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太不把自己當外人
威廉見到果果的時候，她是嘟著小嘴滿臉憂鬱的，和她正相反的是其他人忍俊不禁的樣子。
打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威廉心中有了個底。
他走到果果的麵前，蹲下來像個騎士一樣說，“我親愛的果果小公主，是誰欺負你了呢？”
果果從來都是個入戲很快的好演員，她立馬高傲地昂起小下巴，小手一揮，“這個天下，天下人都背叛了本宮。”
林彩算是最不捧女兒場的一個了，她輕輕敲了敲果果的小腦袋瓜子，“果果，好好說話。”
果果扁扁小嘴，“好吧，他們都笑話我。”
一看果果“樹敵”太多，威廉站起來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和“天下人”打招呼。
林彩雖然對威廉感官不好，但對方牧恩讚不絕口的世外桃源卻分外好奇。
威廉也不多寒暄，這次可能因為人多，他就沒有帶著大家走胡同，而是繞到了一個普通的院子門口。
推門進去，豁然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座民宅，卻已經被拆了，所以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大片的櫻花林和小橋流水。
門裏門外，真是兩個世界。
“好漂亮的櫻花！”果果忍不住歡呼起來，像一匹脫韁的小馬掙脫林彩的手衝了過去。
孩子天真的笑聲總是能淨化人的心靈，不管幾個大人最開始是抱著什麽目的聚在一起，現在，他們隻想好好地陪著果果一起度過愉快的一天。
“媽媽，叔叔，你們快來啊！”活力無限的果果噠噠噠跑了一圈兒後，發現大人們竟然還在磨磨蹭蹭地，雙手叉腰高聲呼喚。
林彩和方牧恩可沒有那麽大的精神勁兒陪果果瘋玩兒，於是陪伴果果公主的是三位男士。
盡管三個男人之間曾經有過這樣那樣的摩擦，但在果果麵前，他們都是真心愛護公主的騎士團成員。
“小彩，你看他們玩兒的多好。以前我還很擔心三叔不能當好果果的爸爸，現在看來我是多慮了。”方牧恩看果果笑著跳著，小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喜悅，由衷地替閨蜜感到高興。
林彩卻是有些心不在焉，過了半晌，她突然冒出來一句，“牧牧，如果將來你和陸琛晟有了孩子，你覺得他會愛孩子麽？”
方牧恩回答的毫不猶豫，“當然，你看他對果果都那麽好，更何況親生的孩子了。”
“是啊，沒想到陸琛晟平時那麽冷漠的人，竟然會放下身段陪果果玩兒這些幼稚的小遊戲。”林彩好像有些出神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方牧恩扭頭一看，幾個加起來上百歲的大男人正在陪果果玩兒老鷹捉小雞。
看樣子，威廉應該是扮演老鷹了。
凝望著威廉那熟悉的背影，方牧恩好像時空穿梭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
老鷹捉小雞這種幼稚的遊戲，哥哥從來都是不屑於參與的。
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那一本經濟學或者曆史學的書坐在一旁陪著她，等到她玩兒夠了再和她一起回家。
每天的這個時候，其實是方牧恩最幸福的時刻。哥哥大大的手，牽著她小小的手，兩個人的影子一長一短卻緊緊相連。
哪怕後來長大了，哥哥對她的所有要求都全力滿足。
那麽，為什麽當初哥哥會阻止她和顧繼臣在一起呢？明明哥哥早就說過，不會利用她聯姻，她隻要挑選自己喜歡的男人就好。
如果哥哥不阻止她和顧繼臣在一起，他們就不會私奔……
方牧恩不敢再往下想，今天是難得陪果果一起玩的日子，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大家掃興。
想到這裏，方牧恩突然站了起來。
男士們雖然在陪果果玩，但也時刻關注著女士們這邊的舉動，看到方牧恩向他們走來，也都停了下來。
果果依偎在威廉懷裏，開心地衝方牧恩揮手，“暮暮阿姨，快來玩兒啊。”
方牧恩用指頭點點果果的小鼻子，“小瘋丫頭，我們是不是應該吃點東西再玩了。”
不說還好，一說小吃貨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果果餓了！”
公主殿下發話，大人們當然不敢不從，由威廉領路帶著大家又繞到了美食街的那條胡同。
因為有果果在，所以這次威廉帶大家進了一家以酸甜口為主的菜館。
突然，威廉的手機響了，他原本打算直接掛掉，但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梅琳打來的，隻好抱歉地說，“我去接個電話，你們先點餐。”然後就走了出去。
