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當年的真相（四）

  康熙將胤禛的神色看在眼中，不由苦笑，「你不敢相信是吧？但這是真的，她原本……挺喜歡你的，對你也非常盡心儘力，但後來她的希望破滅，女兒也沒了，就……就不讓別人好過。」


  「而且，當時她的身子也出了問題，老祖宗……那會兒老祖宗自知活不了多久，擔心走後皇阿瑪會縱容你皇額娘，所以……她給你皇額娘下的葯，不止是損害胎兒，還損害你皇額娘的身子……」


  胤禛「！！！」


  他黑眸驀然睜大，什麼？

  是孝庄殺了佟佳氏？！

  「皇阿瑪，您……兒子沒聽錯嗎？」他處在極度的震驚中，這震驚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詫異。


  康熙一臉苦澀和沉重，他緩緩點頭，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這等皇室秘辛，你和你額娘都不應知曉……但現在皇阿瑪對不住你，所以就告訴你了……」


  「你也不要怪你皇額娘，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非常好，但她的身份，她的性子，決定了她的結局只能是這樣的……」


  當年，孝庄看出了他對佟佳氏的縱容，所以臨死之前拉上佟佳氏一塊上路，免得他將來被佟佳氏迷惑昏了頭，從而做出對太子不利、對朝政不利的事情來。


  孝庄錯了嗎？

  站在大局的角度來說，孝庄沒有錯，孝庄的出發點是為了朝堂穩固，不希望佟家勢力太過龐大。


  但佟佳氏錯了嗎？

  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入了宮，不能生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結果被下了葯，性情大變，從而開始報復社會，故意製造胤禛和德宮女的矛盾。


  錯了嗎？

  以康熙的角度來看，沒有錯。


  在康熙看來，佟佳氏一直都是受害者。


  當然，胤禛也是受害者。


  「你皇額娘臨終前，拉著皇阿瑪的手，一個勁的說對不住你，她當時冷落你，在你身上發泄怨氣，還故意挑事……她全都知錯了，她求皇阿瑪今後好好補償你，皇阿瑪當時應下了……可現在，也沒能做到……」


  說道此處，康熙眼圈紅了起來。


  他思念佟佳氏。


  他也愧對佟佳氏。


  當然，現在也愧對胤禛。


  胤禛由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變成現在幾乎無所不能的雍親王，已經不需要他的補償了。


  他也完全想不出能拿什麼去補償胤禛……


  胤禛俊臉上還維持驚詫之色，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徹底消化這個陳年舊事，他眸子垂了下來，抿了抿唇，出言道，「皇阿瑪，正如您所講的，當時兒子年幼，沒記住那些事，既然沒記住，那就當不存在吧。」


  「在兒子的記憶里，皇額娘她溫柔，端莊，慈愛，兒子一直都很尊敬她，也把她當親生額娘孝敬。」


  「即使現在知曉了真相，但兒子不怨她，她……也是個苦命人。」


  苦命人三個字讓康熙差點兒落淚，他抬手捂住了眼睛，哽咽道，「皇阿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皇阿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