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邪地

  但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晨露的耳朵比我所知道的雷達還要靈敏。


  ??盡管我把自己的聲音壓得是如此的小,幾乎就跟一隻蚊子在蔚巴托的耳朵邊嗡嗡的那種分貝差不多,但所說的話還是被楊晨露一字不漏地竊聽了去。


  ??“夏誌傑,你在跟蔚巴托說什麽呢?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這個時候你連究竟該跟誰站在一邊也不知道了嗎?你才跟他相處有多長的時間?你對他又了解多少?神經病!”楊晨露直接朝我質問般地說道。


  ??我被楊晨露質問得很是尷尬,但我還是狡辯性地朝楊晨露說道:“我沒跟蔚巴托說什麽啊,隻是幾句我們男人之間的悄悄話而已。你別這麽神經質好不好?”


  ??“你確定你沒說什麽?什麽叫徐靈璧附體?你把我和說成什麽了?”楊晨露用直指人心的目光盯著我問道。


  ??既然楊晨露已經把話都挑明了說,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狡辯什麽了,於是說道:

  ??“我也隻是一種猜測而已。因為我感覺你說話的口氣都和徐靈璧的口氣是一模一樣的,不是徐靈璧附體是什麽?你原先說話的口氣可不是這樣的。而且……你現在的眼神……不對,徐靈璧沒有眼神,因為她是瞎子。但是,不管怎麽說,我就是覺得現在徐靈璧即使不是附在你的身上,她也在這周圍附近,她身上的氣場我太熟悉了……”


  ??蔚巴托這時站起來,卻朝楊晨露說道:“晨露,你從夏誌傑說的話裏麵聽出來別的什麽沒有?你有沒有覺得他才有點神經質?”


  ??“但這又能說明什麽?”楊晨露朝蔚巴托冷聲問道。


  ??“這能說明什麽?說明夏誌傑很可能患有臆想症,而且還很嚴重的那種。”蔚巴托說道。


  ??一聽蔚巴托幾乎是斷定了我有臆想症,我也從甲板上一下子站起來地說道:


  ??“蔚巴托,你怎麽老是說我的有臆想症?真正有臆想症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你恰恰把這事弄反了,你知不知道?”


  ??我指著楊晨露說道。


  ??蔚巴托對我顯得有點過激的反應變得不理不睬,而是又對楊晨露說道:“看看,這種症狀是不是已經非常明顯了。所以……”


  ??蔚巴托的“所以”兩個字剛一說出口,突然便有一個人從後麵一下子將我箍抱住了。


  ??當我扭過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伍子胥這家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潛伏在了我的身後,並在這個時候出其不意的從後邊箍抱住了我。


  ??我不知道伍子胥朝我發起突然襲擊地將我箍抱住意欲何為,以為是這小子的神經病犯了,朝他說道:“伍子胥,你是不是瘋了,抱住老子幹什麽?趕緊撒手!”


  ??我邊說邊要從伍子胥箍抱著我的手裏掙脫出來,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伍子胥箍抱住我的手臂上的力氣出奇的大,就像是兩條老山藤似的死死將我纏住了,而且纏得很緊,我根本沒有任何從伍子胥的手裏掙脫出來的機會。


  ??我這時才意識到伍子胥也許跟楊晨露或者跟蔚巴托是一夥的,他絕對是是受到了楊晨露或者是蔚巴托的暗示或者是授意,才趁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從我的背後貿然出手的。


  ??於是我依舊邊掙紮邊朝死死箍抱住我的伍子胥說道:“伍子胥,你他媽跟誰是一夥的?你把老子抱住幹什麽?”


  ??死死箍抱住我的伍子胥居然說:“我跟蔚巴托是一夥的,我聽他的……”


  ??聽了伍子胥這傻子的話,我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這傻子似什麽時候跟蔚巴托成為一夥的?這不是比小孩子過家家還要無聊和充滿戲劇性嗎?


