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祠堂捉奸
風落命人把李氏剛剛說的,伺候她沐浴更衣的丫頭叫來詢問。這倆丫頭一看見風落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腿就軟了。哪裏敢扯下話,把李氏吃了飯就開始的事,一五一十給說了。
風落看著麵如死灰的李氏,極為失望道:“李彩娥,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我……”李彩娥看著一臉得意的蕭嵐,越發認定這時一個套,一個專門設計她的圈套。
好你個蕭嵐,這次老娘認栽,下一次,你落在老娘手裏,老娘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氏一個頭狠狠磕在地上,對風落道:“老爺,我是什麽人,你心裏應該清楚。妹妹平日裏張揚跋扈,無法無天,又仗著您對她的寵愛,到處惹是生非。今天這朵牡丹本是妹妹不要的,我要摘,她便言語羞辱於我。我氣不過,才一時鬼迷心竅,想給她點教訓。”
這一段話說的情真意切,入情入理,瞬間把殺人的罪狀變成了蕭氏無理取鬧,她忍無可忍的反擊。李氏心機深沉,又能言善辯,這一磕頭一服軟,風落登時就被拉攏了過去。
蕭氏吃了那麽多苦,差點淹死,怎麽能善罷甘休。
她跳起來道:“老爺,這毒婦你斷不能放了她。這一次我僥幸不死,下一次,自怕連骨頭都找不著了。”
看著蕭氏皮膚泡的慘白,雙目通紅,又吹胡子瞪眼,像個厲鬼似的,風落有點厭惡。再看李氏,溫溫順順,弱柳扶風似的倒在冬兒身上,反而像個受委屈的大白兔,頓時心生憐惜,嗬斥蕭氏道:“你這說的什麽話,你這不還沒死嗎?更何況,你平日裏的所作所為我也有所耳聞,給你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下次切不可瞎胡鬧了。”
蕭氏差點氣成內傷,再想說什麽,又不敢公然頂撞風落,隻得狠狠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李氏,再怎麽說,你也不能推人下水。就罰你跪到祠堂抄寫經書思過。去吧。”
李氏被人帶下去,風落便遣散眾人,回去休息。本來就累了一天,沒想到回到家裏,還要處理女人之間的紛爭,真是頭疼。
蕭氏滿腹牢騷和不甘心,沒想到自己都被人害死了,對方竟然隻用去抄寫經書。
可不甘歸不甘,風落一旦做了決定,無人能更改。
真是便宜那個李彩娥了。
幽藍的天幕上星羅棋布,上弦月像彎彎的笑眼,俯瞰著風家發生的一切。
柔柔的夜風吹在臉上,讓人心曠神怡。風邪在暗地裏,看著蕭氏跟李氏狗咬狗,微微笑了起來。
毛球四仰八叉躺在門口的石階上,餓的頭暈眼花,一個勁兒的哼哼:“小風,等了大半夜,咱們什麽時候去吃烤全羊啊。雪落楓若知道你這麽虐待我,一定會飛過來找你算賬的。”
“若虐待你能讓他回來,我現在就把你掉在外麵,餓你幾天。”
毛球雙眼一番,開始裝死。
風邪望向遠處,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未免也太小瞧她風邪了。
她把一張字條綁在信鴿腿上,往上一扔,信鴿“撲棱棱”飛出了風家高牆,融進了夜色裏。
做完這一切,風邪捅了捅毛球的肚子,長舒了口氣:“走吧,小饞貓,去吃烤全羊。”
餓的已經到底的毛球,頓時滿血複活,眼冒綠光,流著口水道:“小風,你對我這麽好,雪落楓一定會感激你的。”
“馬屁精。”風邪刮了刮它的小鼻子,“還有一場好戲,看來是看不到了。”
一人一鼠,有說有笑,漸漸隱入了夜色裏。
風府經曆了一場落水風波,鬧得人仰馬翻,筋疲力盡,很快大家便各歸各處,進入了夢鄉。
整個院落漸漸安靜下來,燈火漸漸熄滅,黑暗如巨大的羽翼覆蓋了偌大的風府。除了守夜人隔段時間敲更傳出的聲音,四周一片靜謐。然而,風府最深處的一處祠堂,此時卻燈火闌珊。
李氏被人送入這陰風陣陣祠堂,根本毫無睡意。
她支著頭,思索今天發生的一切,越發覺得是蕭氏陷害自己。幾個月前,她約會表哥之後,在大街上遇上過蕭氏。當時,蕭氏看到她手中握著男士用的香囊,不懷好意的笑道:“喲,姐姐,你這一身臊的,是抱過狐狸吧。”
李氏有些心慌意亂,急忙解釋道:“這香囊是我求給老爺的。”
“姐姐,你慌什麽,我又沒說你這東西是送給野男人的。你看,你這麽一說,會讓人忍不住多想……”蕭氏拍了拍李氏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如今一想,這賤蹄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麽,不然也不會在這裏下套。可是,若是依蕭氏那愛張揚的性格,若是真知道什麽,又怎麽會憋到現在?
