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麵對瘋子的恐懼
直到回到家,兩個人之間僵硬的氣氛都沒有得到緩解。
陸琛晟屢次欲言又止,讓方牧恩心中煩躁不已。
終於,她主動站起身來打破了沉默,“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陸琛晟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出去,趕忙起來拿外套。
“不用了,我去找小彩,晚上就住她家不回來了。”
方牧恩的離開,讓陸琛晟痛苦極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現在的僵局。
不告訴牧牧真相,她認為他真正愛的不是她,可能會離開他;可是告訴她真相,她那麽愛她的家人,一定會恨他,更加可能離開他。
和林彩約好了時間,方牧恩一個人先來到了酒吧。
這家酒吧方牧恩還是方家大小姐的時候就很喜歡來,十分幽靜,很適合靜靜地借酒澆愁。
隻可惜,今天靜靜是不太可能來了,一進門,方牧恩就看到了不想見的人。
柳飄飄竟然也在這裏,她不是一向喜歡那種群魔亂舞的酒吧麽。
很顯然,柳飄飄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了,她的臉通紅通紅,眼神也有些迷茫了。
方牧恩今天可沒有心情理會她,繞過她的那張桌子就往裏走,然而柳飄飄的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方牧恩……為什麽你死了都不能放過我,為什麽!”
柳飄飄其實知道眼前的女人是陸家的夫人暮卿悅,但朦朧中她卻又覺得這個女人是她幾十年的宿敵方牧恩。
她和方牧恩幾乎從出生就開始爭,準確的說是她在和方牧恩爭。
爭爸爸,爭家產,爭顧繼臣……
以前她以為她贏了,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她輸了。
方牧恩死了,爸爸會為她而傷心,家產全在顧繼臣手裏。而顧繼臣,這個造成方牧恩死亡的直接凶手顧繼臣卻一直對這個死人念念不忘。
而她呢,除了活著,什麽也沒有得到。
“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後來人永遠也爭不過前人。”柳飄飄的醉語潛入了方牧恩的心,竟然讓她對這個仇人產生了幾分共鳴。
等到林彩來的時候,方牧恩的身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杯了。
“小彩,你來了。”方牧恩醉眼朦朧地看著自己最好的姐妹,又點了一杯紮啤直接幹了。
林彩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見方牧恩如此豪放地借酒澆愁,趕忙攔住她,“牧牧,你這是怎麽了?”
方牧恩又喊了一杯紮啤,一向從容淡定的她此時臉上盡是痛苦。
“小彩,我覺得過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林彩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方牧恩有些話,隻能對她說。
林彩一聽,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牧牧,怎麽了,是不是陸琛晟欺負我你了。我就知道他……”林彩情緒極為激動,她從一開始就不希望牧牧和陸琛晟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太複雜了,分開才是對兩個人最好的。
但當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牧牧已經嫁給了陸琛晟,看著兩個人漸入佳境,林彩內心也是希望他們幸福的。
沒想到,矛盾還是發生了。
“阿晟心裏,有一個女人,也叫Mumu。”方牧恩又牛飲了一杯,終於有勇氣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她心底的痛楚。
就像柳飄飄說的,無論那個Mumu是死還是活,將來還會不會回來,她都是永遠的輸者。
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林彩沒想到方牧恩竟然痛苦的是這個,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牧牧……你是不是想多了,這不可能吧。”林彩沒有想到方牧恩會知道這件事情,心中暗罵陸琛晟怎麽那麽蠢。
方牧恩搖搖頭,心中是滿滿地淒楚,“這件事情是二叔跟我說的,怎麽可能是假的。而且,今天威廉也提起了那個mumu。”
看著方牧恩痛苦地樣子,林彩多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想象牧牧知道真相會有多痛苦,會有多……恨她。
林彩咬咬嘴唇,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方牧恩才能讓她度過這個心結,隻能看著她一杯一杯地喝酒。
啤酒雖然酒精含量很低,但畢竟是酒。
在連灌十三四杯紮啤後,方牧恩終於醉了。看著她即使喝醉,嘴裏依然喊得是“阿晟”,林彩心酸極了。
接到林彩的電話,陸琛晟立馬飛車趕了過來。
“你怎麽讓她喝這麽多酒!”陸琛晟不滿地質問林彩。
卻沒想到林彩比他的火氣還大,“陸琛晟,你究竟是怎麽做牧牧的愛人的,讓她這麽痛苦!早知道這樣,即使讓牧牧開始傷心,我也會勸她不要嫁給你。”
林彩的挑釁激怒了本來就心情不好的陸琛晟,他一下子失去克製扼住了林彩的脖子。“女人,不要挑釁我。”
林彩絲毫不畏懼陸琛晟,她知道就算為了方牧恩和陸琛鈺,他也不敢動她一根毫毛。
“怎麽,敢做還不讓說了。如果不是你,牧牧那麽理智的人,怎麽會選擇借酒澆愁。之前的牧牧已經成了她的心結,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把自己當做情敵,你知道我有多心疼麽。”
陸琛晟頹然地鬆開勒住林彩脖子的手,痛苦地抱住頭,“那你以為我能怎麽辦,告訴她真相讓她從此恨我?”