  ??於是我隻好朝楊晨露求援般地喊道:“楊老師,楊老師,你趕緊把這傻子招呼住,這傻子聽你的……”


  ??沒想到楊晨露居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轉身,對蔚巴托說了句:“蔚巴托,你可真夠無聊的。你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吧,你盡興就好……”


  ??撂下這句話之後的楊晨露,徑自走進了瓊池酣睡的那間屋子,然後啪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似乎還上了門閂。


  ??見楊老師已經把我徹底拋棄,又不知道蔚巴托為什麽會突然授意傻子伍子胥從背後朝我下手,便朝蔚巴托問道:“蔚巴托,你這是要幹什麽?我可是把你當做一個萍水相逢的比我大幾歲的哥哥來看待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你說那麽多的話。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要控製的是楊老師,而不是我,楊老師才真的是患有臆想症的人……”


  ??蔚巴托卻說:“楊老師的行為舉止都是正常的,我為什麽要控製楊老師?這裏唯獨你才是不正常的,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有什麽感覺了?我的行為舉止也正常的啊?我那點不正常了?”


  ??“你覺得你正常嗎?剛才你一個人躲在那間屋子裏就已經極不正常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光著下半截身子,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而且,你剛才跟我講述的你的那些經曆,也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幻想得出來的。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夏誌傑,我雖然不知道你受到過什麽樣的刺激和打擊,但是,本著防患於未然,我還真得對你采取這樣的措施了,我也是實屬無奈,你最好還是擔待著點……”


  ??一聽蔚巴托說這話,我一時間又氣又急,朝蔚巴托大聲說道:


  ??“蔚巴托,早知道你會這麽看我,我根本就不該把我的這些經曆跟你說。可是,我跟你說的這些經曆又確確實實是真的啊!你怎麽就不相信我?還把我當成神經病了!楊晨露才是真正的你說的那種患有臆想症的人,她把耘嬢都殺了,這是她親口說的!”


  ??沒想到蔚巴托卻朝我嗬嗬冷笑道:


  ??“楊晨露說她把耘嬢殺了你就相信耘嬢是被她殺了?你就沒想過楊晨露是故意說出這話來哄你玩兒的?你的腦子也真夠簡單的……”


  ??“什麽?她沒有殺耘嬢?那耘嬢到哪兒去了,怎麽一直就沒見著她?”我被這迷魂氹裏的這幾個人給徹底整懵了。


  ??蔚巴托這時有朝我說道:“夏誌傑,我現在甚至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也許你從來都不知道的秘密——關於臆想症這種精神疾病,其實你是有家族遺傳史的……”


  ??“呸!你怎麽知道知道我們家有這種遺傳病史?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終於怒不可遏地朝蔚巴托啐了一口地說道。


  ??蔚巴托又朝我嗬嗬冷笑道:“對了,夏誌傑,還有中國的一句古話,我要當麵送給你,你可得聽好了——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相信你能品點什麽來……”


  ??蔚巴托這句話的味道我暫時還真的沒有品出來,但是讓感到無法接受的是……我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最後我倒被弄成臆想症患者了。


  ??這迷魂氹裏的這幾個人中,究竟是誰患了所謂的臆想症了?


  ??難道迷魂氹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塊會讓人發生精神錯亂的邪地……


  ??“蔚巴托,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麽陰險,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該對你有所提防。也怪我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了。我應該始終對你保持一種戒備的心理的。”


  ??我頗為後悔也頗為發自肺腑地朝蔚巴托說道。


  ??蔚巴托不再回應我的話,而是用一種神秘莫測的微笑神情看著我。


  ??或許此刻的他有點得意。


  ??無計可施的我朝仍舊死死箍抱住我的伍子胥說道:“伍子胥,你不是老子的守護神嗎?你守個球啊!該守的你不守,不該抱的你倒是抱得死死的。趕緊撒手!你能聽到老子現在給你說的話沒有……”


  ??沒想到聽了我這話的伍子胥非但沒有被我的話給點醒了,反倒是趁著我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朝我一使力,說了聲:“你少跟我廢話,給我躺下吧!”


