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3章 熬著（九）

  不管是在小島還是在新京城，很快就掀起了一股憶當年的浪潮，年紀大一些的，時常一臉懷念，情緒激動的，甚至會淚流滿面。


  年紀小一些的，則是纏著年長者詢問當年的大清種種，則是透過書籍去探尋當時的大清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年長者的敘述之中，在書籍之中，那個從前的大清，在所有人的記憶中越來越清晰了。


  記憶越清晰，那就愈發的懷念，更何況如今的情勢比起當年真的大大的不如，所以，對比之下，人們就更加懷念當初的大清了。


  可是，回不去了。


  不管人們多麼懷念，當初的大清都回不去了。


  誰知道接下來有沒有天災呢。


  若是天災一來，那麼新京城八成完蛋。


  誰知道接下來小島會不會有血腥混亂呢，若是果兒死了，等待小島眾人的會是什麼？

  唉……


  惆悵。


  迷茫。


  但日子還在過。


  不管是多麼濃稠的惆悵和迷茫，都得擱置到一旁，日子還在過，這個世界還沒有完蛋，果兒還在沒有死去，大的天災還沒有來臨，所以，新京城的建設，必須得繼續。


  這是一種怎樣的操蛋呢。


  所有人都清楚，接下來他們很可能在做無用功，接下來他們所有的努力很可能被一個天災給摧的連渣渣都不剩。


  可是，他們都沒有死亡，所以，他們必須繼續做無用功，他們建設新京城的腳步，不能停下。


  果兒對此挺感慨的，她和胤禛在新京城散步時談及此事，開口道，「當初天九頹廢了許久，他大半生的心血全部廢掉，他整個人也跟著廢掉了。」


  「當時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說了許多的話，將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能將他勸回來，只能任由他自己頹廢。」


  「現在，天九當初多面臨的情況，擴大到了全部人身上，群體面臨著這種無用功的恐怖，可是，群體沒有頹廢，群體在繼續往前走。」


  「群體的力量啊……」


  「還能從這個角度分析？」


  胤禛聽完她的話，笑了一下，有些詫異。


  「我說的不是實話么？」


  果兒挑著眉問。


  「是，是實話。當這種無力籠罩在整個群體的頭頂，群體之所以繼續往前走，其實還是靠著你的力量，若是沒有你，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別忘了，當初分批往小島轉移人口時，大清那些被挑剩下的人陷入絕望之中，時不時的就報復社會。」


  胤禛想起了從前的事。


  說到底，不管是小島還是新京城的人，這些人處在恐懼和絕望之中，之所以還能維持穩定的社會秩序，都是靠了果兒。


  有果兒這個大神鎮壓，一般人根本不敢鬧什麼亂子。


  「你啊，將所有的暗涌都壓了下去，是你厲害，不是群體厲害。」


  胤禛含笑望著果兒，黑眸依舊有神，依舊溫柔，裡面盛著的情意，從從前更甚。


  果兒「……」


  她倒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將話題轉移到她身上了。


  這是她的功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