李氏越想越想不通,不過,不管她知道還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是不能再跟表哥見麵了。
明天一定要給表哥通風報信,讓他躲遠一點,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哎,折騰了這麽久,也法了。李氏打了個哈欠,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再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總算可以安穩睡一覺了。李氏來到側邊,簡陋的小床邊,細致的整理了整理床褥,準備寬衣。這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彩娥,彩娥……”
刻意壓低的聲音,讓李彩娥渾身一顫,表哥,表哥怎麽來了?
李氏打開門,果然看到柱子後麵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李氏一把把他抓過來,關上門,不耐煩道:“尤三,不是不讓你來風府,你想害死我啊!”
尤三最怕李氏生氣,急忙搓著手,認錯道:“是表哥不好,可表哥這不是擔心你嗎?你看,你這都住到祠堂裏來了。”
聽他這麽說,李氏的火氣壓了下去,不過,她心裏十分清楚,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是尤三該來的。若是明日一早被送飯的老婆子看見,她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李氏急忙趕他:“你要不想我死,你趕緊給我走。”
尤三依依不舍的拉住李氏,道:“彩娥,那老頭子對你不好,你跟我走吧。再在這裏待下去,恐怕命都沒了。我尤三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我對天發誓,我會用生命愛你護你,一生不離不棄。”
這番話著實感人,可李氏畢竟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她在風府經曆了這麽多事,心裏非常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沒有榮華富貴的愛情,不過是一張破紙,到那時,她失去的不僅僅錢,隻怕連愛也沒有了。
所以,就算尤三把心掏出來,她也絕對不會來開風府這個富貴窩。
“行了,別說了,你快走吧。”李氏連推帶搡把尤三推了出來,兩人正糾纏不休,李氏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
“老爺,我就發現李彩娥行為不軌,這回絕對錯不了……”
蕭氏的聲音又尖又嗲,辨識度極高,李氏一聽就是她。難道,她帶老爺來抓奸了?
想到這裏,李氏急忙把尤三拖進來,關上了房門。
她脊背抵著門,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慌亂。萬一被風落知道,她與表哥苟且,隻怕會被五馬分屍。
尤三也是急的來回踱步,一個勁兒的說:“怎麽辦,彩娥,你趕緊想想辦法。”
李彩娥看著尤三,腦中有一根弦崩斷了。她喝問道:“是誰讓你來的?你怎麽知道我被關在祠堂?”
尤三看她瞪著眼,嚇了一跳,遲疑道:“不是你嗎?我收你給我飛鴿傳書,就趕緊過來了。”
這一下,李氏全明白了。
是蕭氏!蕭氏想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眼神陰狠,像要滴出血來。這一刻,她突然鎮定了,抬起頭來,望著尤三,問道:“表哥,你說會用生命愛我護我保我平安,可是真的?”
尤三油嘴滑舌,自然是揀好聽話說給李氏。這會兒見她突然問起,不知是何故,便愣愣的點了點頭,說:“自然是真的。”
此時,屋外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李氏甚至聽到了風落咳嗽的聲音。
“好,表哥,我信你。”李氏眼神一沉,摸到床頭放的長頸瓷瓶,狠狠敲在了尤三頭上。瓷瓶“嘩啦”碎裂,尤三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睜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氏,仰頭倒在了地上。
李氏急忙剝開衣服,哭喊起來:“我就是死,也要為老爺守身如玉……”
“哐”門被推開,風落和蕭氏都驚呆了。
隻見碎瓷片到處都是,一個睜著眼的男人倒在血泊裏,李氏衣衫不整,哭著縮在牆角。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李氏看到風落,哭著撲到了他懷裏,抽抽嗒嗒的說:“我來祠堂之後,便一隻夜讀經書,正看著突然跑來一個陌生男人想要非禮我,若不是我拚死掙紮,用瓷瓶敲到他的頭,隻怕這會兒就撞牆死了。”
不對不對,之前明明有人告訴她,李氏跟人在祠堂幽會啊。
蕭氏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那人說自己是看守祠堂的丫頭,她隻想要銀子,沒理由撒謊啊。
此時,風落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射了過來:“蕭氏,你怎麽知道李氏跟人在這裏幽會的?還是,根本就是你從中作梗,意欲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