林彩也害怕方牧恩知道真相,她同樣想不出最好的辦法,所以才向陸琛晟發火。
此時看到一直都是勝券在握的陸琛晟這麽難過的樣子,她心裏同樣不好受。
這廂陸琛晟與林彩痛苦不堪,那廂顧繼臣也絕對不好受。
現在公司的事情原本就讓他焦頭爛額,不斷有公司的元老遞交了辭呈,原本合作愉快的夥伴也紛紛解約。
而柳飄飄不知道被誰慫恿著竟然仗著自己方家私生女的身份聯合了一些老方家的勢力開始和他抗衡。
還說什麽,按照法律繼承,非婚生子女也有繼承權,膽敢張嘴就是一半的股份。
雖然顧氏集團是靠著方家的底子起家,但後麵的一磚一瓦都是他顧繼臣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就憑她一個混吃等死的蠢女人也敢跟他張口?
就算是當初的柳茹蘭,也得巴著求著他。
笑話,就憑是柳飄飄害死了牧牧,哪怕集團的董事逼得再緊他也不會就範的。
如果不是她張牙舞爪,在牧牧麵前露出了痕跡,牧牧又怎麽會產生懷疑將他們抓了正著!
想到這裏,顧繼臣握緊了雙拳。
也就是柳茹蘭在的時候還有幾分腦子,不然他早就讓柳飄飄這個蠢女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顧繼臣正想著,柳飄飄醉醺醺地闖進了總裁辦公室。
“柳飄飄,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顧繼臣真的是對柳飄飄忍耐到了極限,他的心中那個極力壓製下去的念頭像被風吹過一樣瘋長了起來。
柳飄飄踩著優雅地步伐走著曲線來到顧繼臣的辦公桌前,多年的養尊處優終於讓她的衣著打扮有點向大家閨秀靠攏了。
但也許是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催生了她的膽子,竟讓她不經允許就坐到了總裁的位置上,閉上眼睛誌得意滿地感受了一下,完全無視顧繼臣陰沉的臉色。
“繼臣,之前我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麽樣?”柳飄飄隨手拿起顧繼臣桌子上的文件翻看著,胸有成竹地問。
通紅通紅的臉蛋配上那自以為是的表情,簡直像個小醜。
顧繼臣忽然輕聲笑了出來,他親自走到門口關上了門,隔絕門外那些好奇的目光,然後走到了柳飄飄的身邊。
“柳飄飄,是不是我這兩年脾氣好了你就當我是軟柿子了。”
顧繼臣那斯文中帶點瘋狂的樣子讓柳飄飄忍不住抖了抖,被酒精泡過的腦子也稍微冷卻了一下。
雖然當年的事情媽媽和顧繼臣沒有讓她直接參與,但她也全部都知道。
她怎麽能忘了這個男人真正狠下來心來的時候是怎麽個不是人法。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壯起了膽子,“繼臣,你別忘了你是怎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我要是說出去……”
“說出去又怎麽樣,你真當別人叫你一聲大小姐,你就貴不可言了?說到底,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在我這兒充什麽人。”顧繼臣在柳飄飄麵前也不再裝什麽斯文有禮,撕去了精英的表皮他比流氓還流氓。
“信不信隻要你敢說出去,我立馬把你運到緬甸去,那裏的老板可是個個闊綽。現在連你媽都死了,我倒要看看誰還能護得了你。”
柳飄飄本來膽子就不大,否則這麽幾年也不會讓顧繼臣一家獨大。
如果不是背後有人慫恿她連正麵和顧繼臣起衝突都不敢,這會兒對上顧繼臣更是潰不成兵。
聽到顧繼臣認真的威脅,柳飄飄長了不少的膽子又縮了回去,她強顏歡笑:“繼臣,你別這樣。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以後一定乖乖地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柳飄飄最後是灰溜溜地離開顧氏集團的,她知道現在的顧繼臣已經不是她能威脅的了,並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而是他的瘋狂。
如果說功成名就誌得意滿地顧繼臣難以對付的話,已經瀕臨絕境的他卻是更加危險。
他已經快要什麽都沒有了,之前可以掣肘他的法寶也就沒有什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