  ??我伍子胥這傻子一下子給撂倒在了甲板上,伍子胥這家夥趁勢將整個身體壓在我的身上,被撂倒在甲板上的我動彈不了半分。


  ??就在我被伍子胥製服在甲板上不能動彈半分的時候,我猛然看見從甲板的碼頭下麵,突然冒出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接著是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這五個人影居然穿著清一色的潛水服,他們上了甲板便開始紛紛地脫掉潛水服。


  ??當我把這五個冒出來的人影看清楚的時候,這五個人影已經徑自朝著火堆這邊走了過來……


  ??這五個人影不就是我在水裏遇見的那幾個人嗎?

  ??很顯然,這五個人跟蔚巴托是一夥的……


  ??“蔚巴托,我們損失了一個兄弟!”走過來的五人中,領頭的一人朝蔚巴托說道。


  ??沒想到蔚巴托抬手就給了領頭的這人一耳光。這聲清脆的響聲在此時顯得極其的響亮。


  ??挨了耳光的人居然站在蔚巴托的麵前紋絲不動,也沒有對蔚巴托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


  ??扇了耳光後的蔚巴托有點氣急敗壞地朝對方說道:

  ??“龐躍東,你兄弟的這條命,這筆賬應該算在你頭上!你攏共才給老子帶了幾個人來?嗯!還他嗎什麽事都沒開幹,你就損兵折將!老子是不是提醒過你,不要急著下水,不要急著下水,你他嗎就是不聽老子的……”


  ??“……你那麽著急著下水幹什麽?那些黃金就那麽讓你迫不及待?老子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再擅做主張,無組織無紀律地帶著你的這幾個人亂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被蔚巴托扇了一耳光又被訓斥了一頓的被叫做龐躍東的家夥,很服帖地說道:“我這也不是想要抓緊時間地投入到任務中去嗎?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我一定聽從你的安排了!”


  ??“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吧!原地待命!”蔚巴托惡聲朝龐躍東說道。


  ??龐躍東卻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把這兒當作大本營,畢竟這裏的條件要好點,兄弟們……”


  ??蔚巴托卻說道:“你他嗎的是在想什麽呢?你難道不知道你帶來的這幾個烏合之眾是什麽貨色?趕緊帶著他們滾吧,別再節外生枝地添亂了……”


  ??龐躍東帶著他的人悻悻地回到碼頭邊,重新穿上潛水服,然後魚貫著下到了水裏。


  ??這幾個人剛一離開,楊晨露就從那間屋子裏吱牙一聲地打開門走了出來。徑自走到蔚巴托的麵前,朝蔚巴托說道:“蔚巴托,你真的帶人闖進迷魂氹裏來了?你是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波人的?你究竟想幹什麽?”


  ??蔚巴托沒有理會楊晨露的質問,而是徑自朝著另一間屋子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麽。


  ??我這時朝楊晨露求援道:“楊老師,你趕緊叫這個傻子把我放開,他興許真聽你的。”


  ??楊晨露還真朝朝伍子胥說道:“伍子胥,你是不是瘋了?你連該幫誰都不知道了嗎?”


  ??伍子胥卻嗬嗬笑道:“誰對我好我肯定就幫誰啊!你們沒有有來的時候,耘嬢和這個蔚巴托對我都好,我肯定就幫他了撒!”


  ??楊晨露對蔚巴托似乎毫無辦法,說道:“你可真是個傻子,我懶得跟你說。你就在這裏助紂為虐吧你。看到時候烏神仙回來了怎麽收拾你。隻是,你不要也這樣對我就是了……”說完楊晨露轉身又走回房間裏去了。


  ??而我卻朝楊晨露大聲喊道:“楊老師,你怎麽就不管我了?你怎麽就不管我了……”


  ??可是朝著房間裏走的楊晨露卻對我的喊話充耳不聞,徑自走進房間裏,反手又把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蔚巴托這時從另一間屋子裏轉了回來,手裏卻多了一根結實的繩子。


  ??蔚巴托在伍子胥的協助下,將我五花大綁地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朝我說道:“你也別太緊張,就是看在你小姨白晨露的麵子上,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相反,我也許還能把你的臆想症給治好咯!”