走到離包間挺遠的地方，威廉才接起了電話，“喂，查到了麽。”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讓威廉臉色有些陰沉，他一手插著兜靠在圍欄上，“這件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我要知道方家……誰！”威廉聽到轉彎處有異動，立馬掛斷了電話冷喝出聲。
過了片刻，威廉微微眯著眼向拐角走去的時候，方牧恩直愣愣地從走了出來，臉色如常，“威廉，是我，我隻是出來上個洗手間。”
威廉放鬆了下來，“暮暮，洗手間在這邊，你走錯方向了。”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打算轉身回包間。
“威廉，你剛剛說的……方家，是怎麽回事。”方牧恩想起了剛剛無意中聽到的話，咬了咬嘴唇，還是決定直接問威廉。
她的確是出來上洗手間的，隻是聽到威廉講電話的聲音下意識停下，想等他講完再過去打擾。
卻沒有想到竟然聽到威廉提起了方家，這座城市姓方的人不少，但是能夠有資格被威廉這種層次的人提起的，隻有……
心情波動過大的方牧恩不小心碰到了拐角處的垃圾桶，才被威廉發現。
威廉猜到暮卿悅應該聽到些什麽，但他沒想到暮卿悅竟然會直白地問出來，果然是陸家的兒媳婦，對世仇的消息如此敏感。
威廉心中有些煩躁，暮卿悅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擾亂他的心神。
不過……威廉冷笑了起來，神色中是方牧恩從未見過的疏離，“暮小姐，偷聽已經是很沒有教養的事情了。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呢。朋友？未免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威廉的語氣已經近乎嚴厲了，話的內容也句句戳人心。
方牧恩愣了愣，隨即有些羞愧。
是啊，就算是朋友他們也是有著自己的隱私的，更何況她與威廉代表的是兩個不同的利益團體。
難道就因為她是威廉的朋友，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打聽別人的機密麽？
想到這兒，方牧恩隻好強自笑笑，“對不起，威廉，剛剛是我失禮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心亂如麻的方牧恩連洗手間都不記得去了，從威廉身邊穿過就打算回房間。
在她和威廉擦肩的同時，威廉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量之大讓方牧恩差點痛呼出聲來。
“暮小姐，我想你是個知道分寸的人，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會說的。尤其對陸先生，夫妻之間總是要有點小秘密才能長久，對吧。”
方牧恩胡亂點點頭，就想掙脫威廉的手離開。
但威廉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執起方牧恩的手放在鼻間嗅了一下，“美人香是如此動人，讓我都忍不住心軟了。”說完還溫柔地喂方牧恩整理了一下頭發，與剛剛冷若寒冰的樣子判若兩人。
“如果暮小姐想要知道什麽，可以單獨約我，我們好好聊一聊。我想除了方家，我這裏還有很多你會感興趣的事情，比如，mumu。”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方牧恩握緊了雙拳，她還一向自詡不比男兒差，沒想到威廉不過幾句話就讓她方寸大亂。
可是，方家……Mumu……威廉到底是誰，他怎麽會知道的那麽多。
方牧恩和威廉是一起回到包間的，威廉沒有什麽異樣，但陸琛晟覺得方牧恩好像有點不對勁，在她坐下後低聲詢問發生了什麽。
方牧恩閉了閉眼睛，搖搖頭，輕輕勾起嘴角，“沒事的阿晟，我就是這兩天沒有休息好有點累了。”
威廉坐在方牧恩的另一邊，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體貼地為她沏了一杯茶，“暮暮可要注意身體啊，剛剛我看你的狀態就不太對，我們大家都會心疼的。”
一頓飯中，方牧恩幾乎是食不下咽，她數著米粒，眼神略微有些渙散。
連果果都發現了牧牧阿姨的不對勁，天真地歪歪頭，“牧牧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方牧恩這才回過神來，對著擔心地看著她的大家笑了笑，“沒事兒，我是在想一會兒我們帶果果去哪裏玩兒。”
提起玩兒，果果頓時精神百倍，“遊樂園，我要去遊樂園！”果果對遊樂園絕對是真愛，無論什麽時候，第一選擇絕對是遊樂園。
說起遊樂園，方牧恩就想起了自己哥哥生前打造的那個獨屬於果果一人的遊樂園。心中有些酸酸的，如果一切悲劇都沒有發生，果果現在一定生活的像一個真正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