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要在一起

  陸修遠這才緩緩鬆開緊蹙的眉心，但依舊是笑也不笑一下。


  宋薇鬆開他的脖子，不滿意地退開半步，「剛剛劫后重逢，你就對我黑著一張臉，好難過。」


  「如果我真的死了。」陸修遠摟著她的腰身，重新把她攬回懷中，「你會不會再找第二個男人？」


  「趕緊給我吐口口水，去去這晦氣。我今天剛剛看見活生生的你重新站在我面前，又說什麼死不死的。」


  「我問你話，回答我。」


  「我讓你吐吐口水，別瞎說。」


  提到死這個字，她想想就后怕。


  三天前他媽媽帶她去墓地，看到他的墳墓，看墳墓上他的照片，她真的以為他死了。


  那一刻她忍著所有的痛，只覺得這是天崩地裂的災難，她沒有在大家面前表現出生不欲死的模樣。


  但是誰都不知道，那一刻是比死還要難受。


  為什麼非要掘墳驗證？

  就是明明看到了事實，卻依舊不肯相信她的陸修遠不在了。


  提到這個死字，心裡能空出一個大洞來。


  她是真的生氣了，自己在那呸呸呸的吐了幾下，又強迫著陸修遠，「快呀，給我去去晦氣，以後別提這個字。」


  陸修遠皺眉，她老是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她也皺眉，「陸修遠，別說我封建迷信，有時候真得迷信一下，快點，吐幾口口水。」


  「……」


  「快呀。」


  「……」


  「陸修遠。」宋薇泫然而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提到這個字？」


  「……」


  「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


  「……」


  「要是我連你也失去了，我，我好害怕。」


  「……」


  「我不想再回到以前，每天看似嘻嘻哈哈，卻天天被孤獨啃噬。」


  「……」


  「陸修遠，你不許在我面前再提那個字，不許做那樣的假設。」


  她氣得瞪了眼，眼圈紅紅的，淚水也一顆接一顆的。


  陸修遠伸手去拂，滾燙的淚，灼得他胸口痛。


  「對不起。」他把她重新抱回來，讓她的淚浸濕他的衣服，「以後我不提死這個字了。」


  「還提？」


  「不提，不提，我會好好的，絕不死在你前頭。」


  「又提？」


  宋薇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這情緒止也止不住。


  一想到若是他真的死在她前頭，她得多孤單啊。


  「都怪你。」她捶了捶他的胸口，吸了吸哭得堵塞的鼻子「跟我講什麼黑天鵝的故事？」


  「……」


  「我不想我孤孤獨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想你孤孤獨獨的，我們要一起慢慢變老，要一起。」


  陸修遠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薄唇輕輕吻了下去。


  這一吻，帶著她眼清里的鹹鹹澀澀，雖不是記憶中的菠蘿味，卻讓他吻得越來越忘我。


  在他的手伸進到她的後背，要解開她後面的一排扣子時，她抓住了他的手。


  這時，陸修遠才睜開眼睛來，看著同樣睜開眼睛來滿眼迷醉的她。


  他皺了眉。


  宋薇調皮的笑了笑，抬起手來，翹著一根手指頭，緩緩地撫過他緊蹙的眉心。


  「又不是不給你。是我在醫院躺了好幾天，澡都沒有洗。等我洗個澡。」


  說著，她高挑的身子從他懷裡溜了出去，像是一隻泥鰍一樣。


  沒走兩步，又被陸修遠圈緊摟入懷裡。


  「陸修遠，別這麼著急。」她在他身前，用力去扳他的雙臂，「我就洗個澡而已。」


  陸修遠低頭吻了吻她的耳畔，「一起洗。」


  兩人一起進了浴室。


  磨砂的玻璃門被輕輕掩去。


  門外，是清寒無比。


  門裡，卻是一室漣漪與陣陣燥熱。
-

  晚上八點。


  餐廳。


  清雅等著他們吃晚飯，這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她問舒夏，「我哥和薇薇在樓上幹嘛呢，這回來都四五個小時了，也不下樓？」


  舒夏咳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


  清雅秒懂，「這兩個人，都剛剛從醫院出來，也不知道悠著點？」


  「……」


  「剛剛養好的身子，就不怕折騰壞了？」


  「……」


  「還說讓我一起吃晚飯。我這都快被餓死了。」


  「……」


  「他們倒好，在樓上你依我儂的，我多可憐呀。」


  舒夏：「清雅小姐，要不，你也去談一個戀愛，就不會被他們虐了。


  清雅失落道，「你以為誰都跟薇薇似的，運氣那麼好，遇上我哥這麼痴情的男人？」


  舒夏：「也是哦。」


  看著一桌子的菜，清雅咽了咽口水。


  嗚~

  香辣辣的水煮牛肉，好好吃。


  冰糖燉雪燕，哇，好好喝。


  手撕乳鴿肉，香，香死了。


  千層破酥包，涼扮蟲草花，清蒸帝王蟹……每一道菜都讓清雅饞得流口水。


  可是，為了保持身材，清雅卻只能吃她的那一盤蔬菜沙拉。


  「為了吃這一盤蔬菜沙拉，我在這裡等了他們兩個小時了，不等了。」


  清雅端著她的沙拉起身，準備回南樓。


  餐廳門外，宋薇挽著陸修遠的手，正準備進門用餐，就看見清雅端著沙拉起身，努著嘴，一副挨餓后可憐巴巴的模樣。


  「清雅，餓壞了吧？」宋薇有點抱歉，讓她等了那麼久。


  看到她和陸修遠手挽著手，恩恩愛愛的樣子，清雅的怨氣頓消。


  挨餓就挨餓吧，只要她哥和薇薇的感情能升溫。


  清雅又坐了回去，「咳咳，薇薇，你們是不是要準備給我生小侄子小侄女了？」


  宋薇看了看陸修遠，他正幫她挪著椅子，紳士的等她落座。


  她坐下后，才說，「沒那麼容易懷孕吧？」


  清雅端著她那盤蔬菜沙拉坐過來，十分八卦地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問：


  「薇薇，我哥的戰鬥力很不錯吧，你們一晚幾次呀？」


  宋薇看了看已經坐到對面去的陸修遠，一想到他的戰鬥力，就忍不住耳根子發紅。


  「喲，喲，喲，害羞了。」清雅在她耳邊繼續壓低聲音，「憑我哥的戰鬥力，沒兩天就會讓你懷孕的。」


  「那可怎麼辦？」她還不想懷孕呀。


  清雅又說，「生唄，我好無聊，等小侄子小侄女出世后，我可有得玩嘍。」


  「你的侄子女小侄子，是拿給你玩的嗎？」宋薇瞪了清雅一眼。


  「小孩那麼可愛，不就是拿來玩的嗎？」


  「那我不生。」


  清雅望向陸修遠，告著狀，「哥，薇薇說她不想給你生孩子。」


  這狀不是這麼告的，宋薇冤枉。