  ??麵對我現時的處境,我隻好朝蔚巴托妥協般的說道:“蔚巴托,你這樣做純粹是多此一舉,你就是不綁我,我也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的。我真的不是你說的患有什麽臆想症,我的腦子清醒得很。患臆想症的真的是楊老師……”


  ??蔚巴托卻嗬嗬又朝我冷笑道:“我之所以綁你還真不是怕你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再說,你又能做出多出格的事情來?對不對?我綁你的另外一個原因,完全是因為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什麽東西?”我不解地問道。


  ??“藏在迷魂氹水下的那些軍械。”蔚巴托說道。


  ??聽了蔚巴托的這番話,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果然如楊晨露所說,我是犯了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的忌諱了。


  ??蔚巴托又說道:“其實,你要是沒有看到藏在迷魂氹水下的那些秘密,你和楊晨露是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離開這裏的,我也不會在這裏跟楊晨露見麵。可是,夏誌傑,這裏所有的麻煩,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在事情沒有得到徹底解決之前,你和楊晨露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後底線了。其實,你跟楊晨露兩人早就該沒命的,你知道嗎?”


  ??聽了蔚巴托的這番話,我似乎明白過了點了什麽,說道:


  ??“事情沒有得到解決之前?蔚巴托,你所說的事情沒有得到解決之前,所指的是不是你打算夥同剛才的那幾個人,盜取藏在水下的那一軍列黃金!那麽多的黃金,你們幾個人搬得動嗎?你也太貪婪了嘛!”


  ??蔚巴托卻嗬嗬朝我笑道:“夏誌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的是——黃金隻是對某些人有吸引力,可是對我蔚巴托,卻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煞費苦心地整這麽一出?”我質問道。


  ??蔚巴托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沒有水底下的那些黃金,就沒有人肯為我賣命!道理就這麽簡單……”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麽?好玩兒,是不是?”我有點暴躁地吼道。


  ??蔚巴托這時盯著我,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陰森詭異地說道:“跟你一樣,為了一個夢!”


  ??聽了蔚巴托這莫名其妙的話,我一愣,說道:“跟我一樣,為了一個夢?什麽夢?我根本沒有夢啊!”


  ??“你剛剛不是就做了一個夢嗎?”蔚巴托的眼神和表情顯得有點怪異地朝我說道。


  ??我腦子裏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因為從蔚巴托現在的表情和眼神裏,我似乎感覺這蔚巴托似乎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臆想症患者,現在的他好像一下子就沉迷在了一種不大正常的幻想狀態中了,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神有點飄忽迷離。就連所說的話,也一下子變得極其的不正常起來。


  ??我被蔚巴托突然表現出的狀態弄得快要瘋了,這迷魂氹裏的幾個人中,究竟誰是臆想症患者啊?甚至包括我在內!


  ??怎麽這蔚巴托說神經就神經了?

  ??這簡直是邪了門了!

  ??我頗為緊張地朝蔚巴托說道:“蔚巴托,蔚巴托,你能不能用正常的狀態和我說話。”


  ??我提醒似的呼喚還真的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蔚巴托果然被我從臆想的狀態中給拉了回來,整個人就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似的微微一震,迷離的眼神立刻恢複了神采,盯著我,說:


  ??“怎麽,我跟你說話的狀態不正常了嗎?”


  ??蔚巴托不這樣問我還好,當他這麽問我的時候,一種不安的情緒立刻在我的心裏彌漫開來。因為這已經足以證明蔚巴托剛才確實進入到了一種臆想的狀態中。


  ??難道還真的是迷魂氹這個地方存在著某種蹊蹺,人會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進入到一種迷幻或者是神經錯亂的狀態。


  ??是地磁場的錯亂影響了人的神經紊亂?


  ??這個地方被叫做迷魂氹難道真的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另有深意?


  ??我開始對迷魂氹的地理環境有了警覺和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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