，方牧恩其實是心裏沒底的。
她十分清楚陸家的勢力範圍到底有多大，一旦威廉出手，可能麵臨的就是陸家不死不休的挑戰。
但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繼續被困在這裏，她遲早會瘋掉的。
轉機來的比方牧恩想象中要快，不是因為威廉，而是陸琛晟。
送走了威廉，陸琛晟微眯起眼睛思忖他到訪的目的。似乎除了提出一個並不重要的邀請之外，就是讓那個王一一去看了一下牧牧。
忽然，他的腦海中響起了威廉的那句話管家？
突然，陸琛晟眼神一凜，他大跨步地衝到樓上，來到承載著無數美好回憶的主臥。
靜，太靜了！
當推開門的時候，陸琛晟隻有這一個感覺。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敏銳地發現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窗戶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做了隔音處理，隻要不打開，就接受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
而屋裏的地板也被鋪上了厚厚的羊絨毯子，所有尖銳的以及可以發出聲響的東西都不見了。
他的小妻子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淡漠。
陸琛晟忽然有點害怕，他不敢開口證實自己的猜測。
“牧牧……”陸琛晟小聲地呼喊著方牧恩，不敢太過大聲害怕嚇到她。
因為王一一剛剛的陪伴，加上威廉遠遠的保證，方牧恩現在其實好了很多，她隻是不想理會陸琛晟而已。
但是在陸琛晟的眼中，方牧恩已經失去了活力和精氣神兒，配上那憔悴的樣子，讓他擔心極了。
“牧牧，你跟我說句話啊。”因為沈斯芸的緣故，陸琛晟對心理學也有一點認知，他擔心方牧恩真的因為這段時間的囚禁逼瘋了自己。
方牧恩聽出了陸琛晟的擔心和害怕，但她就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不想和陸琛晟再說任何話，甚至她覺得一個人呆著也比和陸琛晟同處一室要強。
這並不是說方牧恩已經對陸琛晟沒有感情了，這隻是當一個人習慣了死寂的環境，麵對突然出現的一個她並不是那麽願意見到的人的本能反應。
老管家不愧是陸家的老人，輕而易舉的就險些讓方牧恩步上沈斯芸的後塵。
如果這會兒陸琛晟再不明白威廉話中所指，那他也不配成為陸家的掌權人了。
因為害怕驚擾到方牧恩，他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快步走出房間。
“管家，到我書房來吧。”即使已經怒火中燒，陸琛晟還是給了這位為陸家付出終生的老人麵子，沒有當著眾多傭人的麵向他發火。
老管家從陸琛晟踏進主臥的房門那一刻起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但他卻並不驚慌，像以往的千百次那樣跟在陸琛晟身後兩步的位置，步履穩健。
“為什麽你要這樣做。”陸琛晟感到了被背叛的痛楚，他從來沒有想過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會背著他做這種事情。
陸琛晟氣勢洶洶，但老管家卻麵不改色，“方家，永遠是陸家的仇人。”
原來在方牧恩恢複記憶之後不久，老管家就通過他們的言行和交流確定了方牧恩的身份。即使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出於職業道德老管家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知了遠在英國的陸夫人。
陸夫人原本就對暮卿悅這個兒媳婦非常不滿意，但礙於陸琛晟的態度才沒有明確反對。當她得知暮卿悅竟然就是方牧恩的時候，當機立斷命令老管家擇機下手，絕對不能讓方牧恩再安然留在方家。
“管家叔叔，三年前……你曾經做過什麽？我一直以為你是忠於我的。”所以才會在三年前搬出陸家的時候隻帶了他一人，所以才會不對方牧恩的身份做隱瞞。
老管家驚愕地抬起了頭，他沒想到陸琛晟竟然會提起三年前的事情。但是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老管家也無意於多做隱瞞：“少爺，我忠誠的是整個陸家，不過是做一些下人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陸琛晟怒極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他喘著粗氣怒視著一點都沒有羞愧的老管家。
“我是信任你的，可你卻辜負了我的托付！”陸琛晟十分清楚老管家的手段，甚至陸家很大一部分暗部的勢力都掌握在老管家手中。
他可以想象，曾經的牧牧受過多大的委屈。
陸琛晟忽然笑了出來，虧他還自詡將牧牧保護的很好，卻將最大的一個危險源放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牧牧遭遇過多少手段呢。
麵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老管家顯然是有些不忍的，但是忠於指責的他還是不得不說出一些殘忍的話；“少爺，家主的命令才是最高指令。”雖然陸琛晟已經是陸家的實際掌權人，但真正的話語權還是掌握在陸老爺子手中。
陸琛晟感到了濃濃地挫敗，他懷疑所有人，卻從來都沒有對老管家產生過不信任。
這樣一位畢生忠誠於陸家的老管家，陸琛晟根本沒有辦法對他發火。但是想到方牧恩，他又硬下了心腸，“我明天會讓琛皓回來接你，你去繼續伺候家主和夫人吧。”
陸琛晟已經手下留情了，老管家也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局，但他還是難掩心中的失落。
眼前的孩子是他精心嗬護了二十多年的人啊，現在卻要將他流放到英國去。
有那麽一刹那，老管家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拙劣的手段。如果稍微精心一點，他完全可以讓方牧恩退縮，就像當初那樣。
是他太心急了，才會用最低級的手段來折磨方牧恩。如果不是威廉來得早，最多不過十天，方牧恩也許就不會再回到從前了。
“少爺，請你照顧好自己，希望下次見到您，您會更開心。”老管家沒有哀求陸琛晟網開一麵，他用著最標準的管家禮儀向陸琛晟告了別。
和老管家的不舍不同，陸琛晟閉著眼睛不帶一絲感情。讓老管家去英國留在老爺子身邊，已經是陸琛晟對他最後的恩賜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永遠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